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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帶你囂張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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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燈——”

  “燈燈,你怎么就這么去了啊!”

  洞府內。

  幾道身影圍在那只板凳前,注視著板凳上那袖珍小床上,已是白發蒼蒼的小燈。

  小燈是在半年內迅速老去的,體內像是多了一口小小的黑洞,將她原本昂揚的生命力無聲無息地吞沒。

  到如今,已是藥石無靈。

  青鳥落在小窗旁,鳥嘴叼著那巴掌大小的薄被,給小燈掖了掖被角。

  林素輕已是頗為周到的,端來了火盆、拿來了黃紙,因太久沒有做過這事,此刻也緊張地拿起初學道時的筆記,在那不斷讀著:

  “天高高不盡,地廣英靈生,今天我們帶著沉痛的心情……”

  吳妄靜靜注視著小燈,心底泛起了重重感悟。

  朝花夕拾,生靈默默。

  凡人之壽歲比之仙人自是遠遠不如,仙人卻也有自身之大限。

  背負雙手,吳妄又想到了現如今,那林家謀反之事,突然想到,那林怒豪機關算盡又能如何?

  就算將林祈強行捧上人皇的高位,悠悠歲月之后,不都是歲月荒漠之中的黃沙漫漫。

  ‘睡神老哥說的對啊。’

  “出題的。”

  東方沐沐嘴角一撇,低聲嘟囔道:“就沒有辦法救活她了嗎?為什么只有幾年壽歲,這對她而言,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呀。”

  “生靈壽元,我也不知具體。”

  吳妄正色道:

  “這是大司命定下的生靈壽限,也是天地秩序的一部分。

  如果真的容易修改掉,又豈能讓大司命如今這般風光。”

  “不是都能讓枯木開花嗎?”

  沐大仙那雙大圓眼中滿是期待,小聲道:

  “我知道這么強求不好,可我就小燈和素輕兩個朋友,啊,還有青鳥,還有大耳朵,當然你也算,還有師父他們,還有那個大螃蟹的小神……

  但出題的,能不能讓小燈多活一些年歲呀。”

  “唉。”

  吳妄笑嘆一聲,慢慢蹲了下來,盯著眼前的小人兒。

  他并起劍指,對著小燈點去,一縷縷清氣匯入小燈體內,但這清氣很快就從小燈鼻孔溢出,未能停留。

  油盡燈枯,自可枯木逢春。

  吳妄是被強行冊封的逢春神,對這個神位的限制十分清楚。

  無法對活物所用,不然就會遭受神位反噬。

  這個反噬頗為嚴重。

  吳妄仔細體悟了一下,發現不只是自己這微弱的神權要被封禁一些時日,自身也會被扣功績,還會被天宮警告,嚴重時會有天罰降臨,以示懲……

  “嗯?”

  吳妄突然回過味來。

  他又不是正八經的天宮之神,還怕這個?

  若是一個暮年的人族在自己面前,可能需要耗費大量的神力。

  但眼前這個小家伙才幾斤幾兩?

  “各位退開些。”

  吳妄突然開口,索性就盤坐在地上。

  泠小嵐與樂瑤、季默在后面看著,大長老、楊無敵等人也有些好奇地用仙識探查此處。

  只見宗主大人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掐了個法印,卻是給自己添了幾層防護。

  吳妄雙眼突然睜開,眼底精光閃爍,嚇的那已‘年邁’的小燈差點就一口氣喘不上來……

  右手前伸,吳妄緩聲道:

  “四季流轉,寒冬逢春,萬物復蘇,靈念初動。”

  他掌心涌出一股股淺綠色的神光,神光將小燈包裹,竟將她小小的身形自圓凳上‘拽’了起來,懸浮在空中。

  小燈那灰白枯敗的頭發竟在迅速恢復烏黑,滿是皺紋的小臉漸漸紅潤、光滑了起來。

  周圍眾人不斷低聲贊嘆,那東方沐沐小嘴張的,更似是要將旁邊的青鳥一口吞下。

  少頃。

  吳妄收回手掌,那懸浮在圓凳上的小人兒背后飄出了兩只七彩斑斕的薄翼,在迅速煽動。

  “謝謝你呀,神大人。”

  “小燈!”

