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賽現場,蘇乙安排了多少人?
以前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只有蘇乙知道,但現在,至少還要加上一個馬良。
至少有特么幾百個!
馬良頭皮都麻了!
他驚恐環視四周,再掩飾不住自己的恐懼,色厲內荏大叫道:“干什么?光天化日下,耿良辰你想干什么?”
蘇乙笑呵呵看著他道:“殺你,你以為我還用偷偷摸摸?”
蘇乙的笑容讓馬良愈發恐懼,因為他殺人時,也會露出這種貓戲老鼠般的笑容。
“張紫珉!救命啊!救命啊!耿良辰殺人啦!津門大俠殺人啦!”馬良扯著嗓子驚恐大叫起來。
蘇乙卻只是笑呵呵看著他。
咔嚓。
一把裝了消音器,上了膛的槍頂在他的后腦勺上,一個中山裝打扮的青年冷冷道:“再喊試試?”
馬良渾身一震,頓時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耿、耿兄弟,求你饒了我……”馬良哆嗦著哀求,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耿兄弟,我求……”
蘇乙伸手止住他說話,嘴角勾起道:“耿兄弟三個字,也是你能叫的?弟兄們,告訴他,我是誰?”
“耿爺!耿爺!耿爺!”數百人突然爆發出驚雷般的齊聲吶喊,氣勢驚人。
“饒命……饒命……”馬良嚇得已徹底癱軟在地上,面無血色,褲襠里一團濕跡迅速擴大。
蘇乙走過來微微彎腰,對他說道:“這回記得了嗎?”
“耿、耿爺……”馬良滿臉哀求和恐懼。
蘇乙展顏一笑:“乖。”
他打了個響指。
持槍的弟兄一槍打穿了馬良的腦袋。
不等蘇乙吩咐,下一刻,前排數十人呼拉一下圍住馬良的尸體,遮擋住外人的視線。
蘇乙拍拍開槍兄弟的肩膀:“回頭去找一趟阿寬。”
“是,是耿爺!”這人頓時激動得臉通紅。
蘇乙笑了笑,邁步向遠處走去,周邊的人立馬跟了上來,簇擁著他迅速離去。
等人群散去后,馬良的尸體也不見了影蹤。
另一邊,離開的宗師們重新聚集在一起。
“張館長,真的不管馬良了嗎?”孫露堂遲疑著問道,“畢竟是咱們國術館的元老。”
“孫老,你教我怎么管?”張紫珉嘆息著一攤手,“他教唆殺人,還被人家抓了現行。就算耿良辰不報復,法能容他嗎?這事兒咱們摻和不了,馬良不是韓復渠的心腹嗎?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給韓復渠打電話。”
“說起來,要不是今天這出,咱們都忘了這耿良辰的另一個身份。”尚云翔突然道,“這可是手底下有七萬多人的津門幫會龍頭啊……”
宗師們都頗以為然點頭,蘇乙對他們都算是恭敬有加,為人處世也如春風拂面,十分溫和,這都讓他們下意識忘了蘇乙的另一層身份。
“希望馬良能度過這一關吧,也算是一次教訓。”馬應涂搖頭道。
此時的宗師們都沒意識到,馬良已經付出了生命的教訓。也許他們想過蘇乙會讓馬良死,但絕想不到會這么快。
“演員蘇乙你好,第一單元《津門第一》第六幕演出任務——快意恩仇已完成,演出評價:出色;獲得獎勵:20導演分。”
“演員蘇乙你好,第二單元《一代宗師》第四幕演出任務——勝者為王已完成,演出評價:驚艷;獲得獎勵:50導演分。”
去鄭宅的路上,蘇乙在終端中收到了兩條完成演出任務的消息。
尤其是第一個任務,積壓已久,沒想到在弄死馬良后才算完成。
不過想想也對,他現在的狀態,才算是仇人清零了。
至于又獲得了一個驚艷的評價,蘇乙已沒有任何驚喜,只覺得心安理得。
這是他拿命拼回來的,他應得的。
“原本還打算多留幾天,陪你聊聊天,唉,沒想到戰局突然有了新的變化,我只能在祭拜完老爺子后,就立刻前去熱河了。”車上,劉海清深深嘆了口氣道,“小耿,我走以后,你千萬千萬要老實養病,別瞎折騰了。”
“這叫什么話?我什么時候瞎折騰了?”蘇乙就不樂意聽了。
“你問他,你瞎折騰了沒。”劉海清沒好氣指了指前排開車的一線天。
一線天從后視鏡上瞥了蘇乙一眼,道:“耿爺,天底下再沒比你更能折騰的人了。”
“……”蘇乙嘆了口氣,“得,你們嘴多,說不過你們。”
“身體要緊,千萬不能拿來開玩笑!”劉海清正色告誡道,“自古成大事者,不乏奮不顧身的,但絕不包括你這樣的亡命徒!小耿,你可千萬不能再不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了。”
“我有嗎?”蘇乙有些郁悶,他覺得他做事也算老謀深算,沉穩有加了,怎么就給人留下亡命徒的瘋狂印象了?
