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偷藥鬼,你若是束手就擒,任本公子種下禁制,本公子或可饒你不死。”付子規看向蘇乙,“如若不從,本公子這就令韓長老發動大陣,用煞氣將你活活磨死!”
“嘶……”蘇乙倒吸一口涼氣,“用煞氣?還要活活磨死?好殘忍,好可怕呀!”
“怕了吧?”付子規沒看出來蘇乙是在演戲,冷笑道,“本公子沒時間跟你廢話,我數三聲,你若沒有回應,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三。”蘇乙笑嘻嘻道,“我選擇狗帶。”
付子規愣了好一會兒才勃然大怒。
“發動!給我磨死他!”他指著蘇乙怒喝,他聽不懂蘇乙選擇了什么,但卻能看懂蘇乙戲謔的眼神。
“偷藥鬼,去死!”韓長老怒喝著發動四煞大陣,眼中卻有喜色。
剛才付子規招攬蘇乙時他一度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鬼物答應下來,那他搞沒千年靈藥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暴露了。
還好這鬼物不知好歹還胡言亂語嘲諷公子,徹底激怒了公子,那這黑鍋他背定了!
四煞者,乃陰煞、污煞、淫煞和毒煞,號稱是人間最污穢之物,能污染修士法器,污染修士肉身和丹田,非常歹毒。
魔道這種類似的手段讓正道修士一直都十分頭痛和忌憚,但在蘇乙看來,什么這煞那煞的,就是給煞氣里面放了各種添加劑,做成了不同口味的產品,都是科技和狠活。
四種煞氣滾滾而來,剎那就將蘇乙淹沒其中。
就在韓長老忍不住面露喜色時,就見陣中瞬間被白色寒焰淹沒。
下一秒,四根陣旗轟然破碎,大陣破了!
韓長老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隨機露出駭然之色。
但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突然感覺身體里多出了點什么。
然后他便看到白色火焰從自己的身體里燃燒出來,他看到一只青色的小手也從自己胸腔里探出,手里還握著一顆迅速變黑和枯萎的心臟。
“呃啊……”驚恐的慘叫聲只發出極為短促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因為韓長老已被白色冰焰燒成了冰雕。
隨著蘇乙的攝青小魂從其體內一步邁出,后者的尸體頓時化作冰晶粉末,隨風崩塌吹散。
一個筑基修士就這么沒了。
“嗝……”蘇乙滿意打了個長長的響嗝,臉上露出無比舒爽的神色。
這是攝青頭一次毫無顧忌吞人魂魄,吸人精血。
這是他頭一次毫無克制地進食。
而且吃的還是個筑基修士。
這種感覺簡直是人間最舒爽的享受,沒有之一!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蘇乙笑呵呵看向目瞪口呆的付子規。
攝青小魂畢竟還是太小了,吞下韓長老還沒那么快消化掉,原本青色的身影現在變成了觸目驚心的血色,一張猙獰、扭曲、恐懼的臉,還有一雙手掌,在拼命從血色身影中凸出輪廓來,看樣子正是韓長老本人!
蘇乙現在的樣子,更是把看到這一幕的人嚇個半死。
嘩啦!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一眾練氣期家丁侍衛一哄而散。
嗖嗖嗖!
下一秒蘇乙彈出一枚枚夾雜青色的白色火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上這些人。
慘叫聲頓時從四面八方傳來,一個個活人掙扎著倒下,化為一對對冰晶粉末,被風一吹,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啊啊……老祖救我!”面前的付子規驚恐大叫著后退,蘇乙笑呵呵看他一眼。
“嘻嘻嘻……”
五只小鬼呼嘯著從其體內飛出,竄入付子規身體之中,后者頓時渾身一僵,然后四肢不受控地僵硬分開,形成一個“大”字懸浮在半空,渾身變得烏青。
蘇乙剛要有所動作,突然一股驚人威壓從付子規身體竄出,五只小鬼頓時被這股威壓驅逐出來,各個嚇得“吱吱”亂叫,瘋狂逃竄鉆進攝青小魂身體之中。
蘇乙面色大變,幾乎忍不住立刻就要瞬移走。
但隱隱覺察到不對的他又有些遲疑觀望了一下,他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虛影從付子規天靈蓋竄出來,懸浮在半空之中,負手而立,面向他。
神識?