  沐大仙歡呼一聲就撲了上去,口中還不斷喊著‘出題噠’,讓吳妄連連莞爾。

  轟隆隆——

  忽聽門外雷聲陣陣。

  吳妄略微皺眉,對鳴蛇道了句:“去將雷云打散。”

  鳴蛇低聲領命,身形一閃沒了蹤影。

  下一瞬,空中霹靂炸響,漫天陰云四散,鳴蛇一聲冷哼聲傳千里。

  吳妄身周莫名出現了一團灰氣。

  這灰氣正要鉆入他的身軀,胸前項鏈微亮,閃爍流光,那灰氣化作了一圈灰塵,撒落在吳妄腳邊。

  天宮懲處?

  就這?

  吳妄心底道了一句母親威武,又抬手將灰塵攝來,捏在指尖細細體悟。

  “主人,”鳴蛇身影出現在側旁,低頭道,“雷池與此地關聯的通路已經關閉,天罰的神力很微弱。”

  “嗯,畢竟只是救了小燈。”

  吳妄淡定地點點頭,指尖那一縷灰塵散發出了微弱波動,讓吳妄頗感感興趣。

  大長老問:“宗主,這是什么?”

  “秩序大道降下的天罰,”吳妄緩聲道,“算是我濫用神位神權的懲處,被我攔下了。”

  眾人頓時……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總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吳妄突然開口:“你們先聊著,我去閉關體悟一陣,有急事再喊我。”

  泠小嵐問:“林家那邊,我們不做些表示嗎?”

  “仙子終究是把人心看的有些太單純了。”

  吳妄笑著道:

  “我們現在最好什么都不做,做多錯多,且容易授人以柄。

  人域有大把的高手,我們本身并沒有扭轉乾坤的實力,也不必多操這些心。”

  眾人面露思索,各自點頭應是。

  吳妄將那些灰塵盡數攝入手中,又拿出一只布包,小心翼翼地裝好。

  他又瞧了眼小燈,突然道:“前輩,要一起過來琢磨下嗎?前輩體內似乎也有澎湃的神力。”

  “啾!”

  青鳥答應一聲,自吳妄身周盤旋,卻是不敢落去吳妄肩上。

  尋處內洞,封上結界。

  吳妄并未多說什么,將那些灰塵分了一半,放在青鳥面前,隨后便開始閉目打坐。

  心神歸于神府,心神歸于星辰大道,隱隱與星神身軀相連。

  漸漸的,他面前擺著的灰塵,開始散發出較為復雜的波動;

  這波動宛若凝成了一條條絲線,絲線交織出了網格,這些網格依附于天地間。

  秩序大道;

  天罰;

  濫用神權的反噬之力……

  一幅有關天地之理的畫作,被名為帝夋的秩序所蒙蔽;而此刻,吳妄借著這微弱的燭光,掀開了迷霧的一角。

  吳妄竟真的閉關了。

  此時聚在此處的眾人,大多有些錯愕。

  刑天嘀咕道:“難不成,老弟對林祈并不是太重視?這不是讓我白擔心了嘛。”

  季默反問:“若無妄兄對林兄不在意,為何東南域那龍潭虎穴都闖過了?”

  在反復咀嚼吳妄此前所說那句‘人心’的泠小嵐,仔細思索了一陣,緩聲道:

  “越是親近,此刻越是要避嫌。

  人域此前已暴露出了諸多弊病,但因咱們陛下成功延壽,且定下了千年后北伐的壯志,暫且將這些弊病壓下去了。

  那林怒豪反出人域,不只是造成了實質性的打擊,怕也會激起各方勢力心底的那份異樣。

  這才是最棘手的。”

  季默緩緩點頭:“無妄兄是怕,有人會將矛頭指向他?”

  “可這,”林素輕有些不解,“人域這么多彎彎繞繞嗎?

