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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廣寒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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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州。

  青帝仙派的山門位于大山之中,是由一個個修建于群山山腹之中的地宮組成。

  無數溶洞之中供奉著各種古怪的神像和尸骨,山洞與山洞之間以鐵鎖橋梁相連,山壁之上修著古樸至極的石殿。

  這里雖然隸屬于九州,但是卻給人一種蠻荒之地的氣息。

  青帝仙派的弟子也和十大仙門其他門派不一樣,一個個長相俊美又有些相似,也正是因為如此感覺脫離了常人,一眼望去讓人覺得帶著一股妖邪之氣。

  他們是神魔后裔,雖然血脈已經稀薄到了極點,但是身上確實有著神魔之血,天生就和凡人不一樣。

  因此青帝仙派的法門也只有他們這一脈能夠修行,昔日的百足道人奪取了青帝仙派的道法也不能修行,最后還是融合了妖魔道才另開一派。

  穿著綠袍的弟子穿過陡峭的石階來到了一座石窟神像之下,叩拜在地。

  “青帝至尊。”

  “太玄上人派了其弟子王七郎前往月州,準備和廣寒宮結成聯盟。”

  長生仙門的少掌教王七郎剛大搖大擺的從昌京出發,他帶著數十仙童三千天兵朝著月州而去的畫面,立刻傳到了這里。

  石窟下盤坐著的帶著幾分妖艷邪氣的男子,正是青帝仙派的第四代青帝。

  青帝看了一下那畫面,一行人招搖至極,仿佛生怕別人找不到王七郎一般。

  其立刻冷笑了起來:“就這么大搖大擺的出來了?”

  “這太玄上人是把我當傻子,用王七郎引我們出來。”

  “鐘元叱那蠢貨剛死,我豈能上這個當?”

  青帝不上這個當,不僅僅是覺得這是一個陰謀。

  而是因為殺了王七郎一個長生仙門的少掌教又能如何?能逆轉大局還是什么能夠破壞和廣寒宮的結盟?

  太玄上人還在,酆都大帝也還在,根本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弟子小心翼翼的提問:“要么派人過去殺了這王七郎?”

  青帝看著這弟子,如同看著一個傻子。

  “呵呵!本尊倒是也想。”

  “幻白波拿著血符靈柩燈都沒能殺了他,幻海生自己出手都被他擋住。”

  “派誰去能殺了這王七郎?”

  青帝接著問道::“太上道那邊呢?李文壽怎么說?”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

  這話說的,他自己不是也眼睜睜的看著么?

  吃虧送死的事情當然是讓別人去,讓自己上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太上道道主最近封閉了山門,沒有任何動靜,我們聯系太上道的人全部被擋住了。”

  青帝聽完,徹底放棄了出手的打算。

  雖然青帝決定不出手,但是青帝仙派還是派出了不少人全程關注著月州那邊的動靜。

  這將會影響到接下來整個九州的局勢,若是廣寒宮也倒向了長生仙門,那么一切就徹底成為了定局了。

  王七郎這一次出行,可以說是吸引了整個九州的目光。

  一只展翅數十米的巨大青鳥拖著霞光穿梭在云海之中,身后拖著一尊仙輦法駕。

  如同宮殿一般寬闊的仙輦法駕兩側站著數十個十三四歲的童子童女,手捧各種禮器。

  三千天兵天將匯聚成赤云,拱衛在法駕的周圍。

  王七郎坐在奢華的仙輦法駕之中,身穿白云仙鶴法袍,頭戴金冠玉簪,再加上若琉璃白玉一般的模樣和出塵氣質。

  這派頭,這賣相。

  說不是仙人誰都不信。

  不過此刻他卻抱著一個斗笠,仿佛想要將其戴到自己頭上。

  紙女孫珊珊本來看著王七郎的側臉在出神,卻沒想到這廝拿出一個臟兮兮的破斗笠擺弄著,瞬間破壞了意境。

  她看不過眼,皺著眉頭貶斥道。

  “就不要抱著你那破斗笠了,一個破玩意那么寶貝。”

  “而且這破斗笠和你這身一點都不搭,這個時候就不要拿出來了。”

  王七郎不樂意了:“你懂什么是男人嗎,懂什么叫做少年意氣嗎?”

  “什么破斗笠,只有破了舊了,才有那種滄桑感你知道嗎?”