“耿爺你有。”前面的一線天插嘴道。
“開你的車!”蘇乙沒好氣道。
一線天咧嘴笑了笑道:“海清你多說說他,你不在,他誰的話都不聽。”
“好像他聽我的話似的。”劉海清無奈看著蘇乙,“這樣,我也不多要求你,一個月,你起碼老老實實休養一個月,這總能做到吧?”
“我盡量。”蘇乙含糊一聲。
一個月?
開玩笑,熱河都打起來了,他怎么可能還要等一個月?
一個月后,黃花菜都要涼了。
“現在你風頭太勁,沉淀一段時日其實對你更有利。”劉海清勸道,“尤其你剛殺了馬良,韓復渠可不是個饒爺的孫子,我猜他很可能要報復你。這可是個實權軍閥,手底下網羅了不少亡命之徒,你要小心。”
“我借他倆膽兒!”蘇乙冷笑,“再說他的勢力在魯地,想要來津門對付我也鞭長莫及。反倒是哲彭人,我殺了太田德三郎,他們卻沒什么動靜,這讓我反而有些不踏實。”
“太田德三郎的尸體已經被哲彭人領走了。”一線天再次插嘴道,“下面的匯報說,領尸體的是太田德三郎的家人,哲彭駐屯軍的人沒有出現。”
“哲彭人對自己也這么薄情寡義?”劉海清冷笑,“還真是沒有人性的民族啊。”
“我總覺得哲彭人在憋什么大招。”蘇乙皺眉。
“也許是你想多了。”劉海清道,“據我所知,哲彭駐屯軍的總司令中村孝太郎除了在平津到處點火搞小動作,制造動亂,配合熱河的軍事行動,也在一直在謀求調任,想要回到哲彭本土去。現在津門的哲彭人政局混亂,人心思變,哪兒有心思理會一個小小的太田德三郎?”
中村孝太郎要走了?
蘇乙神色有些古怪。
按照原本的事態發展,中村孝太郎要在明年三月才會回到哲彭本部去,接替他的人便是臭名昭著的梅津美治郎。
但現在,這個中村卻要提前一年多就離開。
該不會是被自己嚇走的吧?
但中村孝太郎走不走,其實不影響哲彭人對付自己,因為蘇乙很清楚,現在自己在哲彭人中最大的敵人是和知鷹二。
這個人不像是之前的三野百吉和松室孝良,他似乎是一門心思想要拉攏自己為他所用。
也不知道這個哲彭人哪兒來的信心。
而且蘇乙截至目前為止殺了不少哲彭人了,和知鷹二這種老特務,肯定會非常懷疑是蘇乙所為。
所以這個和知鷹二怎么還想著要“招安”?
難道不應該直接人道毀滅嗎?
不過對方愿意懷柔,蘇乙自然也樂得拖延。
現在,還不是他和哲彭人徹底結成生死大仇的時候。一旦惹得哲彭人鐵了心也要殺他蘇乙,那蘇乙還真不見得能逃過一死。
三人說話間,便到了鄭宅之中。
然而奇怪的是,鄭宅此時的氛圍卻不大對勁。
要是照著原來,蘇乙一到門口就會有人迎接通傳,然后管家區伯會立刻趕來迎接他。
現在鄭山傲去世,沒人來迎接蘇乙,蘇乙倒也可以理解,絕不會強求。
但所有的人都對蘇乙露出警惕、敵意、憤怒甚至是鄙夷的神色,這就不對了!
