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世界:盜墓筆記。”
“開始倒計時。”
“五。”
“滋滋”
傳送的最后一秒,李長清的腦海里忽然傳來幾聲雜音,就像是機械短路產生的電火花。
“時空已改變,請宿主注意。”
接著,不等他有所反應,便眼前一黑,身形消失在原地 “世界:盜墓筆記。”
“注:此世界因¥amp;原因,與原軌跡不同,出現了不可預知的變數。”
“時間:2003年春。”
“地點:長安芙蓉大街夜市。”
“一日游剩余時間:23時59分59秒。”
“注:此次為自由探索,不會有任何限制,擾亂時間線產生的一切后果將由宿主承擔。”
“以上內容僅供參考,最終解釋權歸#amp;所有。”
夜深人鬧的小巷中,李長清看著系統的提示皺起了眉。
時空產生了未知的變化?
難道是因為這次傳送 變化的原因和最后一句話中最關鍵的信息都變成了亂碼,究竟發生了什么?
“系統,你是不是又中病毒了?”
照舊沒有回應。
李長清習以為常地聳了聳肩,邁過墻角醉成一灘爛泥的邋遢漢子,走到了大街上。
燈紅酒綠的夜市,人潮擁擠,街道兩旁都是低矮的門頭房,對比處于九十年代初的鬼吹燈世界,這里的現代氛圍濃厚了不少。
喧鬧的人群中,道人一身素白的長袍,顯得分外惹眼。
“兩千多公里,確實有些遠了。”
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李長清隨意找了一家排擋坐下,點了一份酸菜炒米和一份芙蓉湯。
老板是個本地的大爺,操著一口地道的陜西話,還很是熱情地送了他兩瓶漢斯啤酒,標簽上印著醒目的2000字樣。
謝過老板,李長清喝著啤酒吃著炒米,一邊低頭想著事情。
忽地,一陣交談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長清余光漫不經心地往后瞟了一眼。
身后的一個小方桌前,坐著兩個年輕人和一個頭發斑白的老頭。
此刻正說著些什么。
“兩位,想去啊答做土貨買賣勒?”
只聽那個穿著藏藍小褂的老頭笑著問兩個年輕人。
兩個年輕人愣了一下。
接著,其中一個長相略微老成的男青年“啊”了一聲,結巴地問道:
“啊啊答是什什么地方?”
那青年生了一副公鴨嗓,板寸頭,三角眼,高鼻梁,架著眼睛戴著耳環,滑頭滑腦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東西。
“俺的意思是兩位想去啥地方做買賣是不是來挖土貨的”
老頭換了個說法。
這時,另一個眉清目秀,皮膚白皙,看起來有些文弱的青年忽然開口,聲音溫和地道:
“大爺,我們只是來旅游的,對這里的土特產不感興趣。”
那老頭聞言“嘁”了一聲,轉身回到另一桌上,對同伴擺了擺手,笑道:
“沒事沒事,倆個剛上岡岡的青頭,哈也不懂,不用搭理!”
他們對面,李長清笑了笑。
三下五除二吃完炒米,喝完啤酒,在桌上留下一塊碎銀子,起身離去。
路過兩個青年那一桌時,低頭看了一眼,正與其中那個文質彬彬的青年目光相接。
“吳邪,你你怎么了?”
三角眼的青年扒著炒米,突然感覺身邊一下子安靜下來,抬頭卻見同伴酒杯舉在半空,正在發呆,不由奇怪地問了一聲。
“奧沒、沒事。”
吳邪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
“奇怪”
低聲嘟囔了一句。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剛才那個從身邊經過的怪人有些眼熟。
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 離開了夜市,李長清準備去長安附近的機場碰碰運氣。
一路上通過問路趕到長安咸陽國際機場。
正巧不巧,當天凌晨有一班飛往長青的航班。
用了些小手段,道人混上了飛機,尋了個無人的空位坐下。
四個小時后,飛機在長青嘉龍機場降落。
出了機場,李長清又坐了七個多小時的大巴,終于再一次來到了長白山腳下。
此時,距離一日游結束還有不到十一個小時。
隨人流混入景區,在山里東拐西繞,憑借記憶再一次登上了天駝峰。
站在峰頂俯視四周,白雪皚皚,與鬼吹燈世界如出一轍。
“那么,開始吧。”
李長清從袖中取出了鬼璽和那只裝著黑色粘稠液體的試管。
學著當年鷓鴣哨的樣子,先將通體幽綠,僅有一公分寬的鬼璽放在掌心,接著捏碎玻璃試管,讓其中的黑色液體淋了上去。
好像還需要說些什么 李長清想起當日看到的場景,高高舉起手掌,嘴里嘰里呱啦地念了一通。
最后,對著漫天風雪發出一聲大喊:
“芝麻開門!”
