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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動訂閱也沒關系,等到一個小時后,刷新一下書架就可以了,向下拉一下自動刷新曾經的夢,如今的蒼白和無力 我帶著些許撲街的惆悵,找到了曾經的賬號,回到別了經年的大去。
時候既然是深冬;登陸上賬號時,又有幾分悔意了,斑駁雜亂的彈出,令人依舊詫異,打開作家后臺一看,昔日的蒼黃之作早已不見,只剩余幾個蕭索的留言,沒有一些活氣。我的心禁不住悲涼起來了。
啊!這不是我幾年來一直憧憬的網文殿堂?
我所記得的全不如此。那是個有江湖情懷的故鄉。但要我記起他的殊勝,說出他的佳處來,卻又沒有影像,沒有言辭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釋說網文本也如此,——雖然沒有進步,也未必有如我小撲街所感的悲涼,這只是我自己落魄的心情改變罷了,因為我這次回來,本沒有什么好心緒。
第二日清早晨上線陸續去些老友那里打賞評論。一些作品簡介里貼著‘敏感整改’之類字眼,正在說明這作品404的原因。幾家相識不錯的作者已經搬走了,所以很是寂寥。我打開以前的讀者群,試探著彈了兩個表情,一個當初的鐵粉后來也入行的寫手飛出來了,接著便飛出了八歲的龍套閃電巨。
鐵粉寫手很高興,但也藏著許多凄涼憤憤的神情,對我講的刷票,新版的別扭,且不問我挪坑的事。閃電巨沒有和我互動過,只是一個勁兒地彈…圖片。
但我們終于談到挪坑的事。我說外面的網站好混些,雖然讀者少,起碼能真實和網站交流,此外撲街之心不改,總是奢望如此謙卑等待石頭發芽的。
鐵粉寫手也說好,而且告訴我現在無線大熱,以前的名家已經不明了。
你的新書上架,我就去給你。寫手說。
謝謝!
還有那個寫網文的菜比貓,他偶爾上線時,也問起過你,據說撲街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我已經他發qq通知他了,他也許很快就聯系你了。
這時候,我的腦里忽然閃出一幅神異的圖畫來深沉的夜里,一個頭發蓬亂叼著廉價過濾嘴兒的中年人坐在昏暗的電腦桌前,干黃的骨節大手在鍵盤上飛速敲擊,時而又蹙眉大篇幅刪除。
這個中年人便是菜比貓,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那是白天工地上班造成的;
他的頭發亂蓬蓬很少打理。用的是蘋6,可是又臟又舊,似乎從來沒有貼膜,也沒有越獄。他喜歡教新手入行,總是滿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
因為他姓菜,別人便從鬼吹燈挖墳挖出來的古書上的“上大人菜比貓”這半懂不懂的話里,替他取下一個綽號,叫作菜比貓。菜比貓一到群里,所有碼字的作者便都發出來一個笑臉符號,有的叫道,“菜比貓,你又斷更了!”他不回答,責編說,“給一個推薦,我月初好好爆更一下。”便排出一排的讀者打賞截圖。
菜比貓對待新人很是熱情,或許他有著善良謙遜的前輩胸懷,亦或是他在此列碰壁已久不免對新人同情指點規避錯誤。
我便是其中之一罷了。
聽人家背地里談論,菜比貓原來也念過二本,但終于沒有進研究生,又不會當小白臉兒還頗有些文氣的臭風骨;于是愈過愈窮,弄到將要討飯了。幸而自幼寫的一手好日記,便憧憬著寫寫小說,換一個全勤。可惜他又有一樣壞脾氣,便是經常斷更。寫不到幾天,便連人和稿子,一齊失蹤。如是幾次,叫他做槍手的工作室也沒有了。
可是他們不知道,現實中的菜比貓已經因為下崗,每日奔波在各個工地養家補貼了。
網文江湖!
只是夢中的一廂情愿罷了!
縱使,胸有溝壑,書盡天涯,可終究抵不過現實三丈平房和兩堵矮墻!
有一天,大約是中秋前的兩三天,責編正在慢慢的整理文檔,看黑名單,忽然說,“菜比貓這本書長久都沒有更新了。臥槽上個月還欠我十九章呢!”