“不對勁啊小耿。”劉海清也看出了不對,急忙小心提醒,然后手悄悄在后面做了幾個手勢,示意身后一直跟著他的警衛隊小心警戒。
蘇乙皺著眉,心里頭沒來由地生出怒火來。
無論是誰想搞事情,都不該在老爺子的靈前搞,這個人都死定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誰在搞什么鬼名堂!”蘇乙冷冷說著,闊步昂首走進了大院之中。
剛走沒多久,蘇乙等人就被鄭山傲的一群徒子徒孫們給攔住了。
“耿良辰,這里不歡迎你!”
“呸,虧師父生前對你那么好,誰知道喂出一個沒良心的狼崽子!”
“別以為自己能一手遮天,我們不怕你!”
“就是,什么津門大俠?啊呸!我看是津門大禍害!”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痛罵著蘇乙,氣氛逐漸變得劍拔弩張,且火熱起來。
“都住口!”
不等蘇乙說話,這些徒子徒孫們后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人群分開,頭戴孝布,已經換了常服的林希文滿臉悲痛地從后面走了出來。
“事情沒有定論,大家不要先入為主!”他看著蘇乙,眼神中有痛惜,有不信,情緒層次飽滿分明。“耿良辰到底做沒做過,我們得給他一次當面解釋的機會!萬一真不是他,我們豈非冤枉了好人?”
“林師兄,你就是太善良,把人想得太好了!”一個弟子站出來悲憤道,“除了耿良辰,還有誰會做出這種事?殺了區伯,燒了師父的遺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就能把師父一輩子打下來的基業占為己有?你想不到吧耿良辰,人在做,天在看!林師兄親眼看到你的手下……”
“區伯死了?”蘇乙本來一直冷眼旁觀,就像是看著一場鬧劇般,只是眼神森寒,毫無溫度。
但聽到這句話,他的眼神終于有了波動,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森然。
之前說話的弟子冷笑:“裝什么裝?區伯難道不是你殺的嗎?你得知師父最終把武館和家業傳給了林師兄和董師兄他們兩個,沒你的份,于是你就殺了知情的區伯,還燒掉了遺囑!只是你想不到吧?區伯和林師兄關系最好,他竟在正式公布遺囑之前,把遺囑的內容已經偷偷告訴了林師兄!”
蘇乙面無表情,眼神微瞇,看向了林希文。
林希文滿眼悲痛,盯著蘇乙大義凜然道:“耿先生,你是師父的義子,你是津門大俠!人家都叫你小孟嘗!我不相信你做過這樣的事情,哪怕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我也不信!但區伯不能白死!你要洗脫你的嫌疑,你就必須當著大家伙兒的面,回答我三個問題!”
蘇乙盯著他,眼神冰冷。
林希文接著道:“第一,你是不是想要師父的武館和房產?”
蘇乙緩緩開口:“你是于學忠于司令的副官,我也不好現在就把你給活剮了。不過沒關系,我讓于司令親自來一趟,讓他給我耿某人一個交代。”
“海清?”他回頭看向劉海清。
“我去打電話!”劉海清深吸一口氣,回頭對自己帶進來的人道:“吹哨,集合,所有人,暫時都聽耿良辰的指揮!”
“是!”
跟在劉海清身邊的人立刻掏出口哨放在嘴里,“嘟嘟”地吹了起來。
口哨發出尖銳的聲音,響徹大院。
“耿良辰,你什么意思?”林希文臉色變了變,忍不住提高聲音喝問道。
“你最好閉上你的嘴,一個字也別多說,不然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蘇乙突然怒目圓睜,指著林希文怒喝,舌綻春雷,指尖都快戳在林希文的臉上了,如被激怒的雄獅般,氣勢驚人。
咔嚓!
他話音剛落,跟蘇乙進來的手槍隊成員們齊齊掏槍,十多把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準了林希文的腦袋。
“你再說一個字試試,哪怕一個字!”蘇乙指著林希文怒喝。
林希文臉一陣青,一陣白,牙關緊咬,被蘇乙暴怒的氣勢所攝,竟真的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耿良辰,你……”之前跳出來指責蘇乙的那個弟子站出來又要再次說話。
“斃了!”蘇乙厲喝一聲。
一線天直接開槍,一槍打爆了這個人的腦袋。
滿場皆靜!
下一秒,數十持槍特務沖了進來。
劉海清的副手一揮手:“把這兒圍了!一個人都不準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