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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5、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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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大茂連著給蘇乙貢獻了好幾撥惡意,才嘿嘿干笑道:“您呀,可別英雄難過美人關了。得,不提這于海棠了,咱說說這院兒里的事兒。”

  “您別看這院兒小,我跟你說,這一院子人沒一個簡單的!心眼兒各打個的壞,沒一個好人!”

  “這樣,我從前院兒給你往后院兒捋啊,先說前院兒你們家對門子的三大爺一家,呵,這一家子,占便宜沒夠,那叫一個摳,摳到什么程度呢?你聽我跟你講……”

  “再說中院兒秦淮茹一家兒,這一家子誰沾上誰倒霉,那小寡婦跟于海棠一樣,也是個人精……”

  “最數這傻柱不是個東西,一肚子壞水,這孫子……”

  “還有一大爺,看著道貌岸然,其實就是個偽君子,仗著是一大爺拉偏架,偏袒傻柱,真的,我是不稀的跟他計較,不然我分分鐘整倒他!”

  “后院兒二大爺,這不是個什么好鳥,不過腦子不好使,裝的人五人六的,別搭理他就行……”

  “最后就是后院兒的聾老太太,我跟你說,這老太太,離他遠點兒,你惹不起,不敢打也不敢罵,她看你不順眼,倚老賣老,你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不得不說許大茂這一波評價還是比較公允的,雖然在傻柱這兒加了點私貨,不過站在他的立場上來看,傻柱的確就是壞得流膿。

  這貨看不慣許大茂,以“抱打不平”的緣由收拾過許大茂太多回了,氣得許大茂分分鐘想弄死他。

  還真別覺得傻柱就代表正義,很多時候傻柱就是緣由不分地欺負許大茂,比如有一段兒傻柱把許大茂褲衩兒藏起來,污蔑許大茂亂搞男女關系,這件事成了許大茂兩口子離婚的導火索,還害得婁曉娥挨了打。

  這件事傻柱就做得極不地道,且陰狠壞毒。

  許大茂這一番解說,讓蘇乙更加確定了這家伙是來拉關系套近乎的,且誠意很足。

  這人膽大心細臉皮厚,能力也不錯,是個能辦事、敢辦事的,如果收為手下的話,倒也不錯。

  蘇乙當然知道這貨是個喂不熟的中山狼,只要有機會,絕對會反噬自己。

  但蘇乙不在乎啊。

  反噬一次收拾一次不就完了?

  這人這么好用,用他利大于弊啊。

  蘇乙笑呵呵道:“大茂,你是我來京城,交的第一個朋友。”

  這句話頓時讓許大茂精神一振!

  “來自許大茂的喜意77……”

  許大茂坐直了身子。

  “咱哥倆先處著,”蘇乙笑呵呵道,“有機會的話,哪天我約李哥一起,咱們仨一起坐坐,吃頓飯。”

  “來自許大茂的喜意99……”

  許大茂喜形于色,急忙站起來,半弓著身子伸手握住蘇乙的手,激動道:“蘇干事,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您就知道我許大茂這人,最講義氣,也最重承諾!我今兒給您撂一句話在這兒,以后您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只要是您有任何事情,找我許大茂,我說到做到,絕對指哪兒打哪兒!”

  這話已經有些露骨了,但許大茂卻說得格外熱血和自然。

  蘇乙笑呵呵點點頭。

  “來自許大茂的惡意36……”

  也許是覺得蘇乙不把自己當回事兒,許大茂一咬牙,湊上前道:“您別看我是小小放映員,其實我老丈人是咱們廠的董事婁志光!我這人性子剛強,不愿意吃軟飯,所以拒絕了我岳父的幫助,就是想自力更生,打出一片天地來!不過蘇干事,這背景就算我不用,它也是擺在這兒的,我的意思您明白吧?”

  蘇乙似笑非笑:“大茂,你還有這層背景?”

  “呵呵,我這人低調,不愿意跟人說,也就是跟您……”許大茂謙虛擺擺手。

  蘇乙道:“本來我有個事兒不想跟你說,不過你有婁董事這層背景,想來也是不缺錢的主,咱哥倆來日方長,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來自許大茂的懼意89……”

  許大茂臉色變了變,預感到了不好。

  果然,他的預感很準確,就見蘇乙笑瞇瞇道:“我最近呢,要辦一件事兒,有點兒資金缺口。你給我倒五百塊錢出來,放心,我給你打欠條,不白借,我給利息。年利兩成怎么樣?”

