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只咬一口,絕不多吃!”
似乎怕道人不信,胖子舉起三根手指,神色莊嚴地發誓道:
“以我高尚的人格保證!”
“你別打岔!”
胡八一踢了他一腳,對李長清不好意思地笑道:
“胖子就這性格,道長您別見怪!”
李長清搖了搖頭。
“既然你身體已無礙,那便跟我走吧。”
“走?去哪啊?”
胡八一一愣。
其余三人表情也有些許迷惑。
李長清看了四人一眼,笑道:
“還能去哪?當然是回京城了。”
“回京?不行不行不行...”
還不等胡八一說話,胖子率先擺起手來,喊道:
“雮塵珠還沒到手,我們...”
一個白花花的東西朝他丟了過去。
胖子下意識接住,趁著月光一看,臉色一白,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人、人頭?!”
“嗯?”
胡八一、Shirley楊和李醉聞言,紛紛圍上去,盯著胖子手里的白芋頭般的東西。
“這...”
Shirley楊仔細觀察了一陣,皺起了眉。
“看其披頭散發的模樣,的確像是人頭,不過為何樣貌如此古怪?”
“這顆人頭竟然沒有臉?!”
李醉瞪大了雙眼。
“道長,這顆人頭是...?”
胡八一問李長清道。
他心里已經隱隱有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獻王的。”
李長清淡淡答道。
“獻王?!”
四人齊齊驚呼。
“竟是獻王老兒的腦袋!”
胡八一將人頭從胖子手里接過,仔細打量著這顆人頭,表情驚奇。
“沒想到這獻王的臉上竟然沒有五官,除去頭發,簡直像是個鹵蛋!”
Shirley楊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變,看向一旁面帶微笑的李長清,遲疑道:
“道長,這...難道說...”
“不錯。”
李長清點了點頭。
“你們要找的雮塵珠,就藏在這顆獻王首級里。”
“什么?!”
四人聞言大驚。
李長清繼續道:
“只不過,雮塵珠在獻王頭顱內已藏了兩千余年,早已玉化,和這顆首級融為了一體,要想取出恐怕很難。”
“雮塵珠...就在這里面...”
Shirley楊看著玉化的頭顱,喃喃自語,對道人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一想到扎戈拉瑪的先祖和她的祖父鷓鴣哨,苦尋幾千年的鳳凰膽就這么如此輕易地出現在面前,她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不覺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流淌而下。
“楊參謀長,你怎么哭了?”
胡八一急忙伸手為她擦去眼淚,笑道:
“雮塵珠到手了,你們祖上延續千年的詛咒終于可以解除,你應該高興才對嘛!”
“哎老胡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激動的淚水!”
胖子嚷道。
“好了,有什么話回京再說,遮龍山里的大水馬上就要漫過來了,跟我走吧!”
李長清說完,邁步走出了山洞。
四人抱著人頭急忙跟上。
剛一離開山洞。
只聽“哇”地一聲,幾人聞聲回頭。
卻見李醉這小子哭得稀里嘩啦,涕泗橫流。
邊哭邊喊:
“扎戈拉瑪的祖先,鷓鴣哨師祖...你們在天有靈...看見了嗎.....”
“雮塵珠,雮塵珠...找到了...哇!”
好家伙,這反射弧夠長的。
李長清無語。
“別廢話了,有繩索嗎?”
“有!”
胡八一點頭。
當即低頭從登山包里翻找起來。
這時,就見一張“黑布”從蟲谷北邊的天空上罩了過來。
凝神細細一看,這哪是什么黑布?
分明是遮天蔽日的洪水!
“我滴個老祖宗...”
胖子嚇得臉都白了,對李長清抱拳道:
“道長,洪水來了!”
“看見了。”
李長清點頭。
“道長,您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這小小洪水自然不怕!”
胖子咬牙道:
“可我們肉眼凡胎,再不跑就要喂了魚鱉了!”
說著,腳底抹油就想要開溜。
李長清一把將他拽住。
“稍安勿躁。”
扭頭問胡八一:
“找到了嗎?”
“找到了!”
胡八一抹去額上的汗,拿出一根登山繩遞了過去。
“系上。”
李長清把繩子丟給胖子。
胖子垮起一張肥臉,不情愿地將繩子系在了腰間,用鎖扣扣緊。
“你們也是。”
李長清看向其余三人。
三人對視一眼,李醉率先咬牙上前,學著胖子的樣子系上,接著是Shirley楊。
等到了胡八一,幾人卻無奈發現繩子短了一大截。
這時,洶涌的洪水已近在眼前。
李長清走到胡八一身后,一只手將他抱了起來,將繩子纏在另一只手上,對胖子三人說了聲“抓緊”。
說完不等眾人回應,便輕點腳尖,整個人騰空而起!
四人只覺眼前一花。
上一秒站在地上,下一秒再睜眼已經飄在云間了。
“我靠!”
胖子死死抱著獻王的人頭,低頭一看,腳下的遮龍山黑乎乎的,好似一只蟄伏在大地之上的猛獸。
他有恐高癥,見了這情景,嚇得兩股戰戰,臉都綠了,急忙抬起了頭,緊緊閉上了眼。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當場去世。
此時星辰璀璨,皓月當空。
李長清踏空而行。
身邊朦朦朧朧,云霧繚繞。
“原來這就是飛的感覺!!”
李醉興奮地大叫。
Shirley楊以前只從機窗里看過大地,這種親身體驗還是頭一次。
東瞧瞧,西望望,顯得很是好奇。
唯有胡八一,被道人單臂抱在懷里,看上去有些尷尬。
“那個...道長...其實您拎著我就可以...”
“我能承受的...”
李長清瞟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笑。
“道長,您笑什么?”
“沒事。”
李長清感慨道:
“看到你,我便想起了你父親。”
“想當年,他還穿開襠褲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抱著他,轉眼間六十載過去,往事不堪回首啊!”
胡八一:“......”
李長清就這么左手吊著三個,右手抱著一個,從空中繞過了遮龍山。
他們離開不久,整座山脈的地下河,包括附近瀾滄江的若干支流涌起大水,將蟲谷整個淹沒。
遠遠望去,水光粼粼,宛如一個巨大的湖泊。
當晚,在胡八一的指揮下。
五人來到了彩云客棧。
老板娘見到他們,喜出望外,熱情地款待了眾人。
得知“劍威”氣槍丟了之后,老板娘并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反而安慰了他們幾句,顯得很是豁達。
胡八一自覺失信,有些愧疚。
便將三人加上李醉身上的現錢湊了湊,偷偷塞進了桌旁的竹筒里。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