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道歉 鏡南牽著艾文的手，輕聲和他講述著這半個月來燈塔上的變化。
燈塔上下的變化其實算不得多。
離開了艾文的物能所本來還算安穩，不管狼還是西澤都是有能力的，最多是科研項目暫時停滯罷了。
不過這半個月，查爾斯漸漸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查爾斯倒是眼光毒辣，趁著這半個月的時間，以協助工作為由，強行的往物能所里摻沙子，摩根也不知是怎的，真的就聽之任之，有了摩根的默許，查爾斯便也肆無忌憚起來，狼雖然盡力阻止，但仍敵不過查爾斯以大勢壓人，只保住了關鍵職位。
但就算如此，物能所的工作還是被搞得一團糟，在狼的堅持下，物能所也只能以一種極其艱難的形式運行下去，被查爾斯硬塞進來的人良莠不齊......不，就沒幾個能看的過眼的，查爾斯這家伙將物能所當做垃圾桶來使，塞進來的人都是什么貨色啊，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但若僅僅是如此也就算了，但不了是養幾個閑人罷了，艾文家底厚到不在意。
但這群廢物，干正事不行，禍害起人來倒是有一手。
利用自己的職能想燈塔上民索賄，給塵民的蟲餅里摻沙子，反正怎么惡心人怎么來，燈塔上下怨聲載道，艾文十年來營造的好名聲被他們這半個月敗壞了大半。
鏡南說道這里頓了一頓，擔憂的望向艾文。
她知道物能所是艾文這十年來灌注心血最多的地方，不僅僅在艾文心中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更重要的是戰略上它也有著至關重要。
是艾文開展工作、聯系同志、布置暗手的重要平臺。
艾文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擔憂，摩挲著她的柔夷，輕聲道 “一群跳梁小丑罷了，這么擔心做什么，等我回去就好了。”
聲音自信，語氣傲慢。
鏡南嫣然一笑。
也是，這是她的男人啊......
將這一切扔之腦后，接著和艾文說著半個月的變化。
當講到塵民們罷工，律教士開槍，近十個塵民身死的時候，鏡南發現艾文握著自己的手愈發的緊了，他寬厚的手中泌出細密的汗來。
“呼~~~”
艾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面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經常會對一切抱有的輕視，他可以將燈塔上的一切都作為自己的棋子，他會戲謔的去看待燈塔各種的變化。
他是一個傲慢的人，一向如此。
但唯有.....唯有死亡，唯有死亡不可侵犯，唯有死亡不可侮辱，唯有死亡不可輕視......
就算在這末世，人命如草芥，就算近乎所有上民都不將塵民的性命當一回事，但艾文做不到，他不能放棄自己的信仰。
“鏡南，我.....是不是錯了？”
艾文聲音低沉。
鏡南轉頭望向他。
雖然艾文帶著那青黑的眼罩，但深深的猶豫透露出來鏡南將他的手舉起，放在她清媚的臉上，細細摩挲 “別這樣，大家都沒有怪過你你。”
“我知道.....”
艾文嘆了一聲，面色戚戚 “你不知道！”鏡南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分。
艾文眨了眨眼，有些的茫然。
“艾文，大家愿意冒著這樣的危險組成隊伍的原因是什么？真的全憑你的個人魅力嗎？”
“呃....不是嗎？”
艾文愣了半瞬，吶吶的說道“自戀！”鏡南翻了一個白眼，伸出細長的手指戳了戳他腦袋 “誰看得上你這個臭小子啊！”
艾文扁了扁嘴，沒有犟。
“大家愿意跟著你，是因為你勾勒出的未來才是我們想要的未來啊！人人平等，互尊互愛、攜手向前，雖然有些同志仍舊不理解，但.....但都比這該死的向墳墓般的燈塔好太多太多......”
鏡南的聲音柔和了一點 “大家不是因為你的強勢才愿意跟隨你，而是......同志同志，志同道合者也，不是你引導著我們，而是我們有著與你相同的目標，而你被我們推到了最前方。”
“你沒有做錯什么，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選擇，今日集結的所有人，在加入的那一刻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我只是害怕......害怕我做的不夠，害了你們。”
艾文的聲音依舊的低沉。
這個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執拗了些。
鏡南咬了咬唇，轉身，擁住他。
“答應我，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起碼.....起碼多跟我說一說”
鏡南頓了頓，像是鼓起勇氣般說道 “我是你的妻子，我能陪你同生共死。”
溫軟的身子，縈繞鼻端的馨香......
艾文那顆緊繃著的心，稍稍舒緩下來。
“呃....咳咳！”
一突兀的聲音傳來 “多少注意點啊！”
墨城看著相擁的二人，嘴角抽了抽。
“呃...咳咳......”
鏡南紅著一張臉推開了艾文，緊張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裳。
艾文扁了扁嘴，表情有些的幽怨。
本來就聚少離多的，還被人打攪，確實不好受。
“大家，都等著你吶！快些走吧！”
墨城推著艾文催促道 “你那個集結號系統確實厲害啊，趁著防火墻斷電的一瞬間為所有同志的信息做加密，搭建了通訊頻道，以后大家就不用在采取單線式的聯系方式了，像以前誰都不認識誰，整天都小心翼翼的，但為什么聲音聽起來那么熟悉？”
墨城問道 “你用了總指揮的聲音做藍本？”
艾文撇了撇嘴角，對于墨城的碎嘴很不滿意。
很快三人到達了集結地。
獵荒者軍械準備室。
艾文在門口站定，慢慢的揭掉了自己的眼罩。
盡管走過了這一路，但艾文雙眼依舊沒能適應過來，光線投射到瞳孔的那一瞬間，刺痛感讓艾文頃刻留下淚來，但他依舊強撐著眼睛，仔細的去看準備室里的每一個人。
獵荒者中有冉冰、飛雪、墨城....
物能所狼、西澤，還有一眾研究員們。
指揮所由鏡南領頭，都是一群有志氣的 律教所的同志最少，他們站在人群中似乎有些的尷尬，很難融入集體。
剩下的，便是塵民了，他們雖然人數最多，占了將近一半，但卻顯的最孤僻，集群的縮在角落里，默不作聲。
小小的準備室，站了近百人，他們用希冀而熱烈的眼光看向艾文 “諸位.....”
艾文聲音有些的哽咽，稍稍往后推了半步，深深一躬 “諸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