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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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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者相交的瞬間,一道純白色的光輝便轟然炸開。

  “喀嚓!”

  一道道漆黑的裂縫從空中涌現。

  隨著宛如玻璃炸裂的聲音響起后,周圍黃白混雜的景象仿佛褪色一般消退。

  與此同時,束縛在體表的無形力量也漸漸消散。

  “……”

  周彥緩緩從地上起身,睜大一雙眼睛朝城西上空望去。

  視野內,剛才浮現在視野里的兩座佛魔巨像已經不知在何時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但看著周圍那一臉茫然從地上爬起來的武堂眾人,他頓時明白,剛才所看到的景象,并非是幻覺。

  “和奉神眾的教主有關么……”

  回想著剛才突然出現的龐大佛像,周彥心頭似有所悟,不過臉上仍舊保持著平靜。

  他想了想,從眾人中叫來一個看起來比較機靈的武徒。

  給了對方些銀子作為酬勞,安排對方去外邊打聽下,問問城里在剛才有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變故。

  末尾囑咐了對方一句快去快回后,便繼續和往常那邊招呼起武堂的眾人繼續打拳。

  因為在那道聲音響起的瞬間便失去了意識,沒有看到佛魔二像大戰的場景,所以醒過來的眾人除了對剛才突然昏迷一事有些迷茫外,并沒有感到過度的驚慌。

  除了少數心思敏感的人因為這事請辭回家打聽情況外,武堂內,大多數的武徒都還是照著周彥的安排,繼續在練武場上練著拳。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轉眼間便過了半個時辰。

  就在周彥想著要不要自己動身前往城西去看一看的時候。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那個被他安排去打探情報的機靈武徒快步從門外跑來。

  似乎打聽到了相當驚人的消息,那武徒一臉的煞白。

  在這大冬天里,渾身卻向外冒著熱氣,一身的熱汗,顯然是從外面一路拼了命般的跑過來的。

  看到坐在教習椅子上的周彥時趕忙上前,上氣不接下氣地朝周彥開口道:

  “教,教習,城,城西那邊出大事了!”

  “什么事?別著急,慢慢講!”

  周彥心頭一沉,頓時明白武徒打聽到的時定然與那佛魔二像一戰有關。

  雖然心頭十分迫切想要了解,但表面還是裝出身為一名教習該有的反應。

  “嘶,呼……”

  那滿頭大汗的武徒聽到周彥這話后也回過神,開始努力平復著自己急促的呼吸。

  呼吸穩定下來后,才在周彥急切的目光下說出了自己打聽到的情報:

  “就在剛才,城西那邊出了個天坑!”

  “天坑?!”

  聽到這個說法的周彥頓時一怔。

  “對,天坑。”

  機靈武徒點點頭,仿佛想起了剛才在坊間打聽時的景象,砸了咂舌,接著感慨道:

  “說是就在方才,天上有顆天星落在了城西,炸出了個天坑,將城西大片的地都給燒黑了,沖擊之下,才將大半個城的人都給震暈了過去。”

  “一些在城西挨得近的人,還說在那天坑炸開后不久后,便看到有幾個衙門的大人從那天坑附近出來。”

  “穿的花里胡哨的,不過一個個都戴著個黑色的披風,那打扮,嘿,就跟上次來咱們武堂鬧事的兩個大人差不多。”

  “坊間不少人猜測這幾個大人是專門來取那天星里的天外玄鐵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坊間不少人已經趕去那城西湊熱鬧了,教習,咱們也過去吧,畢竟萬一弄到一點玄鐵碎片的話,拿去衙門,少說也能換上十多兩黃金的!”

  “……”

  沒有理會鼓動自己帶人去城西找那勞什子玄鐵的武徒,周彥給了對方幾兩碎銀將其打發走后,便默默地朝著衙門的方位看了一眼。

  聽過武徒的說法后,結合著城西時向風的言論,心頭頓時似有所悟。

  “陰司那邊來人了么……”

  周彥心頭低喃著。

  他抿了抿嘴,隔著衣衫摸了摸被他縫在衣服內側,那昨夜穆正然贈給他的紅色符紙,感應著上面流淌的溫和咒力。

  思索了一番后,才起身叫過一名武徒拉來馬車,動身朝著那老道所言的慈心堂趕去。

  和那富貴街上出過事的安和堂一樣,這名為慈心堂的地方也是一間藥房。

  在城內雖然算不上是人盡皆知,不過也算是小有名氣。

  平日里除卻治病救人外,這慈心堂的尹大夫還會時不時地接濟周邊的乞丐和災民,在城東一帶頗受贊譽。

  等到周彥和武徒過去的時候,正巧趕上對方帶人向一些災民施粥。

  周彥看了看,隨后找過一個討粥的災民問過話,得知最前方那舀粥的人影便是尹大夫后,便沒再猶豫,直接邁步朝對方走去。

  “您就是尹大夫?”