  且不說我家少爺無意人皇之位,這點早就說過很多次了,就說我家少爺來人域后所立下的功勛,就算真要考慮人皇候選,并無不可呀。

  這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嗎?”

  “哎呀,”楊無敵笑了笑,這光頭壯漢嘟囔了句,“如果真要追求公平,那些大勢力內的人族,為何要緊緊抱團在一起?

  他們要的,本來就不是公平兩個字。”

  眾人不由默然。

  泠小嵐突然抿了抿嘴。

  她突然想到,為何吳妄要閉關,又為何要將精衛殿下單獨喊進去。

  ‘是,不想讓她接觸這些曲折彎繞之處嗎?’

  隨之,泠小嵐心底幽幽一嘆,卻并未多想下去。

  半天后。

  霄劍道人匆匆回返,此前有些被氣昏頭的他,這時已是冷靜了下來。

  他面色有些難看,抵達滅宗就找尋吳妄,當得知吳妄已閉關,卻松了口氣。

  大長老與霄劍還算相熟,向前與霄劍敘話。

  “道友,這是怎么了?”

  霄劍嘆道:“沒什么,被師父罵了,說貧道一把年紀,竟還如此沉不住氣。”

  “這是為何?”

  大長老不明所以,此刻聚在此地的眾人也圍了上來,關切地注視著霄劍道人。

  霄劍嘆了聲,坐在木椅上微微仰頭。

  他道:“貧道本以為,只要悟出劍道真意,他日就可一劍破了那天宮,與人域眾袍澤,踏過千里河山,解救被先天神奴役的百族。

  貧道甚至覺得,人域雖有許多人心思雜亂,但在大義面前,都會壓下心底的私欲。

  萬萬沒想到,終究是貧道想的太過理所應當。”

  季默問:“前輩,到底怎么了?”

  “林怒豪反出人域,與天宮聯合,要做人域新的人皇。”

  霄劍道:“仁皇閣內竟有一批德高望重的老人,提議要暫時軟禁無妄,言說無妄與林家關聯太過密切,暫時限制無妄,是為了無妄好。

  貧道當時道心正急躁,就與他們理論了一番,最后卻被趕了出來。

  那什么閣主繼任者的名號,應當也丟了,這倒無妨。

  他們那些人就憑什么!

  唉——

  他們憑什么信口雌黃,憑什么對一個在大司命面前都能不卑不亢的年輕人族,動這般齷齪的念頭?

  貧道當真想不通,想不通啊。”

  坐在窗臺旁的妙長老淡然道:“山巔是人皇之位,宗主爬的最高,自是會成為眾矢之的,這沒什么難理解的。”

  大長老身形略有些蕭瑟,嘆道:“我人域,何時多了這么多勾心斗角,明明大敵當前!”

  “這些不必擔心,”霄劍低聲道,“各方已經準備就緒,從邊境布防、到正前討伐,都已制定好了計劃。

  他們的意思,是這次要將無妄排斥在外。”

  泠小嵐突然道:“我回宗門一趟。”

  “仙子不可!”

  季默連忙阻攔,擋住了泠小嵐的去路,他道:

  “玄女宗雖在人域有非凡的影響力,但此事不適宜玄女宗出面;

  更何況,你與無妄兄如今是知己、是道友,玄女宗也很難給無妄兄出頭。”

  “他與玄女宗的聯系,不只是我這一層……罷了。

  無妄兄應是不喜我們擅自做主。”

  泠小嵐也迅速冷靜了下來,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著一方手帕,開始細細地擦拭扶手,不再多說什么。

  刑天此刻才回過神來,騰的一聲站起身,走到霄劍面前。

  “前輩你是說,人域現在不待見我熊老弟?”

  “并非不待見,”霄劍道,“只是少部分勢力對無妄兄有些忌憚罷了。”

  “那還行。”

  刑天點點頭,抱著胳膊一陣思索,道:

  “我覺得不管如何,人域還是不要把問題搞的太復雜。

  我熊霸老弟想要人皇之位,他去搶誰都搶不過,功績在這里擺著。

  如果我熊霸老弟不想要人皇之位,那些人還怕他去奪人皇之位,從而陰謀陷害,那我可就要去找他們說道說道。

  咋的,覺得我們北野離了人域沒法混?

