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乎沒有熱乎勁兒的包子，還是半葷的，即便是他，也早就不吃了。
可……
可他看著季匪就這么咬了下去，然后細細的咀嚼，不僅如此，眉頭也逐漸放松了下來的樣子…
助理眼睛瞪大到了極致，整個人都要驚得跳起來了。
又微微遲疑了一下，仔仔細細的觀察著自己老板的細微表情。
他看著自家老板吃下了那每一樣食材，甚至任何一個地方都踩在他雷點上的東西，竟然絲毫遲疑都沒有的，就這么……就這么……露出了半點愉悅的情緒？
他差點伸手去戳瞎自己的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這情況，眼珠子都要險些瞪得掉了下來。
一句“臥槽”險些脫口而出。
見老板將那個被扒掉了半邊皮的包子就那么全吃了下去，他都有些瑟瑟發抖了。
滿臉的尷尬和不敢確定。
老板……沒問題吧？
可季匪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他那奇特的眼神，只是垂下了眼簾，看了看桌面上被他扒拉下一點包子皮。
他渾身都抖了抖，生怕下一秒季匪會直接對那點包子皮動手。
他只怕，只怕，只怕立刻要懷疑自己面前的老板是不是被人換了人。
還好，季匪看了一會兒，喝了兩口純凈水，緩緩站了起來，臨走之前，還是又看了一眼那包子皮，這才去廚房和白老先生道別。
助理抖了抖，總算覺得心情舒緩了一下，沒有那么過分的緊張和擔憂。
偷偷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緩緩得松了一口氣。
慢慢跟在季匪身后，小聲問，“老板，我們現在去哪里？”
季匪看了他一眼，“所有小學都查了？”
“查了，不單是市區，就是下縣，以及鄉鎮的所有學校都去看了……”頓了頓，助理還是道，“沒有。”
那位小少爺的年歲如今的確應該已經上學，可，被拐走之后的孩子未來可不是一個按部就班的方向。
說句最輕松的，即便是人好好的被人收養走了，只怕也未必會讓他跟其他的孩子一樣按照這個年紀來送上學。
他覺得，這樣找孩子根本不靠譜。
每年被拐，別帶走的孩子，能找到的有幾個？更何況還有這么長時間了。
即便是季家的權勢和地位，只怕也……難啊。
季匪腳下步子不停，“再在內部懸賞提高一些，有消息就立馬去查。不在乎有錯的，”
助理應了下來，“是。”
季匪腳下不停的往出走，走到某一處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另一邊的方向，似乎那個方向的香味最是濃郁，那味道的來源似乎也是那個方向。
季匪收回視線，在一輛停下的黑色車內坐下，“走。”
助理也趕緊坐在前排，司機開車就走。
助理這才將手中早已經準備好的文件，分門別類的送上去，“這是早上的文件。”
季匪“嗯”了一聲，“你再去打聽一下今天早上的事兒。”
助理下意識的想問，早上有什么事，就想到自家老板早上像是魔怔了的樣子，被嚇得直接咽了咽口水，趕緊點了點頭，“是。”
老板應該是很滿意那個包子……吧？
季匪卻是下意識舌尖在唇齒邊緣輕輕擦過，總覺得那種他從未感受過的香味。
他之前從未覺得酸菜是香味……
也從未油渣這種下水，廢棄，格外不健康的東西是香的。
那種，數種東西那么混合在一起，被裹在面里，那樣的東西，怎么可能會是香？
可，偏偏……
他手中握著文件，神色卻是飄忽的有些遠。
或許，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就是美味？
他神色微微恍惚，車門被打開他也沒有反應過來，助理的一聲喊，才驚醒了他。
他一愣，突然看過去，“怎么…了？”
在老板身邊，這么多年，唯一一次感受到他的走神，助理都愣了一下，這才找回了聲音，“老板，到了。”
季匪卻也在這片刻收回了所有注意力，面上重新變得的冷凝，拿著文件從車上下來，遞到了他手邊，大步走進了門。
帶著平日里一模一樣的情緒和狀態，和里面的人握了握手，依舊用著最標準的普通話道，“您好，我是季匪。”
“季先生，您好，您好，聽說您要來咱們s市投資，可真是真是沒想到您竟然是這么年少有為。”
季匪嘴角微微噙著笑，“過譽了。”
“這也是互惠互利，而且，我想，這也是共贏的一種。”
助理也端正了自己的情緒和狀態，瞬間恢復了自己往日的冷靜。
而與此同時。
饒夏正在和林子朔，小丫數錢。
至于林子昂，林子昂將板車推回來之后，就被饒夏直接趕走去上課了。
“上學都不積極，你還能干啥？對了，我還沒有找你老師問問成績咋樣。”
饒夏明顯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饒夏：……
她看他這個表情，隱隱不按，沒想到，林子昂竟然會成績不好！
這不是未來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佬嗎？不是應該智商超群，實力不菲的嗎？
饒夏覺得這個問題還挺嚴重的，這要是成績不好，是不是也要棄學？
饒夏看他腳步有點倉促的離開，饒夏深色凝重，看來真的得找個時間去做家訪。
然后重新開始數錢。
饒夏數了之后，又將錢給了林子朔，故意道，“哎呀，子朔，你看看，我數不清。你幫我數一數到底是多錢。”
林子朔有些緊張，臉上有些紅，遲疑了一下，問道，“我？我嗎？？”
饒夏看著他，“你當然可以！”
林子朔微微遲疑，這么多錢，雖然剛剛他很努力要給饒夏幫忙，給林子昂幫忙，可遲疑了一下，他剛剛學會了一點，根本學不會。
這么多的數字，那么大筆的錢。萬一自己數錯了，算錯了……
林子朔頓了頓，明顯還是有些不太自信的樣子。
饒夏將一毛一毛的，兩毛的，五毛的，一塊的，甚至還有零星兩張十塊錢的單獨放開，笑了笑，“這些你認識吧？”
林子朔微微遲疑著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認識。”
饒夏問，“你從1到10不是數得很清楚嗎？”
林子朔也遲疑了一下，輕輕點頭，這個他也是會的，他甚至可以數到更多，但是到底有多少，準不準，他也不是很確定。
“那就好了，你把一毛的都數一下，都數成一摞一摞的十張。一塊錢。”
林子朔點了點頭，還有些遲疑，可到底沒有之前的表情，他開始將錢一點點的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