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水神共工以無上法力,凝聚星河之中的元素,直接在人間邊緣化作了波濤滾滾的河流,但凡抬起頭來,都能夠看到那恐怖的一幕,無可計量的水流流動,磅礴巨大的海獸低鳴,此刻的人間直接失去了夜晚。
但是很快的,當夜幕來臨的時候,水流折射變化。
居然不可思議地將所有的陽光星光匯聚,化作了飛虹,于天空的海洋中游走變化,瑰麗莫測,而除此之外,仍舊是黑夜,雖然黑夜,卻展現出了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壯闊。
那些飛虹在天空的海洋上匯聚,化作了珊瑚群,化作了單純的虹光。
用共工的話來說的話:
“威脅,也會導致你的狀態降低,而人族本是天地眾生之一,孤陽無陰,只有白天而沒有夜晚,會導致爾等體魄和精神的崩潰,大戰之前,天地仍舊有日夜之變化。”
“本座不會占你的便宜。。”
龍虎山。
衛淵抬起頭,道:“大概就是這樣,能打得過嗎?”
張若素搖頭,文雅禮貌地回答:“打個屁。”
“吸收了那些水神和海神的權能,共工已經逐漸恢復實力。”
“甚至于開始沖擊那個上古封印了。”
“一只手就能按死那幫神,你和我加起來現在最多他兩只手的實力,可是共工開戰的時候肯定已經從封印里出來了啊。”
老道士一臉蛋疼。
仿佛已經看到那位上古水神冰冷的視線——
等我出來,把你們都殺了。
這玩意兒可不是表情包了,這家伙是真的打算這么搞事的。
“冷靜,冷靜,每逢大事有靜氣,不可如此,不可如此。”
張若素閉了閉眼睛,深深呼吸了一次,看向衛淵,道:
“以前是怎么搞定他的?”
“只要曾經做到過,我們就可以靠著模仿,重新來一次!”
老道人豪氣干云:“我這一生,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就像是游戲里面,只要有攻略的話,再困難的boss都能平推的,衛淵,你不要這樣一幅咸魚躺平的樣子,振作起來!”
白發衛館主躺尸,伸出手指,道:“啊,這個的話……”
“攻略其實很清楚。”
“古籍上寫得清清楚楚,你一查就能查清楚了。”
衛淵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數著道:
“首先呢,先靠著十幾年的時間和諸神的聯手默許,以女媧神物息壤和伏羲開山斷河之物,把水神共工的水域權能暫且給廢了,將其實力打壓下來。”
“然后需要有一個全盛人皇,同時手持曳影劍和軒轅劍,再然后,要聚集萬國來潮,再度鑄造九鼎,聚集那個時代大地上各個種族的全部英雄和天上的諸神,匯聚成為大軍。”
“最后,需要有神農鞭作為后援,防止這幫幫手被一招秒殺掉,最后外加昆侖第一武神古代龍神庚辰掠陣,就可以把水神共工打敗并且封印了。”
“攻略很清楚了,來,請。”
豪氣干云張天師:“…………”
片刻后,小阿玄端著茶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沙發上葛優癱著的兩位白發道人,仿佛曬干了沉默的兩條大好咸魚,甚至于都已經前后翻面,腌制得非常均勻。
張若素呢喃:“在游戲里這么打,就可以直接投了。”
衛淵望天:“我也沒有想到這家伙會這么猛。”
“那怎么辦?”
“總不能擺爛吧。”
老天師盯著他,用激將法道:
“反正你和祂有仇,老道士我可沒仇,你可想清楚。”
衛淵古怪地看了一眼固執得說自己不是庚辰的老天師,優哉游哉地道:“那可未必沒有仇啊。”
“嗯?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是說,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衛淵看了一眼旁邊的老道士,想了想,一個鯉魚打挺從椅子上坐起來,盤腿而坐,椅子就單純地以一個腿支撐著,搖搖晃晃,道:“其實上古的模式,再來一次未嘗不可……畢竟條件已經部分滿足了。”
比如庚辰,庚辰,還是庚辰。
衛淵心底腹誹。
老道士疑惑。
衛淵聲音頓了頓,轉而道:“或者說,條件滿足了不少,但是,當初的禹王他們是賭上性命,才千鈞一發賭贏了的,我們這一次,也一樣需要賭了。”
“神農鞭的話,涂山那邊本身就身負有看顧共工封印的職責,不會不管,戰力的話,玨也可以率領山水之神參戰,人間英豪的話,霸王轉世現在還在……將戰斗拉扯在外海之處,盡可能將對神州的沖擊降到最低。”
“但是這也最多只是能拖住共工。”
“沒有能轉瞬治愈傷勢的神農鞭,我們甚至于連拖住十大巔峰的共工都做不到……,這個時間點非常地短暫。”
“真正破局之處只有兩點。”
衛淵把一枚棋子落下,道:
“一,共工曾經化身為人,所以會受到人皇之器的壓制,如果能把政,咳咳,我是說,始皇帝喚醒的話,十二金人,泰阿劍,傳國玉璽,以及軒轅劍氣結合的話,足以短暫壓制住此刻的共工。”
“二,前往大荒和海外諸國尋找九州金鐵的饕餮。”
衛淵緩聲道:“這是九鼎剩下的材料,足以強行完成封印。”
“也是目前正面解決共工之災的最好方法。”
老道士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強行交鋒,然后讓始皇帝趁其不備,以人皇之器將共工短暫壓制,趁著共工沖破這壓制的時間里,以九州鐵重新加固封印,將共工重新封印回去?”
