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濕冷空氣順著鼻腔滑入源夜的肺部,冰涼的觸感讓他的精神稍稍提振起來。
即使是昨天剛剛殺了人,源夜也依然要去上學。
雖然這種事聽起來很有輕小說主人公的感覺,但對于源夜來說,這是必有的行為,在處理完機械白衣這個近在眼前的威脅之后,消滅黑龍會這個長期目標又被源夜提到了自己的日程表上。
從機械白衣的那里得知了這個世界并非是波瀾不驚的,而是存有某種程度的超凡力量,雖然這個超凡力量是因為作為科學的一部分的人體生物學發展到盡頭后產生的,說是某種新科學也沒什么問題。
這讓源夜又燃起了一人一劍殺進黑龍會的希望。
但首先,源夜不清楚肉體到達碳基極限、產生氣之后能不能頂住熱武器,其次是,他也不知道怎么達到碳基極限。
光靠系統加點確實可以,但系統對于身體素質的加點,也存在和技能加點一樣的、所需靈能成倍增加的情況。
根據源夜的估計,身體素質達到20之后,他的身體就會達到碳基極限,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是15,從之前的10加到15,耗費了他1825點靈能,也就是五年的壽命,但身體素質的增加反而會增長他的壽命,他也不知道這部分該如何計算,在之前就干脆直接拋棄這部分進行了剩余壽命的計算。
但接下來升級所需的靈能一級比一級夸張,升到16需要兩千兩百靈能,也就是差不多六年的壽命,身體素質的提升在15之后性價比瘋狂的下降,已經不能維持收支平衡,提升所需的壽命已經遠遠超過了身體素質提升帶來的壽命延長,如果源夜沒有找到額外獲取靈能的手段,他剩下的壽命是不夠他將身體素質加到20,達到碳基極限的。
因此對于源夜來說,加入巨型企業或者體制內,通過組織力量來毀滅黑龍會,又成了唯一可行的道路。
問題又回到了原初的起點——源夜的金手指,不管腦子。
這就是件非常悲傷的事情了,得到這種戰狂系統,現實又需要他點智力,實在是太難受了。
但金手指不管,源夜也不能自暴自棄,學還是得上,書還是得背,穿越帶來的成熟靈魂讓他的有了更強的自控能力,這是值得慶幸的一點。
如果金手指對身體素質方面的等級定義和智力方面的定義相同,那只經過先天基因調整、出生后沒有繼續使用科技輔助發育的人的智力維持在14~16這個區間中,源夜的先天智力是13,努把力卷一卷,說不定還有一絲機會卷過那些人上人。
不過系統所謂的智力,在這里只不過是衡量一個人碳基大腦的運算能力的數據,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主觀智力。
更何況,在這個人體生物學已經發展到巔峰,進無可進的世界里,通過技術手段使碳基大腦二次發育也不是做不到的——只不過依舊是上層人士專屬的服務。
“說不定找個富婆會是更好的方法?”源夜下意識自言自語道。
“你傍上了富婆嗎?在哪里?”走在源夜身邊的星野詩織聽到源夜的話,原本因為通宵游戲而迷迷糊糊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你的夢里。”源夜回答道。
今天的源夜湊巧的和星野詩織搭乘同一班電車,就順道一同上學。
“你今天怎么這么早來上學了?”源夜有些疑惑,“平常你不是都踩點到教室的嗎?”
“通宵了,看時間來不及開新的一把游戲就提前過來了。”星野詩織頗為自豪的的說道。
“注意身體。”源夜關心道。
不過通宵對于2077年的人來說也不算是什么,畢竟有可以接入賽博空間的完全潛入式的頭盔或者干脆進行了腦機接口的改造,雖然大腦的疲倦無法消除,但身體卻能得到充分的休息,如果服用一些神經類藥物,甚至可以每晚只睡兩三個小時,第二天也完全不會受到影響。
雖然是以折損大腦使用壽命為代價就是了。
源夜也曾想要用這個方法學習,但他發現,想用完全潛入式頭盔玩游戲,那還有得白嫖,甚至還有不少好游戲可以白嫖,但要是想用來學習——對不起請給錢。
“我先回教室補覺了。”星野詩織打了一個哈欠,“雖然生理上很精神,但我心里還是覺得睡會踏實。”
“我看新聞上說,下一代的新生兒可能會一出生就植入腦機接口,那樣他們天生就可以進入賽博空間。”星野詩織突然想起前陣子看到的新聞,“他們那一代人就不會有這種心理上的錯覺了吧。”
“現在還不允許未成年人進行義體化改造,未來的事誰知道呢?太早進入賽博空間也不一定是好事。”源夜沒看過那個新聞,只能含糊的說道。
與星野詩織道別之后,源夜一邊打開個人終端搜索新聞,一邊向圖書室走去。
在2077年,對新生兒進行腦機接口的改造確實是一種頗為“大聲”的呼聲,但最初是由學界發起的,本質上是為了突破基礎物理遲遲沒有進展的窘境而提出的一種方案,目的是為了借助賽博空間對人的大腦的活動時間的擴展,制造出能在智力巔峰時期就進入理論最前線展開研究的“天才”。
不過現在已經淪為了政客們打口水仗的材料之一了,保守的和新派的政客們就這個問題展開辯論甚至大打出手,以換取不同背景的選民的選票,可以說是一個新生的熱點議題,至于學界的請求?早就沒有人在意了。
看完新聞的源夜關掉了個人終端的網頁,按照習慣敲了敲圖書室的大門。
“可以進來。”門后傳來了柳生櫻的聲音。
源夜推門而入,正準備道早安的時候,柳生櫻突然冷不丁的開口:“源同學真厲害啊。”
“你指我來圖書室早讀嗎?”源夜猜測道,“這才第三天來吧,比天天這么早來的柳生同學還差的遠,應該要多向柳生同學學習。”
“我不是指這個,不過也沒差。”柳生櫻有些俏皮的說道,“別說向我學習這種肉麻的話,像個老氣橫秋的大叔一樣。”
“話說你也別叫我柳生同學了,明明是同班卻故意加敬稱,直呼我的姓不好嗎?就像星野同學一樣。”
“柳生……”源夜忍住了加敬稱的沖動,直呼了柳生櫻的姓。
“沒錯沒錯,這樣就對了。”柳生櫻點了點頭,“這聽起來才像個高中生嘛,源同學。”
“那你為什么不直呼我的姓。”
“因為源同學你的姓直呼出來像是個大人物一樣,讓人忍不住加敬稱,算是我的個人習慣吧。”柳生櫻用手撐著下巴,看著源夜說道,“連名帶姓一起說好像不太禮貌,只說名那就和情侶一樣了。”
“我倒是不建議被用名來稱呼,不過柳生你應該不愿意和我做情侶吧。”源夜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那當然是不愿意的。”柳生櫻頓了一頓,“至少現在來說是這樣的,未來就不清楚了。”
“是嗎,那真是遺憾。”源夜一邊說著白爛話,一邊向著那張不會看到柳生櫻的桌子走去。
柳生櫻看著源夜的背影消失在書架后面,小聲嘀咕道:“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