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的運氣實在不好,躲來躲去,竟一頭撞在黑煞教的捕奴隊手里。
黑煞教對散修的需求極大,因此他們用威逼、利誘等方式拉攏了不少散修為他們所用,利用這些散修替他們捕捉“血奴”。為了行動順利和隱秘,這些為虎作倀的散修通常會組成小隊協同出動,現在韓立碰到的就是其中一支捕奴隊。
那長臉的道士叫松紋道人,明面上在散修界急公好義,擁有類似于孟嘗君般的好名聲,但背地里卻做著如此歹毒的勾當,一直以來都不為外人所知。
事實上在原劇情中的數年后,韓立和這位松紋道人依然有著避不開的“孽緣”,后者也的確是死在了韓立手中。
只不過現在,還沒成長起來的韓立遇到這副場景,無異于羊入狼群,如同絕境。
見手下兩人爭奪韓立這一個“名額”,松紋道人笑呵呵道:“這倒霉蛋是自己撞上來的,那就是見者都有份。先擒下他,這次誰能立下功勞,這個名額就算誰的。”
“好,這樣才公平合理!”嫵媚婦人咯咯一笑,眼波流轉給松紋道人拋了個媚眼。
“哼,只要靠真本事競爭,我也沒意見!”之前說話的刀疤臉故意在“真本事”上咬字很重,仿佛在內涵什么。
“跑!”韓立盡管還不知道為什么這群修士要抓自己,但卻明白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好在他此時還不算滅情絕性,知道顧著自己唯一的朋友厲飛雨,他一拍儲物袋抓住一把藥粉往前一撒,抓起厲飛雨祭出飛劍,便搖搖晃晃腳踩飛劍遠遁而去!
但他的逃離不但沒讓這群人緊張,反倒逗得他們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連飛行法器都沒有的練氣散修!
顯然,這樣的人絕不會有什么背景。
捕奴隊最擅長就是活捉散修,對于應對散修逃跑的經驗極為豐富。但對付韓立這樣的菜鳥,自然不需要太多人出手。
“小兄弟別急著走啊,姐姐不漂亮嗎?”那嫵媚婦人咯咯笑著揮揮長袖,那隨風飄來的藥粉頓時被兩股憑空生出的大風吹遠。
這婦人又一拍儲物袋,手中掐訣笑呵呵說了聲“去”,但見一個白球電射而去,直奔韓立!
韓立聽見身后惡風呼嘯便知不好,早有準備的他想也不想連續三個火球向后打出。
火球接二連三爆開,那白球遇襲后竟化作一張巨大白網向逃跑的韓立和厲飛雨鋪天蓋地般籠罩下來,韓立的火球術穿過巨網,沒有對后者造成任何阻礙。
但韓立顯然不止這點手段,在釋放三個火球術之后便立刻低吼了聲“落地”然后掐訣念咒,其腳下飛劍頓時飛出迅速變大。失去“飛行法器”的二人急速下墜,但關鍵時刻厲飛雨施展輕功,抓住韓立斜斜向下方滑翔而下。
“斬!”韓立操控巨劍狠狠向著巨網斬落。但這巨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煉制而成,勢大力沉的巨劍術竟沒能對其造成絲毫傷害,巨網稍稍停滯后繼續下落收緊,要將二人束縛其中。
眼見巨網越收越緊,韓立操控飛劍瘋狂在其上亂砍,但依舊不能傷其分毫。
便在這時厲飛雨“倉啷”拔劍,怒目圓睜運足內力一劍斬下!
連韓立施法都斬不破的巨網竟被斬開了一道口子,厲飛雨抓著韓立如穿林燕般趁機從中鉆出。
刷刷刷!
厲飛雨二話不說打出一排暗器,使其飛向那群修士。
此刻松紋道人等人瞪大眼睛都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們根本不敢相信一個凡人居然斬斷了專門為捕捉血奴而煉制的中階法器,這怎么可能?
