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深知,蜀中、廣漢、漢中三郡并不是他們征戰的終點。
他們若是在此戰損過大的話,很有可能會被魚禾勒令休整。
那樣的話,很有可能就會錯過隨后的戰事。
畢竟,魚禾不會為了照顧他們,停下北征的腳步,馮異和馬援也不會為了照顧他們,特地放慢攻城略地的速度。
也只有岑彭那個腦子憨憨的家伙,才會在戰爭之初,就不計戰損的瘋狂沖殺。
如今全員回去躺著了。
隨后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戰事,都跟他們無緣了。
徐州。
廣陵郡、海西縣。
馬援正在謀劃著奪取淮陰、曲陽、淮浦三縣。
耿舒匆匆從門外闖進了縣衙正堂,急聲道:“大將軍,寇將軍已經攻破了東海郡,不日將會抵達陰平!”
馬援一愣,愕然道:“這么快?”
馬援入徐州以后,先是解著楊丘和四海鏢行給予的便利拿下了廣陵郡,隨后借著廣陵郡沿海的碼頭,配合從交州而來的援軍一起,拿下了瑯琊郡。
寇恂在此期間嶄露出了不俗的實力。
馬援見此,調整的戰略部署。
讓寇恂率領著一部分兵馬,配合著交州過來的援軍,從瑯琊郡而下,征討東海郡。
隨后跟他一起夾擊下邳郡和彭城郡。
拿下徐州全境。
依照馬援的預估,他拿下了曲陽三縣以后,寇恂應該會攻破東海郡。
可他沒料到,他還沒拿下曲陽三縣,寇恂就已經攻破了東海郡。
耿舒見馬援一臉愕然的驚叫,笑著點了點頭。
雖說寇恂如今投了魚禾,已經不是他爹的屬下了。
但寇恂如今展現出了不俗的實力,他隱隱有些自豪。
當然了,馬援也僅僅是驚嘆了一下,并沒有擔心寇恂功勞會超過他的心思。
他是魚禾手底下第一武臣,只要他一直保持著進取,其他人即便是在某一場戰事中功勞蓋過他,也很難超過他。
即便是被人超過了,他也不會有什么嫉妒心。
他是一個守規矩的人。
只要別人所作的一切皆在規矩之內,他都會認同。
“既然寇恂已經拿下了東海郡,那我們也不能繼續閑著了。傳令下去,全軍備戰,今夜兵進淮浦。”
馬援緩緩說道。
耿舒急忙道:“大將軍有對付淮浦的法子了?”
馬援微微搖頭,“淮浦的守將有些能耐,我原本想智取。不過寇恂既然拿下了東海郡,那么我們就沒時間再考慮智取的事情了,只能強攻了。”
強攻雖然會有很大的戰損,但為了跟寇恂打配合,馬援也不得不這么做。
徐州的戰事跟蜀中不同。
蜀中的戰事中,陰識和吳漢是站在一起的,所以不存在打配合一說,所以沒必要強攻蜀中。
徐州的戰事中,馬援和寇恂是兵分兩路在進軍,一路兵馬提前完成了任務,另一路兵馬就得盡快完成自己的任務,跟提前完成任務的配合上。
如此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兩路進軍的優勢。
這就是戰略戰術。
馬援身為一軍大將軍,不能在自己所率分部的得失上斤斤計較,他必須全盤考慮整個大軍的作戰計劃。
“卑職明白,卑職馬上前去傳令!”
耿舒能耐雖然不大,但馬援解釋的那么清楚,他也明白其中的關鍵,當即沒有再廢話,應允了一聲,出去傳令。
傍晚的時候。
馬援率領的兵馬齊齊集結在了校場上。
馬援留下了一部分兵馬防守海西,率領著剩下的兵馬殺向了淮浦。
三日后,馬援兵臨淮浦。
淮浦守將見馬援大軍壓境,立刻給曲陽和淮陰兩地的兵馬傳信,讓他們趕來馳援。
然后在曲陽和淮陰兩地兵馬趕來的路上,曲陽和淮陰告破。
馬援明火執仗的打淮浦,但卻沒有放棄對曲陽和淮陰的征討。
在他兵臨淮浦的時候,分別派遣出了兩支千人的兵馬去曲陽和淮陰。
馬援最初的目的是圍點打援,在征討淮浦的過程中,順便將曲陽和淮陰兩地的兵馬打殘,為他下一步征討兩縣做準備。
奈和曲陽和淮陰兩縣的守將有點看不起他,居然率領著兩地的兵馬傾巢而出。
馬援一看這,果斷下令兩支打援的兵馬殺進了曲陽和淮陰。
有潛藏在赤眉當中的內應幫忙,兩縣的城門輕而易舉被打開了。
馬援的兵馬在兩縣縣令熟睡的時候,將刀架在了他們脖子上。
兩縣告破。
等兩縣的兵馬趕到淮浦的時候,淮浦也被馬援攻破了。
在馬援放棄了智取,改為強攻的情況下,有內應援手,淮浦的守將即便是有些能耐,也招架不住。
畢竟馬援所率的兵力遠勝于他,實力也遠勝于他。
馬援在拿下了曲陽三縣以后,果斷傳令給趕到陰平的寇恂,開始兩面包抄下邳郡。
下邳郡的城池在馬援和寇恂的攻伐下,快速的流失。
捷報如同雪片一般,往魚禾手里飄。
當岑彭看到魚禾手里一份又一份的捷報以后,臉都黑了。
他以為他橫掃巴郡很吊,想不到其他人比他更吊。
魚禾看完了吳漢和陰識攻破蜀中,活捉公孫氏上千族人,查抄出公孫氏錢財百萬貫的捷報以后,呵呵一笑,放下了捷報,盯著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般的岑彭,道:“受打擊了?”
