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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思路、保險、千萬歲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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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州系的穿越者,對明朝的屯田問題其實是早有準備的。

  甚至,他們能夠給出兩種完全不同的解決思路。

  一種是結合先進生產力的,恢復被摧毀的經濟基礎。

  這個思路主要有以下幾個措施。

  第一:采用先進的耕作技術和灌溉手段。

  他們帶來的拖拉機和挖掘機都能派上用場。

  第二:使用先進的種子和高產量作物。

  地瓜玉米之類的其實早就已經種了不少,不過都是在黃莊里秘密進行的,倘若引入到衛所當中,想來效果也會很不錯。

  第三:使用復合肥料。

  化肥既有穿越者自己帶來的,也有他們來到明朝之后制作的。

  其實這玩意兒也不難,地里放把火就能弄出碳酸氫鉀來,只是純度肯定不會太高。

  但植物生長的營養本來就需求比較全面,純度越高的話,就越需要結合其他肥料才能達到效果。

  反而不如一把火來的省事。

  可是朱厚照看了半天,除了這一把火不會泄露自家的雞米之外,其他好像都不太會讓父皇滿意。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只能去參考第二種思路。

  第二種思路,更多的強調在明朝既有的行政框架之下來解決問題。

  首先,司法行政上追回一部分被侵奪的土地。

  其次,綜合采用募兵制,減少對家學淵源繼承的依賴。但對于那些確實富有家學淵源的軍戶子弟,實行擇優錄取,靈選用的基本辦法。對于屯田制,則沿用屯田繼承。以保障后方的基本需求。

  第三,對于現有土地無法養活的多余軍戶人口,鼓勵其靈活就業。不但不再設置限制條件,反而應當采取職業培訓等一系列措施。甚至有穿越者提出,那些接收軍戶子弟當學徒的工坊,應當得到一些特定的稅收減免。

  但這一條因為太過明顯,而沒有被眾人采納。

  不過剩下的那些條目,倒是都引起了朱厚照的注意。

  他甚至有些興奮地向父皇寫信,闡述了穿越準備的這些觀點。

  孝宗皇帝在收到這封信之后,興奮的向張皇后炫耀起來,說他兒子終于有些長進了。

  不過這些問題他都是研究過的,也和穿越者們討論過。

  甚至還有一套比這更加完備的理論體系。

  不過他們有打擊兒子的積極性,反而是在回信當中狠狠地鼓勵了一番。

  朱厚照如聞仙音,立刻就準備馬不停蹄的行動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封來自武文路的信,卻給他潑了盆冷水。

  “陛下還缺少全面的細則。倉促行事,避必至大亂!”

  這是那封信的開頭第1句話,也是那封信的核心內容。

  朱厚照看完之后非常生氣,甚至下令將穿越者們每人抽了二十鞭子。

  有幾個不明就里的家伙,或許是覺得最近功勞不小,竟然敢跟著舶司提問,不過小皇帝終究還是表現出了天真的一面,他將武文路那封信塞甩在了對方臉上,結果很快就換來了一份所謂的細則。

  穿越者不是無所不能的。而且和大名還有這個隔不入的磨合期。

  讓他們貿然在全國范圍內施展改革,那當然是沒那個膽的。

  一群階下之囚,豈有不為自己的狗命去著想的道理。

  因此他們沒有人敢貿然得罪猥瑣制度的既得利益者。

  但他們從自己的角度切下了改革的第一刀。

  陛下既然要搞什么海上貿易,那不妨就招募一些衛所子弟,江南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熟悉水性的人。

  甚至可能有很多猥瑣資歷,此前就已經踏上了這條路。只是他們做的可能是一些非法的勾當。

  陛下是個有人愛的君王,應該在這種情況之下努力拯救自己失足的百姓。讓他們重新回歸正途,做一個得到皇家許可的海盜。

  朱厚照已經知道西方之所以發展起來,主要是因為她們會像那些私掠船主發放許可牌照。

  這樣海上貿易與海上劫掠相互刺激,加速了航海裝備、武器戰術等相關事項的發展。

  致使他們在對外戰爭時擁有了更大的優勢。

  同時,另外一些穿越者也盯上了軍戶手中那些可憐的收入。

  他們將英靈殿基金改頭換面,做成一個個空包商號,然后讓那些人去入股。

  皇帝對這種空手套白狼的伎倆已經再熟稔不過,即便是面對貧苦的軍戶,他也下得去手。

  只是那些執行的人多少留了些良心,將絕大部分搜刮重點都放在了福利保險之上。

  所謂的福利保險,雖然并不為前后兩任皇帝所推崇,甚至還被他們覺得陌生。

  但得到消息的那些軍戶們可都興奮不已。

  因為他們的幾百文銅錢,在未來五六年之后就可以拿到上千文的回饋。

  這是變相的向朝廷放了高利貸。

  有這樣的便宜,還有人不賺嗎?