不,這是術法幻影,這是假的!
蘇乙一眼看破這老者虛影,倒是止住腳步,不走了。
“老夫付諸銘,天星宗長老,不管閣下是誰,請放過老夫嫡親玄孫。”老者虛影淡淡開口,“若是同為結丹道友,老夫必奉上厚禮,代我嫡親玄孫賠禮致歉他不敬之罪;若是筑基后輩……老夫保證,只要你退走,我付家既往不咎!如若不然……”
老者虛影突然威勢盡出,怒目圓睜:“那老夫天涯海角也會找到你,將你和與你有血脈關系之人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聲若奔雷,滾滾而來。
最后這一喝,附帶震懾的法術效果,若真是普通筑基期,這一聲就會震傷神魂,心生恐怖。
這付家老祖倒是心疼后輩,搞出這么個術法虛影來為自己的后代撐腰。若是真遇到那種一時激憤想要殺人的修士,還真會思慮再三,很可能就偃旗息鼓了。
但真遇到心志堅定殺伐果斷又沒什么背景之人,這小把戲反倒會讓人堅定了殺人之心。
因為很簡單,我都把你付家公子得罪到命懸一線動用底牌了,那我還留著你的命干嘛?等著你日后帶人來報復我嗎?
付家老祖所謂“既往不咎”的話根本騙不過心智沉穩成熟的人。
蘇乙笑呵呵打量著面前面露驚恐之色的付子規:“你都不打算嘗試反抗一下?”
“本公子……是付家嫡系!”付子規顫抖道,“本公子……”
“什么檔次也敢在我面前自稱本公子?”蘇乙懶得聽這種看不清形勢的廢物公子廢話,身形一閃,便出現在后者面前,下一秒,攝青小魂手中便多出一個幾乎是透明的影子。
他把付子規的神魂給抓出來了。
心念一動,五鬼再次從他體內鉆出,瞬間組成一道印記,將付子規的神魂給封印進去,然后又重新沒入攝青小魂體內。
蘇乙笑呵呵一步邁出,鉆入面前就要軟綿綿倒地的付子規體內。
但這身體依然倒了下去。
只聽這尸身體之中蘇乙念念有詞,過了好一陣子他才睜開眼睛,眼中青光大盛。
他嘗試站起來,活動著略顯生澀的肢體,感受著這具身體重新開始跳動的心臟和逐漸復蘇的活力,不禁滿意點點頭。
他翻轉手掌,隨意掐訣,手中頓時出現一個火球來,被他屈指彈出。
“天賦不怎么樣嘛……”這付子規口中發出蘇乙的聲音來,表情也做出嫌棄撇嘴的樣子。
這身體,如今已經是屬于攝青小魂的了!
但這不是奪舍,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一種術法——借尸還魂之術!
蘇乙在雙瞳世界中大破怪談協會時,也順便得到了這種邪術,如今卻是正好用到。
而且因為蘇乙不是本尊施展,所以那些弊端和限制對蘇乙來說也并不存在,他就像是得到了一個活人傀儡。
若是蘇乙真有心朝這個方向發展,其實大衍決絕對跟他是絕配,把大衍決修煉到一定境界后,他可以用這種方法搞出一支修行大軍來。
只不過此法太過惡毒和有傷天和,再者蘇乙在這個世界還是盡量以加強自身為核心目的,能不借助外物,就盡量不借助外物,免得一離開這世界那些帶不走的外物導致他實力大損。
因此,這種法只是為了方便和應急暫時用用就行,不能過于倚重。
蘇乙感受著自己的分身,嘗試瞬移一下,但很可惜,他移了一丈都不到。這分身對瞬移距離限制更大。
這倒是在意料之中,畢竟這又不是攝青本尊,實力相差也太大。
他剛才之所以能用風離冰焰,可不是因為這分身和本尊術法相通,而是因為分身出來的時候,帶來了一些風離冰焰,但沒帶火種,因此是消耗品,越用越少。
只不過這消耗品隨時可以通過祭靈烙印重新補充罷了。
“恩?”
就在這時,蘇乙注意到一邊從他剛到來就已經存在的那具尸體上,漂浮著一個透明的影子,神情呆滯地走來走去。
這是陰魂,這在這個世界可不常見!