岑彭口不對心的道:“沒……”
魚禾笑著點頭道:“沒有就好。”
岑彭沉聲道:“臣請求率軍出征,還請陛下應允!”
岑彭不僅受打擊了,還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覺得,照陰識、馬援、吳漢、馮異等人的征討速度,往后魚禾建立泰山軍的時候,泰山軍主將的位置怕是落不到他頭上。
他厚著臉皮問魚禾討要了一個泰山衛的稱號,若是拿不下泰山軍主將的位置,那他就沒臉做人了。
以后陰識等人若是見了他,喊一聲‘呦,這不是吵著嚷著要做泰山軍主將的泰山衛主將嘛’,他能羞的鉆進地縫里去。
魚禾瞥了岑彭一眼,瞧著岑彭身上許多白紗都沒拆,緩緩道:“你傷勢并沒有痊愈,如今只是勉強能走動,還不能征戰。”
岑彭急忙道:“臣可以!”
魚禾白了岑彭一眼,“你到底可不可以,是你心里沒數,還是我心里沒數?”
岑彭急忙又道:“臣雖然不能親自率軍撕殺,但臣能指揮兵馬撕殺。”
魚禾瞪了岑彭一眼,沒好氣的道:“朕知道你立功心切,但不能蠻干。你現在這個樣子,上了戰場,旅途勞頓一番,很容易引發惡疾,到時候會有性命之憂。”
岑彭苦著臉叫道:“可臣不想閑著啊!其他諸位將軍皆在為陛下苦戰,臣卻待在此處吃閑飯,臣心里不是滋味啊!”
魚禾一臉無語。
“罷了,看在你立功心切的份上,朕許你在養傷期間為泰山衛招齊兵馬,操練泰山衛。馮異如今兵臨宛城,正在征討南陽郡最后幾座城池,隨后應該會拿下南陽郡全境。
朕也該去南陽郡走一遭了。
朕走以后,這座行營就交給你拿去練兵。
帶你傷勢痊愈以后,朕自會派遣你上戰場。”
“陛下!”
“嗯?!”
岑彭還想爭取一下,但看到魚禾豎起眉頭看向了他,果斷閉上了嘴。
魚禾吩咐人將岑彭送回了傷兵營,讓人收拾了一下行營里的一些東西,帶著人馬趕往了南陽郡。
就在魚禾趕往南陽郡的時候。
長安城再次動蕩。
樊崇派回徐州的人,為樊崇帶回了楊丘背叛的消息。
樊崇差點氣吐血,要率人殺回去。
赤眉軍中的將士得知楊丘背叛,徐州已經被攻破了兩郡,他們的家眷很有可能已經慘遭周軍毒手,也出現了動蕩。
公孫述瞅準這個機會,悍然對長安城的西門發起了攻擊。
隈囂在公孫述叛離了王匡,對長安城西門發起攻擊的時候,也果斷率軍殺出了宮城,跟王匡撕扯在一起。
王匡不敵隈囂,派人向城外的樊崇求援。
只是人還沒出城門。
劉伯升突然暴起,殺向了長安城北門。
一時間長安城徹底陷入到了混戰當中。
樊崇一面安撫麾下動蕩的兵馬,一面應對西城門和北城們的兩支意圖突圍的兵馬,為了防止有人聲東擊西,又派遣重兵把守住東城門和西城門。
但把守了四門以后,他能動用的兵力也被抽了個七七八八,無力馳援王匡。
王匡兵敗,不得不退守城南。
隈囂殺出了宮城以后,果斷率領著兵馬殺向了城北,跟劉伯升的兵馬匯合在了一處,一起沖破了樊崇的封鎖,逃出了長安城。
隨后隈囂率人往西而去,劉伯升率人往北而去。
在隈囂和劉伯升突圍而出,樊崇疲于調遣兵馬圍追堵截的時候。
公孫述也在長安城西門殺出了一個缺口,帶著弟弟公孫光等人,以及一千多心腹,狼狽的逃出了長安城。
樊崇在公孫述逃出了長安城后,率軍進入了長安城。
然后帶著王匡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通亂罵。
王匡自治是他拖了樊崇的后腿,將大好的局面葬送,就在擁立新帝,論功行賞的時候,讓出了兩個重要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