  還是覺得我們北野男兒都是軟蛋?”

  眾人自是連連出聲,勸刑天莫要生氣。

  霄劍道人更是振作精神,對他們保證,后續不會有任何問題后,再次折返回仁皇閣總閣。

  如此,又過了十多個時辰。

  不斷有消息傳來,季家、玄女宗、煉器宗師盟,都有人將西北部的訊息送來此處。

  仁皇閣派遣執事趕赴林家,痛斥林怒豪一番,并再給林怒豪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

  林怒豪派人將那執事轟走,并當著人域眾高手的面,將一支私兵與大群天宮神衛混合,拉開了防線。

  那些林家私兵的狀況有些不對,身周大多纏繞著黑色光芒,顯然是被控制了心神。

  自林家內部傳出的消息,被林家扣下的幾家將門眾多高手,正被窮奇強攻心神,一旦他們也相繼淪陷,林家聲勢將會更進一步。

  隨著日頭東升西落,一個又一個時辰劃過。

  人域、天宮這大荒中的兩大陣營,已在人域西北方向囤積了重兵。

  大批高手紛紛趕赴此地,天宮還放出了此前一直未曾現身的‘古族強者’。

  天宮之中,一條條大道在不斷蘇醒。

  那些原本封地在外的先天神,也被召回去了天宮之內。

  大司命春風得意,天宮各處都回響著他的大笑聲。

  天宮于人域立威之戰,他已等了太久太久,終于有了這絕妙的時機。

  某處宮殿中,正坐在玉池旁的少司命,纖指自水池中劃過,眼底的目光略有些復雜。

  以至于不遠處跪坐的羽民族公主殿下,此刻都不敢繼續言說她被人域驅逐的過程。

  又半天后;

  人域福地,滅宗山門。

  洞府外的喧鬧聲穿透吳妄設下的結界,將吳妄自感悟中驚醒。

  他看著已徹底失去靈性的灰塵,略有些失望,不由得皺眉撇嘴。

  鬧騰什么呢?

  “啾!”

  青鳥撲閃著翅膀飛到了吳妄面前,身形被神光包裹,懸空停駐,對吳妄叫了幾聲。

  “前輩是在提醒我,外面有壞人?”

  “啾啾!”

  青鳥將腦袋點成了撥浪鼓。

  吳妄笑了笑,撩起道袍下擺,淡定地站起身形,言道:“出去看看,到底來了什么妖魔鬼怪。”

  青鳥目中略有些擔憂。

  “前輩不用擔心我。”

  吳妄溫聲道:

  “而今所發生的種種,皆在我預料之中。

  我從不會低估人域的上限,也從沒高估人域某些人的下限。

  我所求不過問心無愧,若人域不需我相助了,這天地,我隨處都可去得。”

  青鳥微微頷首,并未再多有任何表示,只是假裝懸停在吳妄肩頭,卻不敢去輕微觸碰。

  吳妄加厚了肩膀處的冰晶薄膜,言道:“前輩踩下來就可。”

  青鳥歪了下腦袋,試探性地落在吳妄肩上,鳥爪感受到了吳妄衣袍那細膩的紋理,吳妄卻并未昏闕。

  “一點小把戲。”

  吳妄將手臂上的冰晶薄膜展露給了青鳥,隨之踏步而行,走出結界。

  宗主寢宮門前,大批仙兵手持兵刃,一名名面帶難色的老人,不斷對攔在前方的幾人說著什么。

  刑天此刻已昏迷了過去,被他老師夾在肋下。

  顯然,刑天是剛才已忍不住要出手干架,而被強行打暈。

  就聽季默那憤懣的嗓音怒斥:“仁皇閣就這么對刑罰殿殿主?還懷疑刑罰殿殿主與林家有勾結?你們!”