通常來說,在這個世界修士死亡后,很快就會被輪回之光接引去輪回往生了,基本不會有陰魂滯留陽間的情況。
眼前這陰魂沒有被輪回之光接引走,依然留在陽間,在這個世界里,這種情況蘇乙都是第一次見到。
“執念?”
蘇乙一眼就看穿本質。
這是這具陰魂有強大的怨念和執念,所以才導致的現象。
他走上前去微微查探,察覺到這陰魂中的怨念和執念也在緩緩消散,應該是短則數日,多則幾個月,遲早還是會消散掉,飛入輪回之中的。
他微微沉吟,道:“也罷,遇到也是緣,看看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吧。”
若非是極其強大的不甘,不可能對抗世界運轉的規則,強行滯留世間的。
蘇乙伸手一招,這陰魂頓時飛到他面前,他手掐訣印,其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些其生前場景來。
片刻后,蘇乙錯愕呆立原地。
這也太巧了吧?
這陰魂叫辛龍,他居然是一個劇情人物辛如音的父親。
而且此人跟自己也算有間接淵源。他和千幻、諸葛青云還有霧隱門前門主黃商都認識,此三人很多年前曾一起幫助青顏真人布陣,幫助過萬家。
他就是諸葛青云曾向鐵蜻蜓等人提到過的從元武國請來的辛姓高人陣法師。
他也是千幻的朋友。
“辛如音……”蘇乙喃喃沉吟。
雖然此女剛剛喪父就打人家的主意不好,但蘇乙還真不能錯過這個人才。
從天南大陸到亂星海那個超長距離傳送陣,蘇乙肯定是不會留給韓立了,而辛如音就是原劇情中有能力修復古傳送陣的人。
再加上蘇乙這次出來還有個目的就是想要給秘境中也布置傳送陣,這樣和合圖眾人想要出來時,就可以直接通過傳送到外界,不用每次都破開禁制,再穿過毒龍澤那么麻煩。
還有,防護大陣總是被那只兔妖破壞也不是個事兒,蘇乙也需要有更穩固和厲害的防護大陣來預防此事。
因此,這個辛如音必須得攻略掉,和合圖需要這樣的人才!
蘇乙的目光落在辛龍的執念身上。
“原本想做個好人直接超度了你,現在看來,我這好人得做到底了。”他低頭看了看,這付子規腰間掛了兩個儲物袋,于是毫不遲疑將其打開一一查探。
付子規的神魂他特意留著沒有吞掉或者毀滅掉,而是讓五鬼將其先封印起來,就是為類似這樣的情況準備的。
而且只要付子規神魂不滅,他留在付家的魂牌也就不會裂開,這起碼能避免那位心疼嫡親玄孫的付家老祖被刺激到立刻跑出來找蘇乙尋仇。
“嘖,家底不少啊。”蘇乙看了看兩個儲物袋,倒是不禁贊嘆一聲。
這付家公子哥的儲物袋里,一個里面全部裝著靈石和各種煉器材料,低階靈石九百多個,中階靈石三塊;另一個里面裝著功法、丹藥、法器、草藥、靈符等等。
兩個儲物袋加起來,起碼能值個三四千靈石。
作為付家老祖的嫡親玄孫,他儲物袋里除了有兩件極品法器,還有兩枚筑基修士煉制的極品靈符,這兩枚靈符甚至可以和結丹初期修士交鋒。
至于為什么付家老祖不親自給自己的嫡親玄孫煉制靈符?
原因很簡單,結丹期的東西,筑基期修士都用不了,何況是付子規區區練氣十一層?
他儲物袋中的法器和攻擊、防護手段對應他的修為來說,除了沒有符寶,已經是頂級的了。
但符寶可不是什么人手都有的大路貨,付子規雖然受重視,但也只是后輩子弟,家族能給他配一個筑基期保鏢已經是很破格了。
蘇乙只是大概掃了眼便不再關注,他從里面挑出一個玉質的小瓶來,又找出一把匕首,在這玉瓶上刻下一道收鬼符來,打開瓶塞對著辛龍執念,口中念念有詞手掐訣印,道了聲“收”,那執念頓時化作一抹流光沒入瓶中。
蘇乙塞上瓶蓋,又將辛龍的尸體也收斂起來,取出付子規的飛行法器,按照辛龍記憶中的方向飛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