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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3章 有付出才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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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方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怨,必然是昨夜喊口號的時候,擾了任方清夢。

  魚禾抱拳致歉,“事發突然,沒有向縣宰稟明,還請縣宰勿怪。”

  “你需要向我稟明?我又管不到你。”任方充滿怨氣的嘀咕了一句,不等魚禾開口,又絮絮叨叨的道:“聽你昨夜鬧出的動靜,你準備招攬那些夜郎人?”

  魚禾沒有繞彎子,點著頭道:“夜郎人身形高大,又精通箭術,更擅長在西南討生活。我們一行人想在西南活下去,活滋潤,必須招攬一些擅長在西南討生活的人。

  夜郎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的故國已經被句町人和滇人聯手覆滅,他們跟句町人和滇人有血海深仇,所以我們要是跟句町人和滇人起了沖突,他們不會通風報信。

  他們雖然身處平夷,也一直遵守著平夷的各種規矩。

  但平夷內外的漢人,似乎并沒有把他們當成自己人看,不然他們也不可能蝸居在山林里。

  所以他們的處境十分尷尬,很適合被我們招攬。”

  任方聽到了魚禾果然要招攬夜郎人,面色微微一凝,“夜郎人好招攬,卻不好消化。我們漢人歷來排外,你若是將夜郎人納入到軍中,以后再招攬我們漢家兒郎,就沒那么容易了。

  一些家學淵源的人,見到你手底下有夜郎人,也會離你遠遠的。”

  任方的話,魚禾十分贊同。

  漢人骨子里很傲,性子很獨,最講漢家正統。

  魚禾將夜郎人融入到自己手下,以后被人宣揚出去以后,就很難招攬到一些家學淵源的人才和一些心懷漢室的青壯。

  任方在隱晦的告訴魚禾,六盤水義軍招攬夜郎人,看似能一下子增長不少實力,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對六盤水義軍并無益處。

  魚禾失笑道:“縣宰似乎料定了我以后能做一番大事,不然為何考慮的如此深遠?”

  任方愣了一下,抿了抿嘴,意識到自己似乎想多了。

  他看得出魚禾一行有野心,要干一番大事。

  但魚禾一行出身不高,并非名門之后,也不是劉氏宗親,想要干出一番名堂,確實很困難。

  魚禾一行也沒有占據什么兵家必爭之地,更沒有在可以角逐天下的北方落腳,反而在偏遠的西南落腳。

  無論是先天上,還是后天上,都不占什么優勢。

  所以魚禾一行想要干出一番大事,很困難。

  任方嘆了一口氣,“是我想多了……”

  魚禾點頭笑道:“確實是縣宰想多了。我們一行六十一人到平夷,只為求活。只要能夠壯大自己,讓自己擁有足以對抗任何想取我們性命的人,那么無論對方是什么人,我們都會招攬。”

  任方瞥了魚禾一眼,一臉遲疑,“你們六十一人,已經是一股不弱的勢力了。只要你們安安穩穩的在平夷縣,幫我管好平夷,我可以擔保你們可以一直在平夷活下去。”

  魚禾搖頭一笑,“你的話,你自己信嗎?若是句町人違背了跟你的交易,明日就派遣大批兵馬來攻,你到時候自保都難,又怎么可能保護得了我們。”

  任方臉頰一瞬間漲的通紅,幾次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見魚禾還算是一個有點良知,又有點聰明的亡命之徒,稍加調教,再走走關系,說不定能擺脫亡命之徒的身份,成為一個才德兼備的英才。

  所以有心讓魚禾安安心心留在平夷,下意識的說出了那番話,只是沒想到,話音剛落,就被魚禾光速打臉。

  “世道要亂,能保住你我性命的,絕對不是旁人,而是我們手里的刀槍。”

  魚禾給了任方一句很真實的話。

  任方聽完這話,便明白了魚禾的心思。

  魚禾只信得過自己,信不過旁人。

  他只愿意將自己的性命拿在手里,而不是交給別人。

  任方了解了魚禾的心思以后,就不再跟魚禾談論這個話題,他微微坐直了,盯著魚禾,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道:“你要招攬那些夜郎人,找我是為了給他們延長服役的時間?”

  魚禾搖頭,“我想請縣宰將他們征為縣卒。”

  任方一愣,一臉愕然的道:“那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怎么辦?”

