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三百二十六章 等候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因夢醉倒了。

  一個這樣神秘而美麗的女人居然醉倒了,就醉倒在李不負面前。

  她的右腿是露在外面的,左肩的衣襟也微微敞開。

  她的肌膚雪白而無暇,腿上連一絲多余的贅肉都找不出來,這是一具完美的軀體。從臉到肩膀,從肩膀到腿,沒有一處不完美。

  她的腳也是赤裸著的。

  她的雙足不大也不小,恰到好處,光滑、白皙、精致、美麗而誘人。

  當因夢斜躺在地上時,這一件寬大的白色衣裳已有些蓋不住她。

  而且李不負可以確信,因夢身上只有這么一件衣裳。

  這件白色的衣服下面,就沒有什么其余的遮掩了。

  李不負盯著因夢看了半天,他從來不是一個正人君子。

  在雪山的時候,他不碰水笙,是因為他對水笙那種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不太感興趣;而在小公子誘惑他的時候,他又覺得小公子的勾引不過是一種陷阱,他當然也不會上當。

  他還曾遇見過的哥舒冰、阿碧等少女,他都只把她們當作妹妹一樣看待罷了。

  他曾見識過的美人已不算少,但令他真正動心的確實不多。

  但因夢不一樣。

  甚至可以說,因夢和他曾遇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太一樣。

  李不負對因夢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也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他站著思考了很久,然后慢慢將因夢托起,抱到了里屋的床上,替她蓋上被褥后,就又轉身出去了。

  風鈴沒有再響。

  李不負躺在廊前,靜靜地看著天上的月亮,心思飛起,仿佛已到了星空之間。

  一夜再無話。

  第二天早上,因夢又起來,打開門,看見依舊躺在地上的李不負。

  她問:“你昨夜在這里睡了一夜?”

  李不負道:“是。”

  因夢道:“你什么都沒有做嗎?”

  李不負道:“我在等你做。”

  因夢道:“等我做?等我做什么?”

  李不負道:“等你做早飯。我實在有些餓了。”

  因夢沒有笑。

  在她看來,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她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你是個柳下惠。”

  李不負道:“我不是。我想就算是柳下惠遇到你,也一定很難把持得住。”

  因夢道:“但你卻把持住了。”

  李不負道:“因為你那時候已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因夢攏了攏發絲,雙目微微閃光,奇異地問道:“哦?”

  這也許是自她出生以來,第一次聽見有人說她沒有吸引力。

  李不負道:“你明明很神秘,很高貴,你身上的那種讓人想要觸碰,卻又不敢靠近的氣質才是你最吸引人的地方。”

  “可惜當你爛醉如泥之后,那種氣質便蕩然無存。你那時完全可以任我擺布,但這樣卻失去最大的意思了。”

  因夢聽到這番話,居然笑了。她這一次笑是一種從內心中發出來的笑,那畫面宛如荒漠中開出的一朵蓮花。

  她說道:“想不到你很懂女人。”

  李不負道:“我不懂,我不是神仙。我只是個男人,怎么敢說懂女人?”

  因夢道:“你知道你不懂女人,就憑這一點,你已比其他的絕大多數男人都強。”

  李不負嘆道:“所以你救的是我,而不是其他男人。”

  因夢淡淡道:“但是我敢打賭,你絕對猜不到我接下來會去做什么。”

  李不負老實地答道:“我猜不到。”

  因夢道:“我會去幫你擺平所有追殺你的人。從大內禁衛,到刑部執事,還有黑道高手。”

  李不負看了她很久,終于道:“你不必去的。”

  因夢道:“我正要去。”

  李不負道:“你用什么去擺平他們?”

  因夢不答,反而突然道:“你知不知道昨夜我喝的那種酒?”

  李不負道:“那三壇酒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陳年美釀,至于那一小瓶烈酒,我的確瞧不出那是什么東西。”

  因夢道:“那是鐵汁。”

  李不負道:“鐵汁?”

  因夢道:“它幾乎都不能算作是一種酒,而是一種迷藥,酒量再好的人喝下幾杯之后,都會喪失他的意志力和控制力,變成一攤爛肉。”

  李不負皺起眉頭,問道:“這是迷藥?”

  因夢搖頭:“可是那種酒卻又偏偏真的是酒,就好像千錘百煉、可以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一樣,它的本質依舊是鐵。”

  “而最妙的是,那種酒的名字就叫做‘鐵汁’。它的后勁比任何酒都要大,大得多!”

  因夢在講述這些的時候,語氣冷靜,顯然已經完全清醒。

  李不負道:“它既不是迷藥,所以縱然十分精通毒藥的高手,也很難防備住,是不是?”

  因夢道:“嘗過一次的人就能有所防范。比如說我,比如說他。”

  李不負沒有問“他是誰”,而是道:“這種酒我簡直聞所未聞,想必一定很珍稀。”

  因夢道:“不是很珍稀。是非常珍稀,一滴難求,全天下恐怕也只有那么一小瓶了。”

  “我若連這種酒都能弄得到,還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

  因夢躍身上了汗血馬,朝著遠方奔去,漸漸沒入荒漠中。

  她最后只留下一句話:“你在這里等我,我在九月十五之前會回來的。”

  太陽是一點一點下沉的,月亮也是一點一點變圓的。

  李不負在這十天里,不停地打磨淬煉刀法,他本就沒有離開的打算。他要及時地抓住靈感,將與姜斷弦的那一戰中用出的刀法徹底鞏固。

  他每天都去荒漠里練刀,一直到日落才會回來。

  他已有些愛上看這荒漠中的日落。

  因為他總覺得,他那一刀,與日落時的氣氛是很相像的。

  日暮時分,一抹光影的變幻、一道燃盡的火焰、一個孤獨的旅人,最后融合成了一刀。

  李不負決定就給這一刀起名叫作“日暮”。

  當這一天,他練完刀法,要慢慢走回白色小屋時,他忽然在路上停住。

  若他沒有算錯,今天已經是九月十五。

  黃昏了,太陽慢慢落下地平線,遼遠的荒漠被染成一片血紅。

  風用力地吹過,漫漫的黃沙掠起,在廣闊的天,沉厚的地中間,好似只剩下李不負一人,一種說不出的寂寥之感油然而生。

  日落之后是月升。

  李不負一直站著,等到月亮升起。

  月是圓月。

  因夢卻沒有回來。

  她去哪里了?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在這一天圓月之夜,李不負竟沒有等到因夢,卻等來了另外三個人。

  轉載請注明出處: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