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撐開天地的力量在瞬間的絕地反擊。
指尖的速度超越極限,在絕對的力量下,也同樣具備絕對的速度。
只是破開的高速空氣,就已經灼熱到了如同燒紅手術刀般的鋒銳,輕而易舉地破開了女媧土級別的心口防御層,而后,重的臉色出現了一絲驚愕和震怒。
“你……本座的女媧土!!!”
心臟之上分明有一道痕跡,女媧土已經被取出來了。
而自始至終都沒有后退一步的少女瞳孔神采逐漸黯淡。
青丘國無法聯絡,而衛淵在急急趕回到老街的時候,叩響了那位少女阿照的房門,而后察覺到不對,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卻發現這一間屋子已經被打掃得非常干凈,就像是主人要出遠門一樣。
桌子上一杯紅茶,紅茶下面壓著一封信箋。
還有一個盒子。
衛淵展開信箋,看到上面是娟秀的字跡:
“衛館主,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
“但是請不必擔憂我。”
“我只是覺得,好不容易來到了這個時代,來到了這樣千年之后的人間,若是只呆在老街上的話,未免太過于遺憾,所以,我希望能夠外出看看,看看這個人間。”
“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我或許會回來,也或許,我會找到自己的歸宿,不再回來,但是希望能夠把這一間屋子留下來。”
撐天之神重咬牙,身上浮現出了一重重的紋路,那是金色的光芒,是代表著帝王的氣運,悠悠幾千年,唯一一位被視為正統的女帝氣運,是皇者氣息的反撲,撐天之神重,同樣曾經是人族的臣子。。
是夏官。
哪怕是強大如同共工,都會受到人皇之器的反噬。
作為撐天之神重,被代表著人間數次封禪之一,大唐李治封禪傳說所化的短劍,被唯一的女帝刺穿腹部,代表著反噬的力量讓祂悶哼一聲,神靈的權能被壓制。
撐天之神重的眼底,絲絲縷縷的紋路密布。
而博物館的衛淵低語念出了信箋。
“所以,也請你不必再來尋找我。”
“但是,等到你和玨姑娘大婚的時候,可以給我發個短信,我會有禮物送給你們,也希望我在這里,永遠只是阿照,而沒有其他的任何身份。”
“另外,若是那位女帝知道白發仙人當時的想法,最后或許會這樣說吧,就是對于衛館主你那生死之敵的回答,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摧燒之,當風揚其灰!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
“只是玩笑話啦。”
“衛大哥不要多想。”
“勿念,照。”
“我去人間游歷啦。”
衛淵失神許久,打開盒子,玉匣當中,絲絲縷縷仿佛是星辰般的流光塵土起伏,在這女媧土的圍繞之下,那一枚半月形的玉佩安靜平躺著,上面的紋路一如當年。
‘陳大哥,你要去遠門嗎?’
‘這是我娘親給我的,現在給你。’
女童微笑著叉手躬身,嗓音清脆:
‘愿君前路安康,順遂無憂。’
“愿君前路安康,順遂無憂……”
“我大唐,我武周……”
少女倚靠著石柱坐下來,心口空洞,垂眸微笑低語:“我神州。”
“千秋萬代。”
“千秋萬代啊……”
不知為何,此刻卻突然想到了最后蒼老時候的經歷,待在了紫微宮,眾叛親離,只剩下自己孤獨地俯瞰著落日的宮殿,也曾經遺憾過,但是仔細想想的話,若是詢問自己年少時,會不會做出其他選擇,大抵不會。
是功是過,是手染鮮血,殘酷無情的毒婦。
是大開科舉,親自臨試的君王。
是賢人簇擁的帝王,是眾叛親離的寡人。
是知人善任,權不下移。
亦是任事率性,好惡無定。
啊……
少女滿意地閉上眼睛,一如當年蒼老的自己。
“做過自己。”
“夠快意了……”
她呢喃低語:“雉奴,我來尋你。”
少女神魂離去,不復存在,撐天之神重悶哼,最終渾身遍布金色的人道氣運,地上那柄泰山山神所化的斷劍緩緩消失,兩敗俱傷之局,祂順勢一掌,似乎要將這少女直接殺至魂飛魄散。
但是最后只是寬厚手掌握著真靈。
五指緩緩松開,放其歸于天地。
神州,則天武瞾,戰死。
大荒,神代第十七位,撐天之神重,短暫失去戰力。
無法參戰。