“嗯,可行性很高。”
老天師感慨:“你居然能想得到這樣的方法?”
“這是唯一的路,不難想……”
“而且張道友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以前是怎么看我的?”
“沒腦子但是非常能惹禍的白毛狐貍精。”
即答。
衛淵:“…………”
衛淵很想要伸出手直接扣住老道士的天靈蓋給他來一招燭龍親傳體術,但是想了想老道士醫保卡消費記錄里面整整齊齊地一排速效救心丸,不知為何就有點心虛。
伸出手掌抵著下巴咳嗽了一聲,道:“罷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始皇帝要做到靠著人皇之器短暫壓制住共工,需要的是女媧土重塑肉身……這一點,我倒是已經有了些線索。”
“只是,饕餮一直到現在,還沒能回來……”
“而那是我們現在唯一可知的九州鐵。”
“我會盡我所能尋找其余的九州鐵線索。”
張若素苦思許久,也只好嘆息:“真難啊。”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夠守諾吧。”
“而且,和共工正面交鋒的事情……”
衛淵伸出手:“這件事情交給我。”
“哪怕沒有九州鐵,也必須將共工阻攔在神州海岸線之外。”
“放心,我的體魄經過淬煉,再加上神農鞭的加持,沒有那么容易死……”衛淵聲音頓了頓,“在大荒,一位老前輩曾經和我說過,大概是百姓也有百姓的職責和戰場,我們也有我們需要負責的戰場。”
衛淵看著自己的手,仿佛當年的禹一樣開口:
“所以。”
“將共工阻攔在外,就是我們的職責了……”
老天師道:“我會和你聯手,加上你媳婦那個小姑娘。”
衛淵呆了下:“媳?不,什么……”
“不是?”老天師玩味。
“不……是暫時還不是。”
老道人笑一聲,本身想要說,你們干脆在共工大戰之前直接先扯證,酒宴之類的后補上,不過旋即意識到,這些年輕人們似乎挺在意這個的,什么戰前說打完就去結婚,大戰之后就回老家,尤其是忌諱。
就沒有開口,撫須道:
“不過,你現在的劍,怎么辦?有什么打算?”
衛淵道:“實在不行,凝聚雷火成兵也能戰斗。”
“那可不行,倒像是我神州沒有兵器了似的。”
老人想了想,突然笑一聲,伸出手指了指那些來自于其他諸多神系的神兵利器,道:“有這些東西,再加上你的那長安劍殘骸,或許也有些許的轉機……”
“可是,不周山神說唯獨祝融和媧皇可以將我的劍重鑄。”
“那是祂沒有來到人間。”
老人斷然回答,而后溫和道:
“有持劍上戰場的人,也有鑄劍的人。”
“如你所說,完成唯獨神靈才有可能完成的兵器,正是他們的戰場,衛淵,隨我來。”
“之前執行的夸父計劃,已經有了部分成果。”
與此同時·博物館。
少年謀主看了一眼外面的波濤洶涌。
神色平淡,天地大劫,不過又是一場大夢罷了,而若是詢問過去的對手,所有人都會得到同一個結論,戰場之上的諸葛武侯,從來不可能沒有后手。
誰追誰死。
武侯伸出手。
腳下方位變化,六甲奇門之陣展開。
先前召喚他回來的陣法在腳下密密麻麻地變化,這個陣法由他進行過了初步的修整,外加成功忽悠,啊不對,是勸說了諸多的山神水神前來幫忙,所以這次的陣法,應該比起之前的效果更好,也更精準。
少年謀主雙手捧著折疊好的,赤色的,已經暗淡褪色出現了諸多的黑色腐朽的旗幟,將這如同少年夢想的東西放入了陣法。
四位山神,四位水神齊齊施展法力。
白衣少年的袖袍翻卷,神色安靜看著眼前的陣法光芒。
腦海里思緒卻不知跑哪里去了,這個時候,應該說是 ‘我的回合,抽卡!’呢?
還是說‘遵從契約,你就是我的英靈嗎?’
在玩笑般的心思里,那一柄古老的戰旗最終卻無奈地倒了下去,白澤遺憾失望,難道說武侯的陣法失敗了嗎,也是,這家伙簡直是瘋狂的天才,居然打算直接想要一定程度欺騙天地,令被召喚者以全勝之姿態浮現。
這怎么可能……
可是,就在這戰旗落下的時候,旋即被一只手掌握住。
白澤猛地抬頭。
嘩——
代表著烈烈炎漢的戰旗仿佛從歷史歲月當中復蘇,猛地招展起來,如同裹挾著來自于蒼茫大漠之中的古老風暴,熾熱的戰意,仿佛還帶著沙漠和草原的狂風。
一位眉目清朗,身穿鎧甲的少年出現在陣法中。
少年謀主微笑頷首:
“歡迎回來。”
“封狼居胥,勇冠三軍……”
聲音平靜溫和:“炎漢,冠軍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