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
蓋倫皺眉：“上面有什么？”
老實說，自己今天拿到的東西已經讓他很滿足了，這些知識蘊含的價值完全不能用真金白銀四個字來形容。
德瑪西亞目前的狀態還算是平穩，如果連上那本負山步法的話，四本訓練士兵基礎和作戰能力的秘籍投入使用，只要一年，不，只要半年的時間，后勤只要隨時跟上，不說全體士兵，就雄都這些頂級精銳的實力都要更上一層樓！
而且還有霍爾克那里的龍禽培育手段，只要給德瑪西亞足夠的時間，一切都是可以變得強大起來的！
“你先跟我說說四樓有什么東西。”
“一個希望，一個能夠讓德瑪西亞傲立符文大陸的希望。”
陳逸沙認真地說道：“如果說你能夠成功的話，德瑪西亞就能夠從符文大陸地方豪強這個等級飛躍，就算是上升到弗雷爾卓德的三姐妹時期或者是恕瑞瑪的飛升盛世也未嘗不可。”
“太空泛了，我不想因為這樣的一個希望去付出任何的代價。”
蓋倫搖頭，等價交換這種煉金至理他們可是熟知于心的，陳逸沙輕飄飄地說出一句希望他就要拼著命去爭取去努力？
又不是童話故事，想什么呢！
“試一下？反正就算是你上不去的話，頂多也是在樓梯上多呆一段時間，就像是一種幻境考驗磨煉心智的東西。”
陳逸沙認真地看著蓋倫：“如果說連你都沒有辦法的話，或許德瑪西亞真的就會毀在自己人的手里。”
“蓋倫·冕衛，無畏先鋒的下一代領袖，嘉文四世皇帝的至交兄弟，以德瑪西亞的金色意志和精神貫徹人生理念的行者，偉大之人，如果說這樣的存在都不能夠成功的話，估計你們德瑪西亞就真的沒人會成功了。”
“你故意在拉克絲面前說的那些話，難道不是胡扯的？”
蓋倫眉頭一皺，發現了有些不對勁，他原本以為陳逸沙剛才說出來那些“德瑪西亞必死論”是為了讓拉克絲離開這個地方，是屬于完全故意的口嗨，但是現在好像并不是如此。
“給你說個很直白的事情，如果說日后有人進攻雄都，或者是進攻皇城，帶頭的一定是那些搜魔人，或者是已經依靠人力優勢滅掉了搜魔人營地的普通人。”
陳逸沙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而他們毀滅搜魔人營地的理由很簡單，他們受夠了搜魔人無緣無故的壓迫，他們不想過這種膽戰心驚朝不保夕的生活。”
“胡說，搜魔人的提案不是我們一個人提出來的，而是當時在朝堂上經過所有人的商議之后......”
蓋倫突然停頓，隨后雙眼當中浮現了一絲恐懼之色。
他懂了！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你可以做好人，但是不能做一個濫好人，德瑪西亞的黃金意志發展到了現在，對于一些安然長大的后時代貴族來說已經等同于放屁了。”
“他們想要的是水靈靈的女孩子滑嫩的大腿和嬌軟的聲音什么的，性別反過來的話就是各色壯漢帥哥奶狗英武的身形和金剛不壞的腰子。”
陳逸沙語氣淡然：“但是現在的德瑪西亞不可能出現那樣的東西，因為這里不是混亂的比爾吉沃特，這里是井然有序的德瑪西亞。”
“有秩序難道不好么，為什么那些人非得尋求那些混亂當中的樂趣，他們有毛病嗎？”
蓋倫低吼，但字里行間的意思顯然已經是贊同了陳逸沙的觀點，顯然嘉文那邊對這些事情早就已經有了一些模糊或者說清晰的信息。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們總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這是規律，也是人性帶來的問題，這是不可避免的，唯有制度一直跟進變革，這樣的話才能夠限制住人類的私欲。”
陳逸沙拍了拍蓋倫的肩膀：“規則是死的，有些時候就需要這些已經定死了的東西作為幫手，但是你也應該知道，德瑪西亞的治國理念究竟有沒有改變。”
“沒有。”
“所以說，哪怕你們這些人不想承認，但是情況已經擺在這里了......”
