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區域,這段時間可以說是風起云涌,北帝禺強,巡視海域,而后竟然要娶親大婚,這本來只是宣告自己統治權力的又一次行動,只是沒有想到,這位統治了北海不知道多久的大帝,居然在自己大婚之前被殺。
不周山神出山,強勢誅殺北帝禺強。
而后直接帶著北帝打算迎娶的帝妃,揚長而去。
北帝的去世,讓整個北海區域陷入了一種表面上平靜,但是內里卻波濤洶涌終日不休的局面,失去了北帝禺強的強勢管控,北海各大部族,諸多神靈血裔的城池,乃至于不知道多少的水下種族都開始覬覦浩瀚北海。
開始渴求能夠讓自己的族裔,在北海之上,掠去最大的利益。
“于是,波濤洶涌的大航海時代開始了。”
“所有的人都開始追尋著那個傳說中的秘寶,傳說中,北帝禺強在死之前曾經這樣對祂的部下說,去吧,去追尋我的權利和財……”伴隨著啪的一聲輕響,正在聲情并茂地講述著故事的白澤被打斷了。
少年武侯揉著眉心,黑眼圈很明顯,道:“別扯了。”
白澤翻了白眼:“不是你讓我編的嗎?”
武侯道:“我讓你編的是希望能夠在大荒廣而言之傳播,讓大荒各族對于玉虛宮這個概念有所認知的故事,不是讓你在那邊開輕和漫畫店。”
“其實啊,要我說,這故事太老套了。”
伏特加娘娘舉起手,嘴角微微勾起,用畫筆推了推眼鏡:
“比如說,在帝妃,北帝,那位不周山神之間的三角戀,加婚宴搶奪的當面ntr……”
武侯打了個響指,道:“謝謝,你的XP我們都已經了解了。”
“水鬼麻煩你把她叉出去。”
“為什么啊啊啊!!!”
少年武侯按了按眉心,仍舊思考著局勢的變化,只是現在卻感覺到了劇烈的疲憊,嘗試在北海,歸墟,昆侖,大荒之間的空隙里周旋,從無到有創造出玉虛宮,對于心力是巨大無比的消耗。
以小博大,至少手中需要有牌。
這段時間,他幾乎都沒有怎么合眼。
只是在僧人的強迫下才會偶爾閉著眼睛休息一下。
“白澤,大荒北海的戰斗發生了嗎?”
白澤狂翻白眼:“我不是開明,只有這件事情確切地發生了,然后對天地萬物產生了概念上的影響和烙印,我才能夠從天地規則的本身上讀取出這樣的變化好嗎?!”
“武侯你是不是把我當做無線電通訊了?!”
白澤終于反應過來。
少年武侯笑道:“嗯,解讀天地規則,然后得到反饋真相。”
“你的權能居然是涉及到天機概念的嗎?”
“看來,居然和伏羲有關系啊……厲害,厲害。”
“那是自然,我是誰啊!”
白澤很快地被引開了注意力,得意洋洋,而在此刻,人間之外,遙遠的戰場上,在數次的明爭暗斗之中,超凡世界的爭斗終究還是要以刀劍和實力來決定的。
博物館里的插科打諢,終究難以掩蓋那種壓抑的氛圍。
白澤這樣懶散的性格,居然會多次地嘗試溝通整個的大道規則,嘗試解讀遙遠彼方發生的事情,最終當夜幕低垂再天色微亮的時候,白澤閉著眼睛,道:
“兵仙韓信先頭部隊和北海冥獄神系交鋒……”
“韓信潰敗。”
“后撤千里之地。”
“冥獄之主是具備神血的巨大兇獸,化形之后也是遠超人族的巨漢,手持一柄以小世界熔爐化作的長矛,正面沖鋒,打算以北海之帝心腹的身份,掠奪北海三分之一的權能。”
白澤的聲音有些顫抖:“祂往前沖鋒了。”
“成功突破了王城的封鎖。”
“前進八百里。”
“九百里!”
“他拿到了代表著北海殺戮之權的劍……”
“祂贏了。”
白澤的聲音低沉下來,祂是真的親眼看到那位強大無比的神靈,以仿佛掀起無盡波濤的怒意一路橫沖直撞,踏入北海宮殿,最終占領了這代表著北海權位的宮殿,得到了代表著力量的劍。
而后放聲大笑。
那種威勢,還有什么能阻止……
嗯?!
