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鷹門堂主大笑道:“你以為玩什么,是你們說了算的嗎?實話告訴你們,這方圓十里之內,已經被咱們十門八派的弟兄們圍成了鐵桶,你們根本逃不出去。”
恕兒見他們人多勢眾,恐怕兩個人被圍在圈套里兇多吉少,于是訕訕作揖道:“請問貴堂主,難道非要打架,才能放我們走嗎?我們還有生意要談,只是路過西嶺罷了,也沒有主動惹是生非。咱們大家其實都是生意人,生意人何必為難生意人?你們輕輕松松放我們走,我們的生意談成了,再回來西嶺拿銀子來孝敬各位弟兄如何?”
鳩鷹門堂主上下打量了一番這身材嬌小、弱不禁風的少年,見他一副小白臉的較弱樣子,倒是比那諸葛家的小子要懂些禮貌,不禁消了幾分氣焰,指著小白臉說:“你真是那臭小子教了七天的徒弟?”
恕兒拿出兒時在白玉宮中學的禮數,故作恭敬地說:“回貴堂主的話,小人乃是陳國小販,人稱‘樹哥’,真真正正是來蜀國做生意的。途中偶然遇到了諸葛家的少爺,于是我們才結伴同行。小人好學心切,所以向諸葛少爺討教,幸虧諸葛少爺為人和善,才不吝賜教了小人幾天。至于小人為何無意間打贏了武功高強的西魔主公,小人自己也捉摸不透。小人真真正正不是有意要與西魔主公比試,只是為了保命,才不知怎么,居然贏了他!小人也委實覺得冤枉,覺得委屈……”
鳩鷹門堂主聽這小白臉一口一個“小人”,嗡嗡不絕,腦袋都大了,擺擺手道:“行了行了,怎么一個比一個能胡扯!難道你們只會動口,不會動手么?”
骷髏門堂主煩躁道:“再廢話,太陽都該落山了!許堂主,不然咱們就讓讓這兩個臭小子,免得傳到江湖上,該說咱們以多勝少、欺負弱小了。就依諸葛家的臭小子所說,咱們就跟他的小白臉徒弟打!大不了他打贏了,咱們叫他一聲‘主公’又怎樣?他若是輸了,倆人都綁起來扔下絕世峰!”
恕兒看了看四面八方圍過來的西嶺盜匪,又看了看胸有成竹、眼中含笑的諸葛從容,不知是該為了可以練手打架而興奮,還是該為了這樣以命相搏的賭局而害怕。恕兒尷尬道:“兩位堂主,咱們有話好商量。不如若是小人我打輸了,我立刻回陳國取銀子來孝敬各位?畢竟把我們扔下絕世峰,你們可也得不到真金白銀的好處。至于多少銀子,各位開價就好。”
鳩鷹門與骷髏門的堂主對望了一眼,鳩鷹門堂主對恕兒說:“扔你一個小白臉下去也確實沒什么好處,但諸葛家的臭小子,我們扔定了。你若輸了,我們不扔你,只扔諸葛家的臭小子,你回陳國去,取白銀一千兩回來孝敬我們,我們就不再找你麻煩。”
恕兒為難道:“你們若是將諸葛少爺扔下去,我也不會取白銀回來給你們。我們兩個必須一起回陳國,你們才有白銀可拿!”
鳩鷹門堂主挑撥道:“你和諸葛家的臭小子又不是正式拜師入門的師徒關系,何必為了他來跟我們過不去?說到底,你要不是倒霉遇上了他,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
恕兒盎然說:“我雖不是諸葛少爺的徒弟,但他好歹教了我七日武功。我向來知恩圖報,既然結伴行、共患難,我又豈能獨自茍活?白銀兩千兩,換我二人命!”
骷髏門堂主笑道:“嘿嘿,許堂主,我看這小白臉膽小嬌弱得很!他能打贏西魔主公,純屬僥幸!咱們十門八派剩下的九門八派輪流跟他打,他肯定會輸!我們何不借此機會,敲詐一筆?”
鳩鷹門堂主指向諸葛從容,財迷心竅道:“白銀三千兩,我就不殺他。”
恕兒答道:“一言為定!”
諸葛從容笑對恕兒說:“我又不是豬肉,怎么還能討價還價?什么白銀三千兩,一分錢都不用給他們。你若輸了,我從絕世峰頂跳下去就是了!可是既然他們討價還價了,咱們也討價還價一次。十門八派,輪番跟你一個人打,著實不公平。公平起見,咱們一天只跟一門或一派的堂主比試,如果西魔主公還有臉來討打,咱們就打十八天,如果他不來,就是十七天。這十七八天里,他們不得來騷擾我們。比武規則與是點到為止,他們若傷了你,就是他們輸。你若贏了,他們就得尊稱你十八年‘西嶺主公’!”
恕兒恍然道:“所以……你是在拿你的命,換他們叫我十八年‘西嶺主公’?”
諸葛從容眨了眨眼睛,說:“也可以說,我是在拿我的命,換你十八年開心。”
鳩鷹門堂主怒道:“什么‘十八年’?我們都還沒答應,你們兩個臭小子倒斷袖情深地肉麻起來!”
諸葛從容撫著狐貍毛說:“我活了十九年了,若真從絕世峰頂跳下去,難道還不能換你們叫她十八年的‘主公’嗎?”
骷髏門堂主不耐煩道:“一言為定!趕緊比試!老子我先!”說著便揮起手里的一節人骨,向恕兒刺去。
諸葛從容喝道:“且慢!且慢!”邊說邊擲出手中長劍,把骷髏門堂主手中的一節人骨打飛到地上。
骷髏門堂主怒視諸葛從容:“臭小子!你怎么比婆娘還啰嗦?”
諸葛從容說:“我徒弟今天早晨已經和西魔主公交過手,所以今天不算。你們明天再來!”
骷髏門堂主撿起地上的人骨兵器,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還是打不過諸葛家的臭小子,幸虧是和他的半吊子小白臉徒弟比,只得無奈道:“明天就明天!”又覺得氣勢上輸了幾分,于是補充道:“明天巳時,絕世峰頂!不,每天巳時,都絕世峰頂!這樣小白臉隨時輸,你就隨時跳下懸崖!”
眾人散去后,諸葛從容對恕兒道:“咱們現在上山,還來得及去絕世峰頂看落日。”
恕兒窘迫道:“諸葛少爺,你怎么還有閑心看落日?難道不該擔心我明天的比試嗎?”
諸葛從容拍了拍恕兒的肩膀,笑道:“你不是想學‘速成’的‘烏衣劍’嗎?烏衣劍一共十八式,你每天學一式,打他們十門八派的祖師爺都綽綽有余了,保證你每天都能活著在絕世峰上看到不同的落日之景。不過我倒也的確有擔心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