或許是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墨長老輕咳一聲,然后聲音刻板的開口,“你得知道,真正與敵人對戰的時候,不可能給你時間幻化出來這么多火團。”
說著,墨長老順手幻化出來一團小小的火苗。有多小呢,大概就和指頭肚差不多。
只是這團火苗看起來小,可溫度卻一點兒都不低。這里剛剛下過一場小雨,空氣還比較濕潤,但因為墨長老手里這團火苗的出現,泯然清楚的感覺到那些水霧瞬間被蒸發掉,空氣也干燥的讓人覺得鼻端發癢。
看著墨長老手里那團火苗,泯然抿抿唇,不得不承認,雖然墨長老的性格讓人不敢恭維,說出來的話也毒的流汁,可他著實是個極厲害的人。只不過……
墨長老不是洗墨池的掌事嗎?泯然只知道這位長老畫畫十分厲害,可卻從未想過這位長老其他術法也極其厲害啊!
靜靜的看著泯然,墨長老還怕她沒看清,又問了一句。
“懂了嗎?”
泯然還能說啥,她只能點頭啊!
見她點頭,墨長老還想再教她幾招,一道流光卻驀地從遠方疾馳而來,咻的一下落在墨長老面前。那是一張傳訊符,墨長老伸手點了點,然后苑長的聲音突然響起。
“墨痕,有急事找你,快回。”
微微蹙了蹙眉,如果苑長還是之前那種一堆廢話的狀態,墨長老也不會搭理,但這種明顯有急事的情況,他也不能視若無睹。
“……我得先走一步,你要回去嗎?”
這么平易近人的嗎?泯然都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了,連忙搖搖頭。
“弟子待會兒會自己回去,不敢耽誤長老行事,長老不必管我。”
“所以你已經沒事了?”
“啊?是……不過!”
“聒噪!”
輕輕伸出兩根手指頭,捏住泯然的衣領子,一抬腳,墨長老帶著泯然就騰云駕霧般在天空疾馳,不過十個呼吸時間,就帶著泯然回到了九木苑內苑。然后泯然只覺得自己被一股極其輕柔的力道輕輕送到地面,頭頂黑影一閃,就不見了墨長老的身影。
此時,泯然已經身處經世堂門前了。
人來人往的九木苑弟子看見從天而降的泯然也沒有感到驚訝,只是看她一眼就去做自己的事,看來這種事情并不在少數。
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泯然才往任務墻走去。只是心里難免念叨一句,這位墨長老并沒有看上去那般嚴肅啊,帶她回宗門居然還特意將她放到經世堂門前。就是不知道這位長老為何對她如此優待了。
走到任務墻面前,身后一揭,那張黃級任務表頓時被撕下,然后泯然帶著它往其中一個暫時沒有人的窗口走去。
窗口處站的的師姐十分溫和,看見泯然一個練氣期弟子也沒有不將她放在眼里,反而笑瞇瞇的。
“這位師妹有何事呀?”
泯然將那張黃級任務表和十朵靈玉菇一起放在窗臺上,輕聲道,“師姐,我來交任務。”
“呀!”
這位師姐顯然十分驚訝,這靈玉菇雖說沒有到達珍品的層次,可因為著實難找,所以這個任務才在墻上貼了那么長時間都沒人能完成。沒想到居然被一個練氣期的小師妹給完成了!
雖然驚訝,但這位師姐的職業素養還是十分出色的,連忙接過靈玉菇仔細查看其品相來。
不過片刻,就已經有了結果。
“這靈玉菇的品相很好,小師妹真是厲害。”
泯然的臉頓時有些紅潤,然后沖著這位師姐不好意思一笑。
這位師姐心情也很好,溫聲道,“根據懸賞人給出的價格,十株靈玉菇一共是七個功績點。師妹把宗門腰牌給我一下吧,我好把功績點給你打過去。”
懸賞者都是在懸賞的同時就把功績點或者要交換的天材地寶交給經世堂保管,然后有人完成任務就直接交接清楚的。這也是避免有些弟子得了任務物品卻掏不出功績點來,可以說十分人性化了。
泯然連忙將自己的腰牌遞過去,那位師姐見到是內門腰牌還驚訝了片刻,結合一下泯然的年齡和生面孔,也知道泯然是誰了。臉上的笑容不禁更加溫和。
“好了,已經將功績點打了過去,師妹記得查看。”
見這位師姐將腰牌遞過來,泯然接過來,用手輕輕一拂,上面頓時顯示出剛剛收到七點功績點的文字。將腰牌放好,泯然對著這位師姐行了個禮,才走出經世堂。
看一眼天色,還早。想起來竺宓師姐之前對自己的關照,她這一走就是快一個月,應當去跟師姐說一聲,順便瞧瞧師姐對宗門小比準備的如何。
竺宓的屋子距離泯然的并不遠,只是去了之后沒找到人,才知道這一個月竺宓師姐根本就沒回來,而是一直在洗墨池修煉,泯然頓時驚的咋了咋舌。看來墨長老真的給竺宓師姐布置了很多任務啊。
所以當在洗墨池找到竺宓的時候,看見她一身狼藉雙眼烏黑快要原地去世的模樣時,泯然也沒有多驚訝。
只是這位墨長老也著實奇怪,泯然還以為他是把這些師兄師姐們一個個關起來寫字或者畫畫,可這一見,墨長老也沒費勁找其他地方,就是那個掛滿了字畫的大殿前和洗墨池子中間那一大塊兒空地,一人給劃了一丈方圓的地方,三百多個人,就在這三百多個圈兒里待著。
洗墨池內門弟子們手里拿著筆,地上擺著硯臺和畫紙,一個個愁云慘淡,如喪考批。
倒是竺宓,看見泯然淚花都要出來了。一把撲過來抱住泯然,直接嗚咽出聲。
“泯然——”
這長腔,泯然臉色有些發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叫魂吶!
八爪魚一樣緊緊抱住泯然,竺宓簡直老淚縱橫。在她身邊,還有無數洗墨池的難兄難弟,一個個也是雙眼無神,渾身墨跡。地上則扔了一地沒有完成的畫稿字帖,活脫脫一個狗窩。
怪不得之前見竺宓總是覺得她衣著有些邋遢,就這種沒日沒夜的任務,也真是難為她了。
給竺宓帶來了一只燒雞,見她吃的頭都抬不起來,泯然也覺得戚戚然。墨長老原來對收下弟子這么苛刻的嗎?果然之前那么和藹只是因為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