“不用說了，我去。”
蓋倫打斷了陳逸沙的發言，隨后將自己身后的暴風大劍遞給了陳逸沙。
“你說這只是一個希望，但如果我成功的話，四樓那個東西能不能扭轉德瑪西亞現在的情況？”
陳逸沙想了想，隨后點了點頭：“如果是你的話，不說絕對能成功，但是概率應該很大。”
“身處高位，有人脈有資源有威望，更是沒有忘記本心，你已經是目前最好的人選了。”
“那我去了。”
蓋倫不再猶豫，陳逸沙這一番話已經擊中了自己的命門，如果再不找到解決的方法，或許真的就像是對方說的那樣，也許有一天，雄都就會從內部別人攻破！
真當嘉文和他一點事情都不知道么，他們又不蠢！
與其等到事情無法控制，或者說自己已經垂垂老矣拿不動武器的時候痛苦地見證歷史，那還不如把握如今的機會奮力一搏！
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只要自己確定了心中的信念，就算陳逸沙所說的那個機會是耍他的，那又如何！
只要心中依舊堅定德瑪西亞的意志，蓋倫相信自己一定能夠解決這些隱患，讓德瑪西亞在符文大陸上繼續閃耀那獨有的光芒千載，萬世！
蓋倫走上了樓梯，整個人的身形宛若水波一樣消散，陳逸沙設下的考驗開始了。
“零號大佬，既然是你自己設下的考驗，那為什么不把里面的所謂希望直接交給對方，我覺得這一份考驗可能有點多余了，畢竟您的本意就是為了幫助他們。”
“作為一個擁有靈智的系統，我覺得從效率上來看的話，你的所作所為確實有點......浪費時間和精力。”
陳逸沙緩緩地搖頭：“這不一樣的，如果說我現在告訴蓋倫，只要他在雄都城宣布拉克絲擁有魔法資質，然后親自拿著手中的暴風大劍，在眾人的見證之下砍下拉克絲的腦袋，他會怎么想？”
“零號大佬，你......”
陳逸沙語氣森然：“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蓋倫就可以重提德瑪西亞的治國篇章，并且借助這一股大勢開始征調國內的軍事力量，把搜魔人背后的爪子全部砍掉，無論是什么理由，就算是在水溝里摔了一跤淹死了這種白癡理由都行。”
“與此同時嘉文整頓吏治發展民生，盡量和諾克薩斯還有弗雷爾卓德拖時間，營造緊張感激勵國民的同時低調發展，德瑪西亞的很多問題其實不攻自破。”
“這是最簡單的辦法，因為現在雄都這邊謠言四起，估計都是光盾和冕衛兩大家族在袒護拉克絲。”
“只要做出表率，那些想要搞事謀取利益，或者說想要坐坐光盾家屁股底下那把椅子的人，基本上都可以去莫德凱撒的搬磚廠報道了。”
“但是如果我真的說出了這個辦法，迎接我的不會是贊同，而是從天而降的白色巨人，還有無畏先鋒堅定的兵刃。”
“零號大佬，德瑪西亞不可能用這種類似于懦弱的方式進行變革，這在你的老家也是不被認同的方法。”
“我知道，老子什么都知道！”
陳逸沙看著又出現了波動的樓梯，突然激動地低吼了起來。
“你當老子這么多年頭是怎么過來的，這些朝代更迭的事情我看過多少，見證或者說操盤過多少，但是我從來不會有什么感觸，因為那些人和我無關！”
“小黃毛，德萊厄斯，亞索瑟提等等，這些只是存在于我成為第零號之前珍貴記憶當中的片段，如今里面的角色卻一個個活生生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能不煩躁么！”
“我要保住他們，我要盡量在原本的軌跡當中做出調整，甚至是強制插手更改他們的未來軌跡，我很累，這本來不是我一個退休員工該干的事情，但是我不得不去做！”
“零號大佬，你剛才說的那個東西......難道就是德瑪西亞未來的走勢？”
陳逸沙眼中泛起了一絲痛苦和迷茫，但又很快地壓制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做不做得真，但如果按照這種軌跡走下去的話，我看到的那些東西很可能會成為現實。”
“王朝更迭往往都是有規律在其中的，找到幾個痛點，其他的大部分都是能夠推演出來。”
“這種時候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夠解決的問題了，在國家大事層面，個人英雄主義真的很難起到什么作用。”
“真有那種實力的話，那些所謂的問題一開始就不會出現。”
“而且我說的那只是一種罷了，而且還可能是能夠保護大部分人的‘最佳未來’，但我不認同！”
“我不會再讓步了，誰再逼我讓一步我就剁了他全家！”
“去他娘的最佳未來，老子是第零號，不就是一片小小大陸的未來么，老子既然能夠幫艾克一把，更改一國未來又算得了什么，不過就是難一點罷了！”
“德瑪西亞，我要護，這些我所熟知的家伙，我也要護，今天老子話放就放在這里了！”
系統智能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緩緩說道：“大佬，你最近可能是有些思慮過重了，畢竟來到德瑪西亞之后你就一直在算計，遠遠沒有在艾歐尼亞生活的時候那么輕松。”
“這種癥狀，好像在您的老家被叫做......PTSD？”
“去他大爺的PTSD，老子什么都不怕，第零號員工一人之下眾生之上。”
陳逸沙深吸一口氣，語氣都變回了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仿佛心態已經平和了一樣，至于是不是真的已經調整過來了，那真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撲通。
一個健壯的身影被樓梯給吐了出來，蓋倫跪在了地上，雙手緊緊地摁住了地板，眼中似乎還有一絲驚悸和不解沒有消散，仿佛跪在地上摁住地板的動作才能讓自己感到一絲真實。
陳逸沙眼中逐漸泛起了一絲絲失望，他看出來了。
蓋倫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