等等……
白澤猛地起身,臉上浮現出凝滯呆滯的神色。
身軀都在顫抖,呢喃道:“…………瘋子,這就是個瘋子!”
“怎么會有這樣的瘋子!”
“怎么了,你倒是說啊,你怎么不說啊!”畫師和水鬼一左一右拉著白澤死死晃動,才把祂給晃醒過來,白澤看著表面上仍舊沉靜的少年武侯,有些艱難地道:“……韓信,焚城了……”
“堆滿了寶物的宮殿,根本就不是寶物,而是死局。”
“這,他什么時候解鎖了這樣的兵法?”
“北海之帝的宮殿,北海的氣運烘爐,把那位北海冥獄之神徹底困死了……他的伏兵出現了,這是什么陣法?!”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兵陣的?”
“不可能!”
“靠著水族的流轉,強行分擔了地煞之氣的壓力,靠著兵家煞氣引爆了地脈氣運?臥槽這家伙是瘋子嗎?!”
“臥槽這家伙居然成功了!?”
“臥槽這不可能,這不講道理!”
全知的白澤目瞪口呆,最后終究失語,呢喃道:
“北海冥獄……沒了……”
北海。
無邊的烈焰,以兵陣溝通了地面煞氣,狂暴的烈焰,徹底將那巍峨的北帝行宮焚燒而起,即便是神代的海水也無法熄滅如此洶涌的烈焰,周圍各族的伏兵已經將敵人驅逐。
頂著黑眼圈的青年游俠走到了烈焰中唯一的道路。
巨大到如同一座山脈的冥獄神尸體倒在其中,死不瞑目。
韓信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
這段時間的巨大壓力和臨戰的準備讓他胡子拉碴,看上去越發頹唐。
是被北海諸多神族看不起的家伙。
取出了鐵質的打火機,已經壞了。
“去他媽的……”
韓信罵了一句,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煙癮上來擋不住,而后附身,手中的香煙,以北海大神冥獄殘留的魂魄之火點燃了煙支,叼在嘴上,深深吸了口氣,懶洋洋地轉過身。
波濤洶涌的水域,徹底燃盡的宮殿,看上去頹廢的青年叼著煙。
轟然的波濤之中,他的軍隊里甚至于還有水族的巨獸,破海而出,萬軍林立,頹唐的青年坐在神靈的尸體旁邊,巨大的沖擊力讓人一時失去語言的能力。
靠著白澤牌傳呼機知道了這一切的武侯松了口氣:
“接下來,還有……”
閉著眼,眼前一道道奔走的命運交錯,無數的爭鋒仿佛就在眼前化作棋盤,消耗巨大心力的推演,曾經前世之所以早亡的原因之一,此刻正在不惜一切代價的重新運用。
他心中自語。
北海的紛爭,導致內部無數的大族不斷爭鋒相斗,近在眼前的利益,會讓人的眼睛被遮掩,無法看得更遠,著眼于北海爭斗的,絕不僅僅與北海的大族。
而就如同少年所說的那樣。
就在內部的爭鋒抵達了一個極限的時候,來自于大荒外域,神代南海和西海的力量,強勢插入占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樣簡單的道理,是誰都知道的。
白澤閉著眼睛,卻又開啟了心眼,看著萬物的變化。
“臥槽?真的有伏兵……”
“這是,東海之帝木神句芒,西海之地金正蓐收?!!”
“怎么會是他們?!”
“嗯?!!這特么又是啥?!”
白澤的觀測之中,就只是看到了那兩位大帝以蓋世無敵之姿橫空而降,手持磅礴力量,十大不出,他們就是天下第一流的神靈,威壓眾生,傲慢無比。
結果兩位還沒有來得及放完狠話,還沒有來得及彼此忌憚。
巨大的陣法直接將他們兩個一下都兜住了。
“別你的我的了,都他媽給我進來!”
韓信閉著眼睛,嘴角滲出鮮血,嘴里叼著煙。
黑發當中出現了白色的頭發。
消耗巨大心力,這一刻,靠著軍陣的磅礴加持,強行以兵家煞氣這個諸子百家里第一的刺頭兒,誰沾誰倒霉的玩意兒拉扯住了兩位大帝的腳步,而下一刻,巨大森然的槍芒破空而來。
蓐收和句芒瞳孔收縮。
槍芒轟然砸落。
于是巨大的波濤仿佛是被直接掀起。
高大的男人握著墨色的長槍,騎乘神代的戰馬,緩步走出。
氣焰升騰。
以神代軍隊全部加持之下,匯聚萬軍之力于我一人之身,
兵形勢第一人。
遠超歷史版本的神代核彈頭,霸王!