大雪如瀑。
道人抬頭,只見灰壓壓的暴雪中,逐漸出現了一道深重如岳的黑影。
一座高逾十丈的青銅巨門,在風雪之中緩緩顯形。
“果然可以!”
李長清見到巨門現身,心頭不由一振。
將鬼璽收好,靜靜等了一會。
青銅門矗立在山巔白雪之上,并無半點動靜。
預料之中那具背后長滿十二只手臂的男尸并沒有出現。
看來上次被鷓鴣哨碰到只是一個偶然。
又等了一會,李長清見始終無事發生。
便走上前,近距離觀看這銹跡斑駁的青銅巨門。
門柱上刻著各種神秘莫測的紋路,兩扇青銅門頁上雕著幾幅精美的壁畫。
但由于銅蝕密布,具體的內容已經模糊不清。
這時,系統的提示音忽然響起:
“檢測到神器:天母巨門。”
“描述:????”
“天母巨門”
李長清念了一遍,忽然抽出鐵劍,狠狠砍在了青銅門上,發出“咔哧”一聲刺耳的響聲。
劍鋒在青銅門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裂口。
接著,竟然緩緩愈合。
道人皺眉,揮劍又斬出一道劍氣。
劍光劈在門上發出一聲如雷般的悶響,巨門之上出現了道道碎痕。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裂痕開始逐漸變淺,最后消失不見,與之前如出一轍。
唯一的不同,便是復原的速度比上一次慢了許多。
“看來這青銅門無法被外力毀壞。”
李長清收劍,伸出一只手在巨門上的斑駁緩緩摩挲。
心中漸漸有了一些確定。
第一,這青銅巨門雖然看上去是件青銅器,實則不是由青銅鍛造而成。
似銅非銅,似鐵非鐵,具體是什么材料不得而知。
第二,這座名為“天母巨門”的青銅門,絕不是盜墓筆記里張家代代護衛的那座,它后面有什么還很難說。
最后,李長清能感受到,這座巨門之所以能自我修復,很可能是因為其內存在的特殊磁場。
關于這一點,讓他想起了從獻王墓,霍氏不死蟲體內取出的那只藍色的三足蟾蜍。
“這座巨門,會不會也是來自天外的東西?”
想著,李長清手臂用力。
青銅巨門被從中緩緩推出一條不大不小的裂縫,他沒有絲毫猶豫,邁步走了進去。
整個人進去的瞬間,身后傳來一聲巨響。
青銅門正如他所想一般,陡然閉合。
下一瞬,山岳般的巨門憑空消失,不知所蹤。
門后一片漆黑。
李長清凝神打量四周。
頭頂是灰色的天穹,無日無月無星無云,只有一片無垠的,沒有絲毫色彩的死寂。
腳下是一條由青銅澆筑而成的長廊,筆直地通向前方的迷霧之中,望不到盡頭。
兩側則是戟張的赤褐色的巖壁,殷紅如血。
“這里便是青銅巨門之后的世界嗎?”
“叮。”
“檢測到宿主脫離盜墓筆記世界,秦嶺神樹一日游作廢。”
“目前所處世界:隕玉天宮。”
“強制任務發布:脫離。”
“任務描述:天母幻境,麒麟之血,蛇神骨咒,日淵扶乩。”
“任務要求:堪破天母幻境,找到隕玉祖胚,脫離天宮世界。”
“任務時限:三日。”
“失敗懲罰:永墜幽冥。”
李長清看后臉色一變。
沒想到這一次的任務的懲罰竟然如此嚴重,一旦失敗便會被直接抹殺!
而且系統只給了他三天的時間!
“隕玉天宮,天母幻境”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這里既不是鬼吹燈世界,也不在盜墓筆記世界的范圍內 張起靈和鷓鴣哨兩人為什么要進來呢?