暗器到來時那嫵媚婦人才反應過來,隨手一揮衣袖想要如法炮制將這些暗器吹走,但沒想到這些看起來像是鐵珠般的彈丸突然齊齊炸開,噴射出濃密煙霧,眨眼便鋪天蓋地般遮住他們的視線。
眾修士這下急忙齊齊出手吹散煙霧,但那數十個圓球也不知是什么東西煉制而成,竟源源不絕往外噴射煙霧,一直停不下來。
直到松紋道人出手將這些圓球全部毀去,眾人各自施展法術這才把煙霧驅散。
雖說這個過程已然很快了,不過數息左右。
但數息的時間對于韓立和厲飛雨來說已經足夠!
松紋道人等人再看時,但見茫茫荒原,眼前哪里還有韓立和厲飛雨的身影?
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道這兩人還能上天入地不成?
“他們進城了!”松紋道人第一個反應過來,黑著臉郁悶道。
眾修士這才紛紛恍然大悟。
但想通之后他們各個都如同松紋道人一樣露出郁悶之色來。
進城了!
韓立和厲飛雨要是往城外跑,那肯定是跑不了。但這些人忽略了這里就在城墻外,兩人要翻過城墻也就是眨巴眼的工夫。
一旦進了城,那他們就沒法追了,因為他們是見不得光的。
見不得光也就算了,關鍵是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在城外潛伏等待指令,不要輕易露面避免打草驚蛇。
他們要對付的是霧隱門,一個最擅長偽裝成凡人的門派!在揪出這些人的尾巴之前,他們貿然露面會讓這些驚弓之鳥徹底藏起來,再不敢出來。
因此,他們可以在城外順便抓個散修完成個任務名額,但要是敢違背教中高層指令壞了上面的大事,黑煞教的嚴酷教規會告訴他們這后果有多嚴重!
所以,現在他們大眼瞪小眼,只能面面相覷,各個都露出尷尬和訕訕之色。
一大群練氣后期的修士在這里,居然被一個區區練氣五層的小修士帶著一個凡人武者,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這件事要是被別人知道,那都不止是被嘲笑這么簡單了……
“道長,這兩個人看到了我們,他們現在進了城,萬一和霧隱門的人打了照面,叫破咱們的行蹤……”那嫵媚婦人此刻也不笑了,滿臉擔憂地看向松紋道人問道。
松紋道人面色陰沉,他也想到了這個可能。
雖然他覺得不應該這么巧,但萬一呢?
他有些懊惱,也有些尷尬,自己竟犯了這么低級的錯誤。但韓立和厲飛雨真的屬于逆思維而行。
正常人逃跑都是往往外跑,誰會往里跑?
往城外跑,廣大天地任你馳騁。
往城里跑,那不等著被人甕中捉鱉?
這兩個人是怎么想的,居然往城里跑,剛好讓他們沒法追上去……
他們是猜到了什么?還是巧合?
應該是巧合吧……
松紋道人面色陰晴不定,環顧一周沉聲道:“這件事就當從來沒發生過,以后誰都不能提起!誰要是走漏了風聲被上面知道……”
他眼中兇光畢現。
手下之人各個色變。
“道長放心,那小子是從咱們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跑掉的,要是被上面知道了,倒霉的是咱們所有人,我們沒這么傻自找麻煩的。”有人急忙表態。
“是呀道長,你放心,這事兒我們肯定爛肚子里,打死都不說!”刀疤臉也表態。
“道長,但是剛才那小子咱們最好盡快找到他,然后……”嫵媚婦人豎掌為刀做了個下砍的動作,滿眼殺機,“否則以后他萬一落在教中別隊的手里,說出今天的事……”
“沒錯,那小子不能留他活在世上!”松紋道人咬牙道,“還有那凡人,那人絕對有古怪,區區凡俗居然能砍傷中階法器?他怎么做到的?等做完了這次的事情,咱們再找到他們,只要他們還在嘉元城里,量他們也逃不出咱們掌心!”
與此同時,嘉元城中。
韓立和厲飛雨兩人驚魂未定,在混入人流穿梭不息的長街后,二者一邊隨人群穿梭,一邊警惕四下張望。
跟著人群行進片刻后,兩人齊齊鉆進路邊一家成衣店。片刻后,各自換了衣服喬裝打扮又從后門走出,連續穿過五六條小巷,來到了河邊一處貧民窟中,找了個破舊不堪無人居住的棚子,這才停了下來。
“應該是安全了!”厲飛雨長長吐出一口氣,后怕不已,“瑪德,這群王八蛋到底是干嘛的?沒招他們沒惹他們,他們就要對咱們動手!你們這些修仙的是不是都有病啊?”
