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也氣沖沖地上來，怒目看著付旭東，拍拍鞏彤秀的肩，“小秀，你有什么問題，直接說，阿姨給你撐腰。”
付旭東的臉色更白了。
付旭東就這么忐忑地看著鞏彤秀，頭一次發現，鞏彤秀可以決定他的未來，他的人生。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覺得羞惱，又覺得難堪。
他從來看不起，看不上的女人，就因為傍上了一個她都沒有傍上的季家人，結果，鞏彤秀就可以決定他的未來。
他知道，只要季老先生說一句話，他立馬就會因為各種原因被辭退，甚至，下一秒就會被直接送到監獄。
他看著鞏彤秀，臉上漲得通紅，“彤秀……我剛剛的那些話，也不是真心的，一頁夫妻百日恩……”
鞏彤秀也在看付旭東，頭一次覺得面前這個男人陌生得可怕。
和她曾經在學校里認識的那那個男人，完全不一樣。
她曾經認識的應該是那個精神奕奕，理想遠大的精神少年。
可面前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未來忐忑不安，又想維護自己的未來，還要自己的面子。
這樣油膩的一個男人，哪里像是她曾經喜歡過的那個少年？
她所有的其他情緒都沒了，她淡淡道，“我只是想離婚，還有斐然跟我。”
付旭東大約還想什么，眼里也有些不甘不愿，甚至是惱，可在此時此刻，他僵硬著一張臉，干笑了一聲，連連道，“當然，當然……”
“明天上班了，咱們就去辦手續。”
“好。”鞏彤秀此時竟一個字都不想和面前這個男人多說。
付旭東卻躊躇得不敢繼續開口，卻也不肯離開。
季老先生半點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季老先生旁邊的人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付旭東猶豫了兩下，遲疑著想開口又不敢。
饒夏看了看鞏彤秀，笑著道，“付先生的這套房子賣嗎？”
付旭東臉色微微變了變，怨懟得看著饒夏，想開口罵，看了一眼季老爺子和季老太太，干笑了一聲，又不敢。
他這房子花了二三十萬，饒夏一句話，難不成想從他手中要去給鞏彤秀？
憑什么？鞏彤秀一分錢沒掙過。
他養了鞏彤秀七八年，結果……
“我只是想著，可不敢和付先生做鄰居。”饒夏笑了笑，“誰知道付先生住在這里，我以后會不會‘被’精神失常，‘被’有對象。”
付旭東憋著一口氣，氣得臉色都要紫了。
可這話都是他曾經說過的。
季老太太聽了這個話，再看看付旭東的臉色，頓時就已經明白了大半，哪還有什么不懂的。
看著付旭東的眼里滿是冷意，甚至順便冷冷地掃了季老爺子一眼。
被波及的季老爺子就更加不滿了。
此時此刻，季老先生冷冷地看著自己，付旭東一句話也不敢說話來。
“饒，饒小姐這是什么話，婚內財產，肯定該分給……”
“不用。”鞏彤秀淡淡道，“你那些不干凈的錢，我一分都不要。”
這話一出，付旭東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
饒夏站在旁邊這么看著，付旭東又硬生生將剛剛要出口的話，又生生吞了回去。
差點直接憋出內傷。
饒夏笑了笑，“付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我們想買房而已。”
秦助理看了看饒夏，又被季老先生看了一眼，十分懂事兒的上前，笑著道，“不知道付先生賞臉不，我們季家想買下這套房子。”
付旭東硬生生擠出了一絲笑，“當，當然……”
“怎么好讓季家出錢，我這就和饒小姐去變更。”
饒夏笑了笑，“付先生是覺得我想白要？”
“付先生，饒小姐這點錢還是有的。”秦助理面上也直接冷了下來，“我們會按照市場價給你。”
“還有，付先生付過沒什么事兒，就請不要再來打擾鞏女士，明天直接去辦離婚手續。”
付旭東臉都綠了，還要笑著應，“那，那當然。”
饒夏也補了一句，“付先生，您母親應該不會再來鬧事兒吧？”
感受自己被季老先生冷冷地看了一眼，付旭東擠出笑，“當，當然不會。”
饒夏笑了笑，“那就好，那我們就不送你了。”
付旭東腳下飛快地就要離開，鞏彤秀淡淡道，“付先生。”
付旭東有些怨懟地回頭，看向鞏彤秀，還以為鞏彤秀還要故意在季家兩位面前給自己難堪。
只是，回頭之后，他臉上的表情又變成了討好又忐忑的樣子。
鞏彤秀越發覺得沒意思，將手中的信封遞了過去，“付先生，拿好。”
付旭東臉上的神色一變又變，最后老老實實拿著東西離開。
季老太太瞪了季老先生一眼，擠開了他，站在饒夏和鞏彤秀的身邊，直接將她倆拽走，“我給你們說，男人就是欠收拾，咱們就得硬氣一點。”
“男人如衣服，不喜歡換一件就是了。”
“像這種男人，以自我為中心，真以為還是一百年前呢。大清都亡了，他們還當自己是皇帝呢。”
季老爺子跟在后面，感覺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這話也是在映射自己一樣。
秦助理和后面的兩個保鏢，腦袋已經垂得抬不起來了，只恨不能隔八丈遠，不敢聽到一句話。
饒夏：……
鞏彤秀：……
不過，鞏彤秀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季老太太挽著她的手臂，“我看你比他有出息多了，要不是為了他，怎么可能到現在還只圍著家庭轉。”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卻還要被人以為是什么都沒有做，我們家阿姨們那都是專職工作，還得分工呢，你一人兼數個職業，他們這種臭男人，呵。”
“女人生孩子就是數道鬼門關，他們還以為你理所當然。”
“你可千萬不要覺得結婚是丑事兒，這是你的覺醒。”
“我瞧著他那個樣子，早晚去局子里過年，你可千萬別讓他拖累了小斐然。”
季茵女士也在旁邊，聽到這話，再看看饒夏一臉認同的表情，趕緊道，“好男人也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