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看榜，儼然成了高中生最日常行為。
何夕妮妮，唐淼思澤，還有一個眼圈泛紅的安然，幾小只懟在成績單前面，那叫一個看的仔細，就差把成績單揉碎吃了。
“老天爺夠折磨人的啊！這也太戲劇性了。”思澤驚訝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多差點也就得了，這一分……要不去求求老趙改改？”唐淼給提議到。
“老趙不會答應的。”何夕淡淡的說到。
“你們都別這么悲觀，這不安然漲了14分，多好的事兒！”妮妮解釋到。
“可是……離我媽的指標還差一分。”估計，要不是這么多人在場，安然的眼淚肯定就出來了。
蒼了個天，這都過完年好幾個月了，kpi還在沖啊！
“一會兒我媽就來接我，我該怎么說啊！”安然著急了。
“如實說。”何夕回到。
“怎么可以如實說，那要是這樣的話，接下來的暑假，安然還不得被排滿輔導班。”思澤反駁到。
“沒事安然，阿姨給你報哪個輔導班，我也報，陪著你。”妮妮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
“就你？白妮妮，不是我說話難聽，就你的程度，上輔導班那也是跟不上的一批。”思澤說的雖然是實話，但，不是每句實話都是好聽的。
“李思澤你過分了，白妮妮這次還前進了十幾個名次。”唐淼立刻回懟。
“就是，看不得別人好的小人。”妮妮懟李思澤，那也是不留喘氣的間隙。
“別吵了，想想一會兒該怎么跟安然媽媽說。”何夕果然是主持大局的存在。
妮妮最后還狠狠的瞪了思澤一眼，思澤回贈妮妮一個鬼臉。
同樣的越野車，同樣氣場的安然媽媽，和半個月前重合的場景，不同的是成績已經出來，好巧不巧，距離當時豪氣立下的軍令狀，就差一分。
安然媽媽正在看成績單，別說安然大氣都不敢出，就是另外幾小只，那也是很安靜的等著。
“媽，我沒達到您的要求。”安熱小聲的說到。
“正好暑假給你報幾個提成績快的輔導班，回家吧！”安然媽媽回到。
“阿姨……”何夕明顯是想說些什么。
“孩子們，阿姨也是從你們這個階段過來的，也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我也能相信安然跟你們補習確實能提高成績，但是安然的高考只能有這一次，我不想擔任何的風險，給她報的輔導班都是各大名校的老師，常年研究高考出題的，你們認為，自己比他們更厲害！”安然媽媽噼里啪啦的一頓。
不光何夕聽明白了，就連一根筋的白妮妮也聽懂了。
這次看似很公平的賭局，其實在最一開始都掌握在安然媽媽手里。
即便安然這次能順利的提高15分，她還是會被拉去上輔導班。
就和安然媽媽說的一樣，在安然的人生格局中，高考只有一次機會，而且還是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的那種。
當安然媽媽把安然一輩子拉出來說話的時候，眼前的幾小只都扛不起這個責任，這個被加碼到人之一聲的責任。
相比于幾小只的憤慨，安然顯然淡定了很多，禮貌的和小伙伴們告別，然后上了媽媽的越野。
直到越野車開遠，幾小只的情緒都沒有穩定下來。
“我今天就先回了，沒有心情補習。”思澤說著就往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我家海鮮店今天進貨，我得回去幫個忙，明天再補習。”唐淼說著也先走一步。
頃刻間，新華一中門口一角，只剩下妮妮和何夕。
“你還補習嗎？”妮妮抬頭問到。
對，畢竟身高差在那，不抬頭看不起何夕臉啊！
“你呢！”何夕反問到。
“我都行，不過我心里也確實不好受。”妮妮回到。
“何夕白妮妮，你們在發什么呆呢！”
突然老趙的聲音越來越近。