  “如果您找的是慈心堂的尹青的話,那么我就是。”

  正在施粥的尹青一頓,轉過身后詫異地打量著周彥。

  正想問對方是不是來看病的時候,看到對方打扮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頓時驚疑一聲:

  “嗯?這般打扮,公子莫不是穆道長口中的那位周彥,周公子?”

  “正是,尹大夫認識穆道長?”

  “自然是認識的,畢竟道長救過在下一命。”

  尹青自顧自地說著,也沒等周彥再問,他便嘆了口氣,朝著周彥露出一抹歉然:

  “若是這樣的話,周公子您來的倒是有些不巧了。”

  “就在您過來之前,穆道長他老人家說是遇到了些急事,得出門一趟,到現在,得走了半個時辰了。”

  “這樣啊……”

  聽到這個說法的周彥心頭有些失望,想了想后還是又問了句:

  “那不知穆道長可曾跟尹大夫說過他何時回來?”

  “這個,穆道長卻是沒說過具體的日子。”

  尹青一頓,隨后笑著補充了句:

  “您也知道,穆道長那般的神仙人物,咱們是沒法用常理來揣測的,若是您有急事的話,不妨留下封書信,等到穆道長回來的時候,在下替您轉交給穆道長如何?”

  “沒有留具體的日子嗎……”

  周彥低聲重復了一句,對于尹青的建議他并沒有回應。

  只是客氣地同對方道了聲謝后,便叫著武徒驅車帶自己往城中心趕去。

  馬車內,他透過窗簾看了眼外面的街道。

  在發現不少人正沿著道路往城西的方位趕去,耳畔也傳來一道道嚷嚷著要去看天坑一類的話語后。

  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來。

  許久后,他才調轉目光,轉而朝著衙門的方位看了一眼。

  心里有些猶豫。

  沉思良久后,他終究還是壓下了去衙門打聽情況的打算。

  轉而吩咐驅車的武徒返回武堂。

  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老道穆正然這次出門,為的肯定也是剛才城西一事,而且極有可能是去聯系對方那散人堂里的同道,聯合去打探那圣府邪魅的方位。

  雖然很想一同和對方參與此事。

  但周彥也明白,以他目前的實力,在眼下這波譎云詭的楓葉城里面。

  即便勉強能站得住腳,他眼下也還是能夠被各大勢力的強者一根手指碾死的最底層的存在。

  而且因為自身沒有后臺的原因,在眼下這種境況,一旦被任何一方勢力給盯上,對他來說都無異于是死局!

  別的不說,單是那邪眼是他栽贓給奉神眾一事,若是暴露了出去,屆時他肯定會被那佛魔二像各自的主人錘的連渣滓都不剩!

  “所以,既然知道這其中存在風險的話,那么干脆就不去打探便是了,畢竟,只有不主動去作死,才能活得更久。”

  周彥心頭低喃著,沒再繼續思考這其中的情況,轉而緩緩呼一口濁氣。

  雙眸看了眼視野內的修改器,心頭正在猶豫,自己是繼續留在這楓葉城里趁亂尋找變強的機遇,還是趁著眼下局勢沒有徹底亂成一鍋粥的時候趁機逃離時,馬車卻緩緩停了下來。

  接著還沒等周彥掀開簾子下車,一陣狂風便迅速從正前方的武堂吹來,將他身前的簾子掀開。

  緊接著,在他的感知中,一道熟悉的陰冷氣息猛然從周邊的空氣里浮現。

  衣衫內側的紅色符紙也迅速變得滾燙無比。

  周彥緩緩瞪大雙眼,一顆心驟然間沉到了谷底。

  這是,邪祟?!

