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一聽，用帶著吃的滿足的聲音哼哼問：“火車票貴不貴？”
陳有福想了一下，點頭。
“那不就是了。”白曦：“這驢肉粉絲就這里有，坐那么久的火車來，不多吃兩碗，那不是虧了？！”
“下次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白曦一副來都來了，別浪費的語氣。
“呃……”陳有福愣住，這話聽著好像沒錯，可細細一想，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一人吃一頓兩塊六呢，七個人得多少，都是姑奶奶掏錢，他們哪里好意思不是。
要知道，兩塊六在鄉下至少得掙一個月呢。
“你不想吃啊？你要是不想，你明天自己拿糧票去國營飯館，我們幾個來吃。”
白曦話落，陳有福立馬搖頭擺手：“沒有，沒有，姑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白曦已經大跨步往前了，其他人也跟上，陳有福急忙小跑跟上去，著急道：“姑奶奶，我吃，我吃啊……”
其他人一見，樂了。
白曦這一路上直到回到國營招待所都沒有搭理陳有福。
第二天，帶著一行人又去逛了百貨大樓，又去逛了公園，還特地去了一趟電影院。
可以說，不管一行人去哪里，總會招來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
陳有福幾個大男人一起出行，也不會有人太好奇，可中間加了白曦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這隊伍就有些奇怪了。
第一次看電影，陳有福幾個激動的很，白曦倒是無感，她在黑暗中摸著牛肉干和小倉鼠一樣的嚼著。
她以前歷練的時候什么場面沒見過啊，之所以會來這些地方，主要也是帶著陳有福幾個見見世面。
白曦有些遺憾，要是帶陳蕊來的話，她應該會很高興的。
算了，等陳蕊有空的時候，自己帶她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白曦說到做到的又帶隊去了小巷子里找小攤子吃東西。
老漢其實也是猶豫再三，畢竟一窩人呢，但是有白曦這個小姑娘在，那幾個人對小姑娘又是恭恭敬敬的，昨天聽話里意思也是下面來的農民，不該有什么壞心思。
當然，主要也是白曦一行吃一頓讓老漢能有不少錢，賣的也快，這一想，也就照樣出攤了。
白曦一連吃了四天，這才勉強作罷。
如果不是老漢這里除了驢肉還有羊肉和鴨肉鴨腸粉絲湯，估計白曦也不能一連吃四天。
看到白曦花錢如流 水，陳有福臉上肉疼的表情怎么也藏不住，姑奶奶一個人也就罷了，帶上他們幾個，這不是浪費么。
但是白曦可沒有管，要是陳有福開口，她就用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那你別去了！”
“那你別看了！”
“那你別吃了！”
不過逛百貨大樓的時候，幾人湊錢抽湊票的，給白曦買了一套法蘭絨的衣服。
這衣服別人穿著可能就是一般，或者秀氣，可白曦上身，毛茸茸的料子，配上白曦圓乎乎的小臉，圓溜溜的眼睛，笑起來精致的眉眼彎了彎，簡直和年畫上的福娃一樣。
路過這處柜臺的不少人看到，都下意識的駐足朝白曦看去，更是讓一些條件好的人掏錢買走了一套半條的。
白曦可沒想讓幾個破費，不過李有才幾個是商量好了趁白曦沒注意的時候開票交錢后才讓白曦試的，尺碼不合適可以換，但是退錢就不行了。
于是，白曦只得收下。
看著幾個大男人或是靦腆或是興奮的露出開心的笑容，白曦心也跟著被暖了。
終于，陳有福不再念叨了，畢竟大家來一趟也孝敬了姑奶奶啦。
這一套花了六十塊錢和七張工業券呢。
回招待所的路上，白曦和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細細一聽，其實是白曦說，幾個人聽。
五天時間里，白曦帶著幾人在省城一陣晃悠。
有一次路過一個工廠，正好碰上下班時間。
廠大門一開，那些穿著制服的工人就三三兩兩的說說笑笑的出來，即便是騎著自行車的，也能結伴兩三輛一邊騎著一邊并肩聊上幾句。
那整齊的天藍色勞動布外套，同色同質地的褲子，不管男女臉上表情都那么的驕傲神氣，倒是讓陳有福幾個看著羨慕的很。
白曦見狀，隨即問：“你們也想進工廠？”
七人里，有人點頭，有人搖頭。
李有才的點頭的人，不過他回答：“姑奶奶，我倒是不想進工廠，就是覺得那自行車挺好的，但是自行車票太少了。”
進工廠，據說年底如果什么表現優秀，是會有可能獎勵自行車票的，如果有了自行車票，姑奶奶去哪里就都方便啦。
“我聽說，工廠還有發紅糖票的。”有個村民羨慕的說道。
“還有發什么法式長條面包的呢。”
這個說完，很快就有人接話道：“還有那些勞保手套啊，還有些據說是得有 工作證才能買的東西。”
陳有福：“我是不想進工廠的。姑奶奶，雖說進工廠有城里戶口吃商品糧，可現在城里吃喝還不如咱們村呢。”
其他人一聽，紛紛點頭，可不是，城里可不能把雞鴨和蛋都吃膩了。
現在城里人做飯照樣得用稱量著米下鍋，要是城里人生活好，哪里會跑他們村里買東西不是。
當然，如果說沒有白曦的話，村里現在條件沒這么好的話，大家可能一聽有機會進工廠，就一窩蜂的報名去了。
“至于說那些東西，等我們村里條件再好一些，咱們可以和城里人換啊，他們需要我們鄉下的吃喝，咱們不怕換不出去。”
這話讓大家紛紛點頭，李有才接話，他看了看周圍，然后低聲道：“不用進工廠也行，等咱們年底賣雞鴨的時候，我和市供銷社的人商量一下，要是有多余的指標，勻我們一些也是可以的。”
李有才說完，白曦特地賞了他一記贊賞的眼神：“不錯，果然變聰明了不少。”
李有才被白曦夸，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姑奶奶，這話也是村長提點我的。”
“小柳啊？”白曦了然，別看小柳啰嗦，但是腦子還是很靈活的。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