  “新的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這往頭上一戴,那種歷經風雨的厚重感瞬間就出來了。

  王七郎站了起來,將斗笠扣在頭上,手按在邊沿。

  同時將音腔轉化滄桑的磁性聲音:“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孫珊珊看著外面:“別裝逼了。”

  “快要出陽州了。”

  王七郎聽完立刻將斗笠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四周。

  這是要見勢不好,他就準備躲進離怨天,然后高呼師父救我。

  他提心吊膽的進入月州,本想著這一路哪怕沒有仙人攔路,也肯定是殺機四伏。

  沒想到這一路上,除了他這一行人,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王七郎就這樣一路穿過月州,最終抵達了廣寒宮所在的大海之畔。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

  這也是他早就計劃好的,因為白日里廣寒宮的山門是不會打開的。

  隨著夜幕降臨,天上一輪明月升起。

  月輪之下,原本空無一物的大海之上,天之盡頭逐漸的暈染開了一層光暈。

  光暈之中,倒映出一顆巨大的神樹。

  充沛滄溟,聳入云端。

  這便是月桂神樹,中古留下來的神物,也是廣寒宮最大的底蘊。

  廣寒仙宮連同山門便在月桂神樹之上。

  王七郎走出仙輦,站在了最前頭駕馭著青鳥拉著仙輦從青云一路而下,朝著那光暈之中的月桂神樹而去。

  而隨著光暈之門打開,廣寒宮的弟子也從中走了出來,一群穿著輕紗仙衣的女子站在月桂樹的巨大枝杈之上,背對著大海和明月,對著王七郎指指點點。

  “來了來了!”

  “這就是長生仙門少掌教王七郎啊!好大的派頭!。”

  “看上去也沒有那么厲害么,就是個沒毛的小子。”

  “你怎么知道沒毛?是不是看過?”

  “你這小妮子,我咬死你。”

  “你別說,我聽聞這長生仙門的少掌教是太玄上人在甲子之約后才收的弟子。”

  “那怎么可能?甲子之約結束才幾年?這王七郎可是據說連仙神之流的人物都沒有辦法將他拿下,幾年時間怎么可能修到這一步。”

  一群廣寒宮弟子嬉笑著交頭接耳,但是等到王七郎駕馭著青鳥和赤云落下逐漸靠近的時候,一個個又立刻擺出了端正的姿態,在光暈之門前排著整齊的隊列迎接王七郎。

  王七郎站在仙輦之前,青鳥的神羽在空中拉出一道道清光,他看著這廣寒宮,立刻便發現這廣寒宮的山門并不大,弟子也并不多。

  果然和傳說之中的不出世一模一樣,但是此刻他帶來這么多人,可不好直接帶進去安置。

  他立刻一揮手:“袖里乾坤。”

  三千天兵天將凝結的赤云和巨大的青鳥,眨眼間就一同化為了巴掌大小落入了他的袖子,就好像一間隨身攜帶之物被收了起來。

  他這一揮手將三千天兵還有青鳥仙輦都收了起來,只剩下帶著數十仙童還有拉著箱子的云馬跟著他一同踩著祥云。

  直接將廣寒宮的一眾弟子給鎮住了,一個個廣寒宮弟子立刻掩嘴輕呼,有人直接瞪直了眼睛。

  “這是什么?”

  “大道仙術?”

  “傳聞還真的沒騙人。”

  所有人看著王七郎,再也不敢有絲毫怠慢和調侃,仙神一級的人物和凡人,簡直就是兩種存在。

  凡境修行之人她們還敢嬉鬧調侃一下,若真的是仙人,哪怕是個準仙人,也讓她們心中立刻便生出了畏懼。

  少年道人也收斂了身上那股痞氣,彬彬有禮化為謙謙公子。

  震袖作揖,對準那月桂神樹長揖到底。

  “三十六重天王七郎求見廣寒仙子。”

  之后又對著廣寒宮的一眾弟子拱手:“見過各位道友。”

  王七郎沒有自稱長生仙門少掌教的身份,他知道到了這一步,太玄上人已經開始淡化長生仙門的宗門印象。

  這是要將宗門割據九州的時代印記一點點化去,將長生仙門從一個修行宗門化為天庭和三十六重天。

  畢竟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用宗門的形式來管理九州和三十六重天已經不再適用了。

  同時,王七郎也在打量著這些廣寒宮的弟子。

  一個個都是面容姣好仿若天人,不知道是天生就是這樣呢,還是后天修行所成的。

  弟子雖然不多,但是王七郎一眼望去竟然看不見一個陰神,都是陽神和元神。

  為首的一個白衣女子手上拿著一把劍,身姿婀娜但是卻沒有南方女子的柔和,神材高挑輪廓分明但是也不像北方女子的英氣。

  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素。

  如同青花瓷,又好像臘梅或者雪花一樣。

  其款步上前,盯著王七郎看了半天,

  最后拱手抱拳:“白玉蟬見過王少掌教。”

  王七郎規規矩矩的回禮:“見過白道友。”

  然而腦海里卻立刻回蕩起了白玉蟬這個名字。

  他知道她,還是從陸長生那家伙的口中聽到的。

  昔日百眼真君的師父百足道人勾搭上了一個廣寒宮的弟子,這白玉蟬將這百足道人的一百零一條腿全部斬下,讓其流盡鮮血受盡苦難而死。

  當時王七郎就和陸長生說。

  什么?百足道人竟然有一百零一條腿。

  這是欺詐,一點都不嚴謹。

  在場之人無一不露出壞笑和調侃之色,連陸長生這冷臉的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然而此刻真正看到這白玉蟬,還有她手中的劍。

  王七郎卻笑不出來了,還感覺自己的腿也有些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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