  可還沒等他開始思考,接下來要怎么在隱藏身份的同時,解決掉這個出現在武堂里的不知名的邪祟。

  下一瞬,隨著一道身影從前方閃過。

  那股令他格外熟悉的陰冷氣息開始變淡。

  緊接著,便在周彥的感知中徹底消失不見。

  邪祟,逃走了?

  看著那股陰冷氣息離去的方向,周彥心頭忍不住有些驚愕。

  因為除卻在那奉神眾廣場上與紅衣少女一戰外,這還是他頭一次遇到疑似邪祟的存在主動逃走的情況。

  難道,武堂里還有著他不清楚的,能夠對抗邪祟的高手,或者是能夠辟邪的物件不成?

  周彥思量著,心里正尋思自己要不要找個時間從師父陳康嘴里套些話,看看能不能從武堂里撿幾個能夠對付邪祟的寶貝時。

  但正前方,仿佛發生了什么驚天大事一般,武堂里開始傳來一道道爭吵的聲音。

  讓周彥頓時回過神來,他皺了皺眉,隨后趕忙下車朝武堂奔去。

  來到外堂,入眼,他便發現大片弟子此時正倒在了地上。

  而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平時那緊閉著的內堂大門,此時竟然仿佛受到了某種恐怖的外力轟擊一般,竟然炸開了一個大洞。

  無數崩裂的木塊散落在外堂院落內,不少武徒似乎受到了襲擊,一個個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周圍存活下來的武徒則是滿臉慌亂,已然是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亂成一團的武堂,周彥先是皺了皺眉,接著冷著臉便拽過一個滿臉焦急的武徒,朝對方低聲喝問:

  “武堂到底發生什么了?”

  “周教習,您可算回來了,對了,您快去內堂吧,堂主他老人家受傷了!”

  “什么!?”

  聽到這個消息的周彥一愣,隨后也沒再聽那武徒廢話,手一松便快步朝著內堂奔去。

  剛來到大堂,入眼便看見渾身是血的師父陳康正躺在地上。

  似乎頭部受到了重創,額前被醫師用抹了藥泥的紗布裹上,整個人雙眼緊閉,只剩下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此時,武堂里的醫師正半跪在地上為陳康號著脈。

  一張老臉皺成了一團,額頭上滿是汗水,顯然情況不容樂觀。

  周圍幾個武徒正圍成一圈,焦急地看著,不時向醫師問著情況,格外的吵鬧。

  “都給我閉嘴!”

  被一眾人叨叨的有些煩了的周彥忍不住低吼一聲,隨后一雙虎目俯視著正心驚肉跳看著他的醫師,平靜道:

  “師父他老人家現在是什么情況?”

  “回,回教習,堂主頭部遭受重創,不過在老朽全力醫治下,目前堂主脈象已經平穩,傷勢雖然已無大礙,但因為涉及的是腦袋,所以短時間內能否醒來,老朽本身也無把握。”

  醫師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滿臉的忐忑地朝周彥回答道。

  聽到這個說法的周彥先是沉默了一會,接著朝對方拱手道了聲謝:

  “這次有勞醫師了,今日的診金,暫且記在武堂賬上,等到處理完武堂的事情后,周某再差人給您送過去。”

  “教習客氣了。”

  沒理會松了口氣的醫師,周彥冷著臉看了眼周圍。

  在看到那穿著藍色錦袍的身影時,他先是一定,隨后轉頭望向周圍的武徒:

  “留兩個人隨醫師照顧堂主,其余人出去安撫其他弟子,另外……”

  微微一頓,便朝對方沉聲道:

  “濟才,你跟我過來!”

  說完,周彥便皺著眉頭邁步來到了院落內,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后,才緩緩轉頭,望著那一臉復雜的十師弟曹濟才沉聲道:

  “這到底怎么回事?”

  “……”

  曹濟才沉默了一會后才在周彥的目光下低聲回了句:

  “……是二師姐干的。”

  “二師姐?”

  “對,二師姐。”

  曹濟才點了點頭,接著似乎回想起了先前對方向師傅出手的一幕,曹濟才一張俊美的臉開始變得格外難看。

  仿佛見到了某些讓他難以置信的事情一般,他的目光漸漸被恐懼所充斥,渾身上下也忍不住地開始顫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平復內心的恐懼,接著才在周彥的注視中,從喉嚨里拼命擠出那一句話:

  “二師姐她,已經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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