“怎么了這是，白妮妮你這次成績不是進步了嗎，怎么還哭喪著一張臉，還有你何夕！”老趙念叨著。
何夕沒回話，妮妮也不發聲。
“思澤唐淼還有安然呢？怎么，出了成績就開始偷懶了？”老趙說到。
“安然被她媽拉走了，思澤心情不好請假一天，唐淼家的海鮮店今天進貨，他回去幫個忙。”妮妮機械似的回復到。
“行，走吧，去我那蹭個飯，我順便跟你倆聊聊。”老趙聽了妮妮的解釋，大體也知道小崽子們這么喪是因為什么了。
老趙的家里，總是在細致中給人一份寧靜。
何夕和妮妮喝著老趙自己做的蜂蜜柚子茶，明明都多加了兩勺蜂蜜，但是這心情不好的時候，確實是喝再甜的東西都暖不了心。
“唐初排骨，菠蘿咕嚕肉，宮保雞丁，再加上個銀耳蓮子粥，呵，我都佩服自己的廚藝。”老趙有條不紊的擺桌，也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我夸贊。
但是明顯的……何夕和妮妮不想搭話。
“其實安然媽媽做的沒錯。”老趙突然說到。
妮妮一皺眉頭，何夕也抬起了頭。
“她總算強迫安然做她不喜歡的事情，這還不是錯了？”妮妮反駁到。
“大人們就習慣這樣，總是站在他們的角度，感覺我們需要什么就給安排什么，從來都沒問過我們自己的意愿。”何夕也跟上進攻的步伐。
“好，等我把圍裙摘了，你們先別忙著抨擊我，先趁熱吃點菜，我一會兒再一一反駁你們。”老趙邊摘圍裙邊說到。
妮妮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呵，酸甜可口，外焦里嫩，不得不承認，老趙的廚藝比他本人招人喜歡。
“你們在表示憤慨的時候，先想一想，高考是個什么性質的考試？”老趙坐下說到。
“選拔性質的。”何夕回到，一旁的妮妮跟著點頭助威。
“這不就對了，雖說高考不以成敗論英雄，但是試問有誰不想考上個好大學，就咱們白妮妮都想考上復旦。”老趙打趣到。
“老趙注意點啊，說話就說話，別帶人身攻擊的。”妮妮差點翻白眼。
“就是打個比方，冒犯了冒犯了，所以安然媽媽給她安排什么名師輔導班，也就是想盡到一個家長的責任，在孩子考學這條路上，把自己能用到的最大力氣都使出來。”老趙解釋到。
“但是她也該征求一下安然意見，安然本來就不愿意上輔導班！”妮妮反駁到。
“好，那我再問你白妮妮，如果現在世界完全按照你的意愿，你最想干什么？”老趙問到。
“我……躺著玩游戲。”妮妮說的確實是實話，但凡有條件，好多人估計都會選擇，當一條躺贏的咸魚。
“好，咱再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高考是一場選拔性的考試，這就意味著它有著避免不了的競爭力，所以努力提高成績是通過它的重要一項。白妮妮你剛剛也說了，要是按照你的意愿，那就想躺著玩游戲，但是只玩游戲能考上復旦嗎？”
面對老趙的質問，妮妮確實有點無力反駁。
“安然媽媽確實是強勢了一些，但是大多數備考生都是和安然一樣的，努力擠時間學習，一環都不敢扣錯，安然也是幸運的，因為好多備考生沒有安然家的條件，報不了名師輔導班。”老趙解釋到。
聽到這里，何夕和妮妮就更沉默了，在眼前這個明顯吃的鹽比他們走的路都多的中年人面前，兩小只明顯的稚嫩了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說，每個人的學習情況不一樣，每個人備戰高考的狀況也不一樣，但是有一樣是共同的，要是不努力，要是只想著按照自己意愿走，那很有可能離自己夢想中的學府越來越遠。”老趙這算是做總結了。
餐桌上的飯菜很是誘人，但是兩小只心里卻五味雜陳。
“吃飯吃飯，有些事情，在你們現在的年齡段看來理解不了，但是等著你們再大一些，有些事情，只要看一眼，也就懂了，不過，老師希望啊，這看一眼就懂的階段能把你們這群孩子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