“……算錯了一步,人啊。”撐天之神看著自己的手掌,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自己的神話概念,因為當年被顓頊騙過,留下了一個致命的缺點,而現在,這個致命的弱點和缺陷,被女帝的氣運強行干擾。
在這個戰場上,無法開啟神話概念,簡直就是找死。
祂想到那個陶匠,以及,如果說自己實力不夠的話,之前代表共工前來的黑發青年,那一雙幽深的眼睛,總覺得隨時會被反向擊殺,撐天之神面色幾經變化,最終冷笑道:“無論如何,這一次無能為力了。”
“陶匠,大荒等你。”
“若你還能活著的話……”
祂鼓足最后的神力,猛地一拳砸在大地之上,地脈瞬間產生了巨大的震顫,而后瞬間溝通水脈,一股神力直接沖撞向了青丘國小世界,本來安靜下來的蚩尤之身再度嘶吼起來。
女嬌右手一握,神農鞭直接飛出,強行控制住了此刻敵我不分,欲要強行沖擊青丘國邊緣的蚩尤之軀,而同時神州地脈和水脈開始了劇烈的震動,水神共工一方,接受到了來自于大荒的傳訊。
不知道,那位山君發現沒有援軍會是什么心情啊。
抱歉了,王姓的小子,既然我做不得援軍,就只好看個樂子了。
撐天之神冷笑,看著眼前的少女,沉默了下,還是以此刻的身軀,將閉著雙目的少女抱起,送入了乾陵之下,雙手抓起兩把土,將那柄碎裂的泰山封禪劍放在上面。
拳鋒一砸,身軀往后一晃,直接從人間界離開,前往大荒。
“姑且,算是狼狽收場了……”
“呵……”
天地之間,那一條河流晃動,衛淵握緊了信箋,沖了出去,抬起頭,看到了天空中河流的洶涌澎湃,這代表著的只有一件事情,在撐天之神奇襲青丘國后,水神共工開啟了對人間的邀戰。
“已經足足十二天了,衛淵,還沒有準備好嗎?”
“亦或者,還需要幾日時間?”
雄渾壯闊的聲音,像是波濤,亦或者雷霆之聲,一步步走出東海的水神共工,長發以銀色的圓環系著,垂落到接近于地面的高度,開始了邀戰,水神共工已經足足等待了十二天的時間。
但是長安劍還沒有徹底鑄造完成。
衛淵抬起頭看著遠方,游動的如同星環一級別的河流,高大的神靈巍峨,然后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盒子,里面的女媧土緩緩流動著,時代的軌跡開始轉動,當共工踏出的時候,就已經代表著,先前虛幻的和平被打破了。
衛淵五指握合,反手將這盒子拋給了身后的白澤。
白澤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才接住,愣住:
“館主……?”
“帶著去帝陵吧。”
“白澤,讓始皇帝復蘇到巔峰,需要多久?”
衛淵詢問。
白澤張了張口:“……我會盡快。”
“嗯。”
原本禹留下的,作為封印九鼎的材料,最終被墨翟拿走鑄造了劍,而后被最后的秦墨將其融化,作為了十二金人的材料,所以說,如果說最后仍舊沒有饕餮的九州金鐵,那么,至少可以以十二金人進行封印。
“我會去攔住共工。”
“至少,將共工牽制到神州的海岸線外。”
“未必會立刻和祂交鋒,但是至少要完成牽制,也就是說,先拖延點時間。”現在撐天之神那該死的樂子人直接沖擊青丘國,開啟全盛神話概念,打斷神州布局。
但是彼此交鋒對敵,本來就是有來有往。
對面不是木偶人,不會老老實實聽安排。
“共工不會主動踏足這里,但是估計也不會太久,最多一兩天。”
“我先去一趟龍虎山。”
衛淵想了想,反手將那枚半月形的玉佩拋給白澤:
“把這玉佩,放到博物館里面吧。”
“嗯?這個,這個不是現代工藝品嗎?”白澤愕然。
“是,但是現代工藝品,也是有價值的,價值不是在于是什么東西,而是這東西上寄放著些什么……”衛淵低語,最后搖了搖頭:“算了,先放著吧……”
“饕餮,你在做什么……”
“真的逃跑了嗎?”
與此同時,大荒邊陲。
身著白衣,右手長劍拄地,捂著胸口的青年喘息。
看著前方遍結的軍營戰陣。
“嘖……”
饕餮,亦或者說,縉云氏臉上浮現出不甘的神色。
左手捂著胸口,以四兇之軀,身上居然有不少猙獰的傷口,與此同時,腰間的口袋垂落,里面有一個重物,散發出了純粹的濃郁氣運氣機,星星點點,色澤仿佛九州金鐵。
再一觀之,其形便如一座古樸的大鼎,其上紋路遍布。
失蹤了兩個半月的饕餮。
再度出現的時候,手中帶來的,并不是九州金鐵。
而是,九鼎之一。
PS:今日第三更…………
李治,小名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