我才也覺得他的確長久沒有來群里了。一個資深作者說道,“他怎么會來?……他抄襲了。”責編說,“哦!”
“他總是裝逼。這一回,是自己發昏,竟然抄襲了那本“…………”
大神的紅書,抄襲的了嗎?
“后來怎么樣?”
“怎么樣?先發帖子辯解,后來是修改,修改了大半夜,再封了書。”
“后來呢?”
“后來聽說他一氣之下從電腦桌上掉下來摔折了腿了。”“摔折了怎樣呢?”“怎樣?……誰曉得?許是死了。”責編也不再問,仍然慢慢的算他的作者名單。
中秋過后,秋風是一天涼比一天,看看將近初冬;我整天的碼字,手也凍成狗了。
一天的下半天,群里幾乎沒有人冒泡,我正合了眼坐電腦前。忽然間聽得嘀嘀的qq消息,“給我個推薦,我最近爆一下更。”
這頭像雖然久沒登陸,卻很眼熟。看著像是灰色。后臺看卻是手機登陸,
原來那菜比貓便在手機客戶端掛著。他的書已經沒了收藏和推薦,成績渣的已經不成樣子;
見我在線,又發個笑臉說道,“有票沒給我投兩章。”
責編這時也冒泡說,“菜比貓么?你個牲口上個月還欠十九章呢!”
菜比貓像是很頹唐的答道,“這……下回還清罷。這一回是爆更,大。”
責編仍然同平常一樣,笑著冒泡說,“菜比貓,你另一本書又剽竊了!”但他這回卻不十分分辯,單說了一句“不要取笑!”
“取笑?要是不剽竊,怎么會被人在論壇戰斗?”
菜比貓低聲說道,“借鑒,觀摩,參考……”他的態度,很像懇求責編,不要再提。此時群里已經聚集了幾個作者,便和責編都調侃著笑了。我登了后臺送了他兩章 混一點成績的。不一會,他在群里吆喝完討票,便又在旁人的說笑聲中,悄然隱身和我私聊兩句。
我心中不免夾雜著感動和一絲悲涼的心緒,囁嚅著,“不用那么麻煩的,盜版也能看!”
“那不成啊,作品就是你的心血,要看就得認真看!”
我仿佛猜得到他打出這行字時眉目嚴肅的樣子。
“加油,文字無論到哪里都有生存的息壤,每個人心中需要江湖,江湖是需要故事的地方!”
菜比貓打完字就下線了。
自此以后,又長久沒有看見菜比貓上線。到了年關,責編想起來冒泡說,“菜比貓這狗日的上上上個月還欠我十九章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說“菜比貓這個雜碎徹底棄坑了,臥槽!”到中秋可是沒有說,再到年關也沒有看見他。
我后來也失去了他的消息——大約菜比貓的確是撲街死了。
現在鐵粉寫手提起了他,我當時的記憶,忽而全都閃電似的蘇醒過來,似乎想起時候虔誠向往文字殿堂的時光。我應聲說 這好極!
他,——怎樣?
他景況也很不如意……鐵粉寫手說著,“他的空間發兩條說說,都是問哪里有兼職可做!唉……”
我心中也跟著沉默起來,鐵粉寫手告知我要碼字,便下線了。
可是我一時百無聊賴便和一直發彈幕秀存在感的閃電巨閑話問他有沒有寫書。
“我寫個幾把啊,我只當龍套,喂,你給我個龍套么?”
我呵呵一笑,“行啊!”
“好,我等著,寫出來就給我說一聲,你的書名叫啥?我在uc上保存個書架!”
頓時我想踹他一腳。
一日是天氣很冷的午后,我吃過午飯,坐著碼字,忽然有人給我發qq,點開一看不由的非常出驚,甚至有幾分激動。
發消息的是菜比貓。雖然我一見便知道是菜比貓,但又不是我這記憶上的菜比貓了。
“九下好久不見了!”(我的qq名是九下!)
我這時很興奮,但不知道怎么說才好,只是說 “啊,菜比貓兄……好久不見了,當初聯系你很久都沒什么消息!”我很是迫切地打出來一行字。!”
“呵呵,工地忙!”一行字道不盡辛酸!
我接著便有許多話,想要連珠一般涌出寫書,吐槽,抱怨不淑,……但又總覺得被什么擋著似的,單在腦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