  衙門里縣卒的數量是固定的,魚禾一行人如今以縣卒的身份居住在衙門里,占據了一大半縣卒的名額。

  若是夜郎人擠進來,超過一定數目的話,那魚禾一行就得讓出一部分名額。

  即便是名額上可以做手腳,可口糧方面卻沒辦法做手腳。

  如今平夷縣每一年要供給句町人一萬匹布,衙門從百姓們手里征收的大部分糧食,最后都會換成布匹。

  剩余的錢糧數量有限,養不了那么多人。

  除非黑下心去搜刮百姓。

  但任方絕對不會允許魚禾一行人去搜刮百姓的。

  任方相信,魚禾知道自己不會讓他們去搜刮百姓的,所以任方才有此一問。

  “我手底下的人,自然不用你管。我會妥善安排他們的,不會花費衙門里的錢糧。”

  “你準備讓他們去做什么?”

  任方好奇的問了一句。

  魚禾一行雖然只有六十一人,可他們卻是兵甲齊備的騎卒。

  實力不容小遜。

  別看平夷縣人口數萬,魚禾一行肆虐起來的話,也只有三大豪族攜手,才能抵擋得住。

  這一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任方才能安心。

  放出去了,看不見摸不著,任方不放心。

  魚禾笑瞇瞇的道:“縣宰打算管到我們頭上?”

  任方一臉尷尬,他哪敢管到魚禾一行頭上,他只是小心的提防著,“我就隨口一問……隨口一問……”

  魚禾又道:“那夜郎人成為縣卒的事情,縣宰準還是不準?”

  任方遲疑道:“準倒是能準,只是夜郎人不比我們漢人,他們若是充任全部縣卒的話,縣里的人恐怕會抵觸。

  派遣他們去處理案子的話,恐怕會和其他人起沖突。

  所以你必須留下一部分自己的人,和夜郎人一起充任縣卒。”

  魚禾笑道:“此事縣宰不必擔心,我們安排人手,管束夜郎人的。”

  任方痛快的道:“如此就好,回頭你將姓名報上來,我用印。”

  商定了此事,魚禾也沒有在衙門的正堂久留,躬身施禮后,退出了正堂。

  回到了自己的屋舍以后,魚禾就吩咐巴山跑了一趟草谷場,將那些夜郎漢子的姓名統計了一番,報給了任方。

  任方拿到了名單以后,立馬用印,親自送到了魚禾房里。

  夜郎漢子們,就這樣不知不覺間,成了平夷縣的縣卒。

  雖然夜郎的漢子如今仍舊在招募中,但是他們的身份,魚禾已經給定下了。

  有了夜郎漢子加入,許多在衙門里做事的六盤水義軍兄弟就能抽出身,去做其他的事情。

  最初加入到六盤水義軍的夜郎漢子,有十三人。

  他們進入到了衙門里,充任了縣卒以后,便有十三個六盤水義軍兄弟退出了衙門。

  魚禾將他們分別安排到了鏢行、腳店、貨鋪、布坊、葛府。

  鏢行、葛府、布坊、貨鋪,有了六盤水義軍兄弟們加入,逐漸的走上了正規。

  最先走上正軌的是布坊。

  布坊里的女子們,在魚禾父子,以及那些被魚禾父子收容的婦人們安慰下,逐漸的走出了呆滯的狀態。

  她們其中有一部分人有家有室,魚禾父子有心派人送她們回去,但是她們拒絕了。

  她們覺得自己已經被葛平糟蹋的不成人形了,回去以后也是給父母丟臉,所以就不回去了。

  她們留在了布坊里,跟那些沒有家室的孤女一起織布。

  要求也不高,能給兩口稀粥喝就行。

  魚禾父子在得知了此事以后,派人將布坊重新修繕了一番,將原本簡陋的布坊,弄成了一個相對好一點的布坊,讓她們有了一個好的工作環境。

  吃的方面,魚禾父子也很大方,一天兩頓,有飯有菜,每隔一旬,還能吃一頓肉。

  更重要的是,每一旬,魚禾還會發一些工錢給她們。

  劉川、漕少游、任方等人在得知了魚禾要給那些女子們發工錢的時候,都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魚禾。

  即便是負責執行此事的魚豐,也覺得魚禾在這件事上做的有點傻。

  那些女子在魚禾父子手底下討生活,性命在他們父子手里捏著。

  她們跟魚氏的私屬無異。

  根本用不著發工錢。

  但是沒過幾天,劉川等人就意識到,自己或許才是那個傻子。

  因為布坊里的女子們,在得知了魚禾的‘善舉’以后,十分感動,她們連夜就進入到了還沒有干的布坊里開始做工。

  沒有任何人監督,她們憑借著自己的自覺,愣是將布坊的產量提高了一成,質量也提高了一個檔次。

  他們大致計算過以后發現,魚禾給那些女子們發幾十文的工錢,那些女子就能幫魚禾多創造出價值上百文的布。

  在他們發現了此事以后,不需要魚禾去督促,腳店、鏢行、貨鋪,果斷跟進。

  然后他們就發現,原本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開業的腳店、貨鋪都提前了好些天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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