  “來自許大茂的惡意100!”

  許大茂臉皮抽搐著,囁嚅半天道:“這……蘇干事,這怕是、不太好吧?您高看我了,我沒這么多錢……”

  “知道你沒有,但你岳父有啊。”蘇乙笑呵呵道,“你們自家人嘛,那還不好說話?”

  “您不知道我這個岳父,他……”許大茂還要解釋,蘇乙卻打斷他的話。

  “區區五百塊錢他都不借給你,那你這岳父可能對你多少有些過分了。”蘇乙道,“他是這么大廠子的董事,五百塊錢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這他都不愿意給你,那他把你當什么了?”

  “來自許大茂的惡意101……”

  “不是,蘇干事,您……怎么不問李副廠長借?”許大茂眼珠子轉得飛快,“就你們這關系,你要是開口,他不應該不借給你吧?還是說……”

  看著許大茂狐疑的眼神,蘇乙笑呵呵一指家里的東西,道:“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剛從東北趕來京城,你以為我這些家具是誰給我買的?”

  “是……李副廠長?”許大茂吃驚道。

  “不然呢?”蘇乙道,“他給我安排了住處,買了這么些東西,給了我一大堆票證……”

  為了左證自己的說法,蘇乙還從口袋里拿出一沓票來。

  許大茂看著最上面的一張自行車票眼皮子直跳。

  “總之,我的衣食住行他給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怎么好意思再跟他張口?”蘇乙道,“本來錢的事兒我打算另想辦法的,但知道大茂你有這么有錢的一個岳父,那我就不費心了。只要你想,你肯定能借的,對不對?呵呵……”

  “來自許大茂的惡意102……來自許大茂的怒意99……”

  許大茂臉色很難看,但還是勉強笑著道:“蘇干事,這五百塊可不是個小數目,我……”

  “要是難為就算了。”蘇乙笑呵呵擺擺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

  “我能問問,您要這么多錢干嘛嗎?”許大茂問道。

  蘇乙看了眼他語氣澹澹道:“大茂啊,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

  “來自許大茂的怒意99……來自許大茂的惡意103……”

  許大茂面色陰晴不定,心里已經開始罵娘了。

  這特么叫什么事兒?

  本來搞關系來了,但這錢要是不接,關系不但沒搞好,反倒得罪人了!

  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好好的提什么岳父?

  不提不就沒事兒了?

  這關系算是廢了!

  錢肯定是不能借,但也不能直接拒絕,先拖拖再說。

  許大茂打定主意,剛要開口,就聽門外傻柱大呼小叫的聲音。

  “援朝!援朝!快出來哎!看我給你拉回什么來了!”

  聲音里透著股興奮。

  “傻柱?”許大茂吃了一驚。

  蘇乙笑呵呵道:“走,咱們出去看看。”

  許大茂驚疑不定,不知道蘇乙什么時候跟傻柱聯系上了,而且看樣子接觸得不錯……

  推門一看,就見傻柱推著板車,車上拉著一個五層大木架子,大概兩米高、三米寬,很大。

  “援朝,這……”傻柱見蘇乙出來,喜滋滋就要表功,但緊跟著許大茂也從屋里出來,他臉色立刻一變。“許大茂,你怎么在這兒?”

  “我憑什么不能在這兒?這兒是你家嗎?”許大茂冷哼一聲道,他盯著車上的木架,眼神急劇閃爍,驚疑不定。

  傻柱憑什么給蘇援朝拉這么大一個木架子?

  傻柱一直以來都傻了吧唧的不屑于搞關系,也從不送禮什么的,為什么對一個剛搬進院里的人送這么大禮?

  這木架子可不便宜,光是用料只怕就要十多塊錢。

  “傻柱,你這木架子從哪兒來的?”許大茂問道。

  “你管著嗎?”傻柱翻了個白眼,“我親戚家閑置的,我搬來不行嗎?”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親戚?”許大茂冷笑,根本不相信,“你是從廠里偷的吧?”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傻柱指著許大茂瞪眼睛,“你要是敢胡咧咧污蔑我,我大嘴巴子抽你信不信!”

