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層斗獸場的空間約有學校足球場大小,裝飾著藍天白云圖案的穹頂依然很高,若非云不會游走,乍一看和真正的戶外幾乎沒什么區別。
在他們眼前,滿地的黃沙動了動。
然而封閉的場所不該有風。
程雙忽然想起她第一個正式踏入的死亡之地,叵測的大海和游走其上的輪船,船上線條工具人流浪者以及晚宴游戲的其中某個環節的沙漠之地。
“會不會是沙子組成的敵人?”
話音剛落,從沙粒中拱出了四道身影,它們緩緩的升起,仿若自沙窩中鉆出來的一般,實際觀察后會發現,它們是由周圍的沙子快速凝結成人形。
其中有一個,停在了一米四左右的高度,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形象,嘗試的活動了下手腳……
而另外三個,一個身形苗條,手持一柄刀狀沙體武器。一個高大魁梧、眸光空洞卻兇悍。還有一個,是一只熊。
三人對視一眼,心中有種微妙的感覺,不等這種感覺發酵,只見四道沙人的身后又層層巒巒冒出了更多的沙人。
或許是程雙的武力值太低,以至于大多數都是廖悅薇、杜藍山和熊寶寶的形象,滿場中,小姑娘造型的沙人只有三個。
這三個最先行動,朝著三人跑開,邊跑邊往下撲哧撲哧掉沙子。
熊寶寶從程雙懷中躍起,猛地沖了過去,身形陡然拔高的同時,狠戾的擊下三拳。
沙人們應聲破碎……
然而飛沙輕拂過熊寶寶的身側,于它的后方,再次凝結成了三道人形。
廖悅薇和杜藍山來不及身手阻止,因為更多的沙人向他們沖了過來,大有包圍之勢。
熊寶寶的力大無窮和廖悅薇的武力值放在此刻,完全失去了應有的效力,不管如何破開沙體,它們都能夠快速的愈合,并且擁有了和外型一致的力量。
也就是說,它們完整的拷貝了力大無窮和武技。
至于杜藍山,他的技能失去了作用……不,也許不該稱之為失去作用,而是和他形象一致的眾多沙人同時對他發起了類似于將軍令的攻擊,兩項碰撞,互為消散。
所以他只能從空間格抽出長槍,周而復始的開始破壞瘋狂涌來的沙人,再無可奈何的看著它們用極快的速度恢復人形。
不管一熊兩人的破壞力有多強大,架不住對方的恢復力更強,更何況,人類終歸會有力竭的時刻。
唯一紋絲不動的只有程雙,保護罩外糊滿了沙子,都是那三道和她形象一致的沙人以同歸于盡的方式撞擊而成。
小姑娘嚴重懷疑它們無法模擬出保護罩的形態,是以,她被判斷成攻擊力不高防御力極強,所以全場中,取用她造型的沙人,是最少的。畢竟以目前的形勢分析,沙人不存在防御問題,因為它們本身便擁有最好的防御體系,她的形態無法給它們帶來太多的攻擊能力。
三道和她一樣的身影不停的重組,沖過來,糊滿保護罩,再重組,沖過來,糊滿保護罩……周而復始!
程雙自閉式的垂下眼睛,外面齜牙咧嘴自虐、一門心思撞墻的沙子雙絕對不是她。
不遠處的熊寶寶攔截了太多的沙熊,毛茸茸沾上了些許的沙粒。杜藍山亦是如此,灰頭土臉的。僅有廖悅薇尚可,唐刀碩長,即使和沙刀相撞,暫時吃虧的也不是她。
但程雙知道,這樣僵持的局面并不能長久,一是體力,二是沙子的殺傷力。
它們防御性高,不代表幻化成人形時攻擊力就弱,相反,她有幾次看見廖悅薇愣是在抵抗幾柄揮動的沙刀之際,后退了半步。
別看半步不多,足以證明沙人擁有不俗的力量,如今他們尚且能應付,待體力耗空,便是沙人的可乘之機。
沙子內含有大量二氧化硅,玻璃等制品里到處都是二氧化硅的身影,簡直是耐高溫、防水的代表。若是破壞,她下意識想到的是帶有腐蝕性的氫氯酸……
可惜,氫氯酸不是常見的化學制品,想要打敗沙人還要另辟蹊徑。
程雙并沒有太多時間猶豫,見到廖悅薇和杜藍山臉上微露疲憊和煩躁,暗中喚著熊寶寶,將保護罩分為子母兩部分,隨之大喝一聲,“悅薇姐、杜大叔,去找熊寶寶。”
廖悅薇和杜藍山早已習慣相信同伴的指引,根本沒有任何遲疑,一個躍身躲開扯著沙刀的殺人,一個蠻力突破,用最快的速度來到熊寶寶身側,幾乎是同一時間,子保護罩開啟。
群攻的沙人噗嗤噗嗤的撲到了透明罩上,如同被虛空中的無形物攔截在外。
熊寶寶聽從程雙的指揮,爪子勾住兩人的衣袖慢慢移動,移到了程雙所在之地,將保護罩合而為一。
因此混進來的一些沙子居然也能轉化成人形,只是量太少,導致人形僅有巴掌大,行動力雖快,架不住手短腳短,根本來不及使壞就被廖悅薇眼疾手快的潑了一瓶膠水,從保護罩邊緣,還未走到幾人面前便凝結在了一起。
“如果能固定住沙人的活動,我倒是有辦法控制它們的行動。”杜藍山自廖悅薇的動作中得到了靈感。
“好辦!”程雙一聽,果斷取出三分鐘豌豆先生和阿莫羅塔裁判的禁賽哨。
誰也不知道沙人有沒有智商,為了防止它們偷聽,杜藍山并沒有說有什么操作的空間,接過兩張卡,沖熊寶寶示意開通保護罩。
“杜大哥,我幫你!”廖悅薇追上幾步,杜藍山想了想,把禁賽哨卡交給了她,囑咐,“以躲避為主,我怕打散了它們之后,不好下手。”
廖悅薇點了下頭,一前一后,兩人走了出去。
果然,廖悅薇沒有在動用唐刀,她先是一腿掃去,將靠近的所有沙人的頭部破壞,趁它們恢復腦袋的時機,杜藍山突破重圍,先一步跑出去,吸引走后面的沙人。
等到杜藍山帶著半數沙人跑遠,兩人同時甩卡,禁賽哨卡和豌豆先生雙重噪音,唱響整個空間,不說在場的幾個人,便是飛行器都重新飛高,離著兩張卡的位置遠遠的。
豌豆先生的罵戰從不分敵我,杜藍山被它罵的狗血淋頭,什么“你個老東西不做人,把老子往沙地里丟?”、什么“你們這群垃圾,破壞環境,罪大惡極,罪該萬死,罪不可赦!”、什么“保護環境人人有責,種樹不會,頭頂綠還不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