看著任務描述,也是系統給予的唯一提示。
“麒麟之血”
他眉頭緊鎖,有些不知所謂。
看樣子這東西很可能是得到系統說的“隕玉祖胚”的重要條件,只是 “究竟是真正的瑞獸麒麟的血液,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下一個是 “蛇神骨咒。”
李長清念了出來。
他悚然一驚。
能被系統冠以“神”之名,恐怕沒那么簡單 這蛇神骨咒應該是一種詛咒。
他猛地想起被張起靈拉入青銅門后的鷓鴣哨身上,扎格拉瑪一族的鬼洞詛咒,喃喃道:
“莫非這句話的意思是,讓我找到鷓鴣哨!”
“鷓鴣哨蛇神骨咒張起靈”
李長清眼睛一亮。
“那么,麒麟之血對應的,很可能就是張起靈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正好與我此次的目的重合!”
在傳送結束的一瞬間,使用“秦嶺神樹一日游”進入盜墓筆記世界,前往長白山天駝峰,用鬼璽再次打開青銅巨門。
這便是道人得到鬼璽的那一刻,制定出的計劃。
之所以不在鬼吹燈世界召喚青銅門,一是他不敢確定門后的具體情況;二則是避免與主線任務產生沖突,出現的不可控狀況。
而他如此冒險的目的不是別的,正是為了將困在青銅門后生死未卜的鷓鴣哨帶回鬼吹燈世界!
李長清最不能預測的風險,便是不知道這里的時間流速與鬼吹燈世界相比究竟如何。
畢竟鷓鴣哨進入青銅門的時間是1956年,現在到底怎樣還不好說。
如果此界與壺江世界差不多還好。
萬一正好相反,那他找到的,很可能便是一具枯骨了 而且此地危機重重,神秘莫測,以他的身手也需謹慎行事。
如果鷓鴣哨和張起靈還活著,二人雖然是各自世界的武力天花板,也難保不會出什么問題。
不過無所謂。
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自然皆大歡喜,賭輸了也沒關系。
想到這,李長清不再耽擱,身形如風迅速向前方掠去。
兩邊的峭壁走馬觀花在眼前飛速后退。
半柱香后。
他在一處岔路口停了下來。
這里的青銅廊道出現了不少密密麻麻的小坑,仔細觀察后發現這些小坑都是一個個的彈痕,其中還有不少被人用刀斬出的刀痕。
刀痕很深,深嵌入青銅地磚之中,能看出來刀主人強勁的臂力。
兩側的巖壁上坑坑洼洼,滿地都是碎石。
能看出來,這里不久之前剛發生了一場惡戰。
李長清在右邊的路口處發現了一灘剛剛干涸的血跡,看血液凝固程度最多只有兩天。
也就是說,鷓鴣哨和張起靈兩天前在此地和不知道什么東西打了一架,并且受了不輕的傷。
“太好了。”
道人不由松了口氣。
如此看來鷓鴣哨不但還活著,而且剛進入青銅門不久!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順著血跡往前走了一段,道路兩旁出現了幾條手臂的殘肢。
李長清走進一看。
幾條斷手呈烏黑之色,干枯腐爛,指甲極長,皮膚僵硬如鐵。
“這是那具十二只手男尸的手臂?”
吐出一道罡氣將之焚化。
又往前走了一段,便看見一具無頭的巨大尸體跪在不遠處的道旁。
尸體渾身焦黑,脖頸處不斷往外滲著膿血,看上去分外猙獰。
原本背后十二只扭曲的鬼手都被人用刀切斷,斷口平滑如鏡。
李長清輕輕踹了尸體一腳,尸體竟如液體一般平攤在了地上。
這具尸體看樣子已被搬山道人的魁星踢斗卸掉了大椎。
在尸體旁邊,李長清發現了兩柄已經卡殼無法使用的德國造盒子炮,正是鷓鴣哨的愛槍。
又是一道雷罡將尸體焚毀。
繼續前行了數千米。
青銅廊道終于到了盡頭。
盡頭是一座通體青靛色的大山,山腹間有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
溶洞中,是一片重檐走瓦,朱漆抱柱的宮殿建筑。
李長清只看了一眼,便愣在了當場。
心中猛地升起一股荒謬之感。
“這”
眼前這座宮殿群,竟然和當年湘西瓶山山口,放置元代將軍的那座地宮一模一樣!
大到布局、式樣,小到殿外矗立的石碑、石獸擺放的位置,全部都分毫不差。
簡直如同復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