“蘇前輩也是修仙的。”韓立幽幽道。
“所以我說的是你們咯!又不包括我師父!”厲飛雨理所當然道,然后話鋒一轉,“喂,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敢往城里追?”
“我怎么會知道?我只是賭一賭罷了。”韓立苦笑,“他們各個修為都比我強,卻布下幻陣隱藏自城外。要不是咱們機緣巧合走到了他們旁邊,根本不會發現他們!這些人不進城藏在城外,我就想他們肯定是有不進城的理由!那咱們就進城來,如果他們覺得追咱們不劃算,咱們就安全了。好在我沒猜錯……”
厲飛雨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幸好你猜對了,不然咱們這次真沒命了。那咱們現在怎么辦?要不先出城避避風頭?否則人家萬一非要抓住咱們,在這嘉元城里搜捕咱們,把出城的路一封,咱們往哪兒跑?”
韓立微微沉吟后搖頭:“不行,咱們不能出去!至少現在還不行。城里至少現在還是安全的,可城外就不一定了。我們現在都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到底為什么要抓我……我覺得還是留在城中更安全。”
“至于你說的他們在城中搜捕咱們……咱們又沒做過什么,他們抓我們也只是我們倒霉剛好碰到他們,他們沒必要花費那么大精力和代價這么針對咱們。”韓立分析道,“所以咱們最好先在城里躲一躲,不管他們到底要做什么,只要他們辦完事后,應該就會離開。到時候,咱們就安全了。”
“你腦袋大我聽你的。”厲飛雨從善如流,“那你的事情怎么辦?”
“只要低調行事,應該沒問題的。”韓立沉吟道,“不過咱們自己不能露面了,得找個人幫咱們打探消息!”
“抓個跑腿的?”厲飛雨明白了韓立的意思,“你來還是我來?”
“我來吧!”韓立道。
厲飛雨大大咧咧的,辦事總是讓他不太放心……
傍晚的時候,韓立就通過一個叫孫二狗的幫派中人打探到了墨家近況。
墨家最近處境一直都不怎么好,嘉元城三大幫派中,其余兩大幫派一起針對他們,讓他們很是被動。
但好在墨家管事的五夫人長袖善舞,交友廣闊,竟說服了一位武林巨擘在墨家常住,使得其余兩個幫派倒是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叫孫二狗還提供了一個獨家消息,說是墨家大小姐墨玉珠之前去了廣貴城,據說是去替墨家辦事的,傍晚時分才快馬加鞭匆匆歸來,神色十分凝重,看樣子是事情沒辦成。
孔二狗是二流幫派底層弟子,所知有限。
打發走了這人后,韓立和厲飛雨一番商議,決定即刻動身前往墨家。韓立悄悄潛入見機行事,厲飛雨在外接應,若有不對也可隨時沖進去接應韓立。
韓立是知道厲飛雨的本事的,他也從來不會把厲飛雨當成是普通凡人。
普通凡人怎么可能一劍砍斷修行人的法器?
雖然只是砍斷了其中一根網絲,但韓立自己都沒辦到的事情,卻被厲飛雨做到了!
厲飛雨一手劍法盡得蘇乙真傳,堪稱出神入化,再加上他又得到了七絕門的絕世武功七絕劍,在凡俗武功上的造詣堪稱是登峰造極了。距離蘇乙當年巔峰時也相差無幾,可見其天賦。
而他之所以能斬斷那網絲,便是蘇乙教他的將所有力量集中一點的發力方式,屬于化勁的范疇。
韓立雖然不懂,但他平日和厲飛雨比試哪怕是動用了法術,兩人往往也要纏斗很久。雖然厲飛雨敗多勝少,但足以證明其實力了。
之所以不等到夜晚再去墨家,是因為對修行人來說,寂靜無人的夜里行動反而更加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