  于是,幾乎所有的軍戶都參與了這次行動。以至于皇帝有些懊悔,為什么只在這幾個千戶所里開展了這次試運營呢?

  原因當然歸咎于穿越者了,因為這些人怕死,怕事情鬧得太大。

  那樣的話,既容易引起某些大老虎的忌諱,又可能惹來老皇帝的不滿。

  但事情終究還是鬧大了。

  以至于將來的一些師生對此事都有所耳聞。

  他們原本想按照傳統的思路,派人在千戶所里冒名頂替,然后也好在這件事上沾沾光。

  不過很快,那種類似養老保險一樣的理財產品,就又一次改頭換面出現在他們面前。

  不過這一次,士紳老爺們就沒有軍戶們待遇高了。

  軍戶們那套類似養老保險的玩意兒,其實正如他們理解那樣,本質上不過是高利息的存款而已。

  衛所軍官在忽悠他們的時候,按照上級老爺們的意思,是承諾給他們到期兌付的。

  但士紳老爺們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他們所能夠買到的雖然也是一張類似承兌的證券,但這張證券卻終究是股票性質的,他是實實在在作為一些商號的股份在運行的。

  雖然券面上寫的那些名字也都是些皮包商號,雖然這些皮包公司也確實作為另外一些商號的股東——那些福利保險也是這樣運作的,但這些證券的資金所控制的商號,主要從事的是采購一類的行業。目的是為了給小皇帝解決現金流的問題。

  既然參與現金流就必然有斷掉鏈條的危險,因此賠錢是完全有可能的。

  所以出售證券的時候,無論是皇明錢莊還是其他錢莊,都格外強調,這東西是不能保本的。

  但它也能分紅,而且還能轉售。

  同時,他有可能還牽扯到兵部秘密成立的一些商號的海外活動。

  當然這只是傳聞,沒有人會站出來承認這一點,最多也只會說上一句,這是給皇帝造寶船用的。可是兵部沒錢,就想著去海外賺上一點。

  當然,他們也是不介意把戶部、禮部、吏部、工部全都拉下水的。

  因此,后來的各種說法就多了起來。

  但無論說法有多少,這些購買的票券,大部分都會按照當初的約定予以兌付。

  為了不被影響信譽,小皇帝還在穿越者的穿著之下,勒令各地官府加大對類似謠言的打擊力度,一旦抓出來的人無法證明是三大基金的銷售人員,那么一個流放的結果恐怕是少不了的。

  在這一時期,大明朝的官營,資本在皇帝的貪婪之下得到了充分的發展。

  至于私營工商業主想要進軍這一領域,雖然皇明實際上已經出現了類似的商業產品,但他們還只能按照以前的名義和以前的方式繼續經營,如果想要革新的話,貪錢的新皇帝可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雖然,也有穿越者對這種混淆儲蓄和理財產品的做法表示擔憂。

  畢竟,利用儲蓄產品營造起來的信譽,去兜售那些可能會賠錢的理財證券,雖然是后來各大銀行常有的思路,但這類行為和規模都是受到嚴重制約的。

  而在大明朝這個沒有信息化、數字化的時代,制約的手段恐怕是相對欠缺的。

  不過小皇帝卻沒有他們這份擔憂,這個時候他反而慶幸起來只是小規模的試用了穿越者明的方案。

  另一邊聚集起來的錢財也為他做了很多事情。

  首先,他用那些錢又買了幾條船,其中有一條甚至是福建那邊生產的福船。

  其次,船只擴張之后的學徒問題急需要解決,他又在本地招募了許多富有經驗的水手,然后拉了一大批軍戶子弟過去當學徒。

  軍戶們聽說自家孩子終于有了晚飯,都對這群兜售那個什么保險的官員感恩戴德。

  等到聽說是為了皇帝造船才讓他們拿到這么多錢的,他們立刻祝愿皇帝千萬歲壽,能夠坐上更多的大船好船。

  這些美好的祝愿,當然以最快的速度傳播到了朱厚照那里。

  而小皇帝也是非常高興的。

  他甚至給那些學徒們提高了待遇。

  但這一提高,可就讓成本估算的那群人麻了瓜。

  不同的船在不同的貨物上能賺多少錢,當地已經總結出了一些經驗,因此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會去做一些調研。

  穿越者們當然不是沒腦子,因此他們早就掌握了調研的結果。但皇帝如果再這樣花下去的話,盈利空間就要被全部吞噬殆盡。

  到時候,他們是沒有盈余的錢剩下來的。

  那么自己怎么過活呢?

  接著賣保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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