  樂瑤淡然道:“老不尊,越老越不尊。”

  有仁皇閣執事道:“季公子,這只是出于穩妥考慮,我等對無妄殿主,也是頗為尊敬。”

  泠小嵐淡然道:“你們為何還拿不出憑證?”

  “王副閣主的親筆簽押在此……”

  “我不認識什么王副閣主,”泠小嵐俏臉微寒,“請拿出劉閣主的信物!”

  大長老道:“各位,我家宗主若是動了怒,你們那王副閣主可受得住?若你們再向前半步,老夫就去求見陛下,以血為薦!”

  “對!你們憑什么來抓人!”

  “我們宗主那么多大功,你們說懷疑就懷疑?”

  “欺負我們宗主年輕是不是?你們拉幫結派的,欺負我們宗主心善是不是!”

  一群滅宗真仙、元仙齊齊向前,各自露出猙獰面容,拿出魔宗的氣魄,那群仙兵只能再次收緊陣型。

  “我就問一句,”季默道,“劉閣主可知道此事?”

  有名身穿黃袍的老者低聲道:“我們回去后,自會稟告劉閣主。”

  洞府內,陣法隔絕處。

  吳妄凝視著陣外的這一幕,心底說不惱,自是虛假的。

  但他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并不想跟這些人多生事端。

  可正當吳妄要出面打發走這些人,他肩上的青鳥卻展翅飛了起來。

  瞧她那憤怒的小眼神,怕是要立刻現出本尊,質問這些仁皇閣老人為何在此。

  吳妄心底猶豫一二,連忙用仙光包裹住青鳥,將她拽了回來。

  這個節骨眼,可別鬧出人域公主已是半神之軀的‘新聞’,那說不定會引發多大的亂子。

  更何況,吳妄也不愿讓女子幫他出頭。

  “前輩,此事不用您出面,我能應對,我能應對。”

  “啾啾啾!啾啾!”

  青鳥在吳妄肩頭不斷蹦跳,看的吳妄一陣輕笑。

  便是如此惱怒,也是如此可愛。

  “前輩是氣不過他們趁機要打壓我?”

  “嗯!咳,啾!”

  “那簡單,”吳妄笑道,“前輩今日在我肩頭站好,我帶你囂張一回;想打壓我,他們還不夠格。”

  言罷,吳妄撩起道袍下擺、用力一甩,走出陣法籠罩之地。

  門前眾人面露喜色,左右讓出了一條通路。

  吳妄不急不緩,踱步而出,表情看不出喜怒,目光自眼前這些人身上掠過。

  “無妄殿主。”

  幾名老人立刻拱手行禮,將一卷布帛送到了吳妄面前。

  這是仁皇閣比較正式的命令。

  吳妄打開一看,記下了布帛落款的名字,掌心竄出一團火焰,將布帛直接燒毀。

  “無妄殿主,這……”

  “您莫非是不想遵令?”

  吳妄問:“霄劍道兄被你們關起來了?”

  那幾人默然無語。

  吳妄拍拍手中灰塵:“勞煩各位稍后去我刑罰殿領罰,現在可以回去了。”

  “無妄殿主,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只是奉命而來!”

  “沒別的意思,看你們不順眼罷了。”

  吳妄淡然道:“鳴蛇何在?”

  “主人,”鳴蛇自空中現身,腳下便是那群仁皇閣來的仙兵。

  “把他們兵甲卸了,人綁起來,送去劉閣主處,再回來接我們。

  不要傷了他們道基,隨便打幾下就可以了。”

  吳妄看著眼前這幾名老人臉上露出的急色,嘴角微微一撇,鳴蛇已是一掌按下……

  他自是知曉,人域之中沒有他的敵人,有的只不過是一些面都不敢露的小人。

  “季兄、弟妹,仙子,素輕,大長老,妙長老,沐沐,無敵。”

  吳妄喊了一連串稱呼,眾人齊齊向前,注視著吳妄的背影,聽到了吳妄的笑聲,也接到了吳妄的邀請。

  “一起,兜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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