  許大茂嚇了一跳,急忙往后躲了幾步。

  傻柱已經把他打出條件反射了。

  “傻柱,你這木架怎么來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許大茂色厲內荏叫道。

  “你滾不滾?”傻柱瞪眼睛,“再不滾我揍你啊!”

  “你憑什么揍我!”許大茂氣得要死,“這兒不是你家!”

  “我跟援朝有話說,不想讓你這卑鄙小人聽見,行不行?”傻柱道,“援朝,這許大茂不是個好東西,你離他遠點兒!真的,不信你在這院兒里打聽打聽,這孫子一肚子壞水兒。”

  “傻柱!”許大茂氣得腔調都變尖了,“你當著我面跟人污蔑我,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你今天才知道啊?”傻柱冷笑,“我什么時候把你放在眼里過?”

  “好,你給我等著!”許大茂恨恨地指了指傻柱,咬牙切齒離開了。

  “來自許大茂的怒意101,來自許大茂的惡意105……”

  “等著你能把我怎么著?”傻柱不屑,“援朝,他怎么來找你了?這倆雞他送你的?嚯,他這是想求你辦什么事兒嗎?”

  傻柱心直口快,說話不過腦子。

  要是真求著辦事,這事兒能跟你說?

  蘇乙笑呵呵道:“沒有,就是鄰居同事正常往來。”

  “這孫子不是什么好人!”傻柱道,“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就算他是黃鼠狼,我也不是雞。”蘇乙笑道。

  “也對。”傻柱笑呵呵道,“我跟你說,他這雞肯定是敲詐農村老鄉的,來路不正。”

  那你這木架子來路就正了?

  你倆半斤八兩,大哥別笑二哥。

  蘇乙笑呵呵道:“那怎么著?我給退回去?”

  “別別別,你跟他是你跟他,咱倆是咱倆,不挨著。”傻柱擺擺手,“我就是提醒你,你跟這種人打交道留個心眼兒。”

  “得,承你情。”蘇乙笑道。

  傻柱指著木架子喜滋滋道:“怎么樣?這不錯吧?給你做個書架,是不是綽綽有余?”

  蘇乙走近看了看,點頭道:“還真不錯,尺寸也差不多,我都不用改,收拾干凈就能用。”

  頓了頓,蘇乙回頭道:“不會有事吧?”

  他沒問傻柱這架子是怎么來的,這不用問,肯定是從廠里拉出來的。

  而且架子上還粘著白菜葉子,這怎么來的還用說?

  “沒事兒,放心吧!”傻柱樂呵呵擺擺手,湊近對蘇乙壓低聲音道,“這是廠里菜窖里的菜架子,去年夏天才打的。廚房里里外外我說了算,倒出來一個菜架子算什么?放心,沒事兒,你放心用就成,出了事兒也找不到你頭上。”

  “那不成,”蘇乙笑道,“要真出了事兒,你就說是給我的,有事兒也變沒事兒。”

  傻柱吃了一驚,詫異看著蘇乙問道:“你這是……廠里有關系?”

  蘇乙指指門口兩只雞,呵呵笑道:“要不這倆雞能憑空飛過來?”

  “來自何雨柱的喜意99……”

  傻柱大喜,一拍蘇乙的肩膀咧著大嘴直樂:“得,我也甭瞎操心了,您門兒清啊!來來來,搭把手,我一手給你拾掇利索了!”

  后院。

  回到家的許大茂氣得對著被子一頓亂錘,咬牙切齒神情扭曲咒罵:“傻柱,不把你拾掇利索了,我許大茂誓不為人!”

  好半天他才緩過點勁來,但越想這事兒越蹊蹺,越不是滋味。

  傻柱一個從不巴結人的家伙居然給蘇援朝送禮,這說明什么?

  無論什么人都喜歡以己度人,許大茂立刻想到只怕傻柱知道蘇乙有背景,抱著跟他一樣的目的。

  他陡然心里一驚,勐地站起身來。

  這可不行!

  他搞關系受挫,傻柱也不能成啊!

  壞傻柱的事兒?

  怎么壞?

  那蘇援朝看著不像善茬,不太好騙的樣子……

  那就只能——

  給他借錢?

  瑪德,不借錢,好像雞也白送了?

  許大茂一錘床頭,咬牙狠心。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兩成年利也不少,那蘇援朝說打欠條的,他一個大學生,再加上白紙黑字,總不至于賴賬吧?

  再者……要是借了錢,拿人手短,這關系是不是也能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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