“………亂了,全部亂了……”
白澤呢喃,北海神代軍隊和氣運被兵仙韓信不計一切代價的同時掌握,而后直接轉給了楚霸王,后者的統帥駕馭這一股煞氣,本身的破壞力在戰場之上被不斷拔高,真成為了神代核彈頭。
慘烈的戰場。
廝殺的戰場。
韓信在幫助霸王的同時,仍舊操控地煞和北海氣運為兵壓制兩位大帝,甚至于還能分心他用,以尋常兵馬化作陣法,以做迷惑之用,而這一場本來應該是兩位大帝堂皇登場的好戲,成了甕中捉鱉的戲碼。
最后霸王和蓐收一招換一招。
霸王重傷,西海之帝蓐收同樣被鑿穿了肩膀。
戰場之上,句芒看著那閉目而坐的游俠,緩聲道:“………這是什么陣法,本座往日從不曾聽聞,你們,到底是誰?!”
“過去沒有。”
韓信平淡回答:“那你現在看到了。”
“至于是誰……”
他想到過去的自己和項羽,想到那種荒唐卻又豪邁的過去。
游俠兒懶洋洋地道:
“不過是玉虛門下,兩個不成器的家伙罷了。”
“玉虛……”
句芒自語,緩聲道:“好!好一個玉虛!”
“我記住你們兩個了!”
“走!”
句芒和蓐收急速離開。
一路上原本想的是風風光光地來,然后咱們兄弟兩個先把北海給拿下來,再說分配的問題,笑話,禺強都死了,就這北海的好處,那就是伸伸手就有的,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下場。
作為西王母之下,庚金殺伐之道最強的蓐收。
居然被一個凡人的兵戈煞氣給傷到了。
“玉虛……你以前聽過這個名字嗎?”
“沒有……”
蓐收捂著肩膀,咬牙切齒:“但是,此仇必報!”
“回去,便要尋找典籍,無論怎么都要找到這該死的玉虛!”
“嗯。”
只是祂們沒能想到。
才遁去北海之后,看到了一道身影,身穿墨色道袍,神色漠然,手持一柄名為真武的長劍,木簪束發,神色漠然,平淡道:“兩位既已來了,怎可如此便走?”
蓐收和句芒神色驟變,道:
“!!!玄武?禺強!!!”
“錯了……”
黑袍道人踏前半步。
天地流轉,化作了遮天覆地的陰陽魚,緩緩旋轉。
平淡回答:
“是玉虛宮下。”
“北極真武。”
蓐收句芒,面色驟變:
“玉虛?!!!”
數日之后。
“是么……句芒和蓐收,兩個大帝級別,居然被著了道,最后全部都負傷之后付出一定代價才從本來就是擅長防御的玄武那里離開,真的是……他們一個擅長生機,一個擅長攻殺,居然在玄武那里著了道。”
歸墟鎮守嘆息。
“玉虛,玉虛啊……”
“這個名字,算是徹底地響徹四海了。”
“是,另外,鎮守尊者,傳來了情報,您之前就吩咐我們尋找的玉虛,在我們數量龐大的執行者的支撐下,可能有所發現了……”歸墟的高手回答。
在第一次知道玉虛的時候,歸墟鎮守就立刻靠著龐大無比的歸墟勢力搜索萬界當中有關于這個小世界的情報,聞言神色微凜,道:“說!”
“是!”
那位一身氣機,約莫是泰器山神這一個檔次的歸墟高手道:
“在極為遙遠極為遙遠的世界邊陲。”
“在兩千年前其實就被歸墟鎮守們發現了的坐標。”
“那是一個破敗的小世界。”
歸墟鎮守愕然:“小世界?”
“是的,小世界。”
“里面有一個因為時間漫長而逐漸破敗失去靈性的機關傀儡……說起來,很不可思議啊,鎮守尊者。”
那位歸墟高手感慨著道:
“在最初的記錄里就已經能推測出來。”
“那個機關人。”
“已經獨自守望了萬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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