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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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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麗的少女啊,你為何哭泣~~銀白的雨霧播撒大地~~”

  老人撫摸著少女精致的眼眸,臉上帶著無比溫柔的笑容,一舉一動十分輕柔,極盡愛意,輕輕唱著如同情歌一般的搖籃曲。

  “老人家”

  突如其來的話語打斷了老人的動作,老匠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緩緩回過頭來。

  站在門前的是一個打扮精致的紳士,以他多年看人的經驗來推斷,這個男人原本的氣質和現在的裝束實在是不搭,雖然衣著得體,舉止優雅,但隱約間還是能感覺得出違和感。

  “哦~~是客人嗎?請進請進”老人放下手中的人偶,輕輕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

  “等一會,我去招待客人”

  咔塔~~

  奇異的聲響中,毫無生機的小巧人偶居然稍稍挪動了腦袋,好像是準備做出點頭一樣的動作。

  “這——”羅德感到有些吃驚,他敢肯定,那個漂亮的小人偶身上,絕對沒有任何魔力存在,但它就是在自己眼前動彈了。

  “呵呵,讓客人見笑了,我們去那邊聊吧”老人好似并不在意這幅景象,脫掉手套,放下了雕刻用的器具,杵著椅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咔塔~咔塔~~咔塔~~~

  隨著老人不便的行動,美麗的人偶好似變得有些急切,伸出小小的手臂,想要去攙扶他,但僵硬的身軀除了發出奇異的聲響外,并沒能成功挪動半分。

  “真是令我大開眼界”羅德由衷的贊美著,摘下禮帽,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老人笑了笑沒有回應,雙手杵著拐杖坐在客人的對面,詢問道:“客人是要定制人偶嗎?”

  “是我之前送給女兒的禮物,她好像并不是很喜歡”

  優雅紳士臉上的苦澀被老人看在了眼中,老匠人輕笑一聲:“是啊,孩子的想法,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怎么能知道呢?我能看得出來,你很愛惜自己的孩子”

  “·······”羅德沉默了一會,他不是沒有應對這種話語的方法,而是語句來到喉嚨中,卻緊緊的卡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來親手為孩子制作一個人偶吧”老人忽然間的提議讓紳士微微一愣,隨即臉上又浮現出了曾經溫和自信的笑容。

  “還望您不吝賜教”羅德站起身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哈哈哈,來吧,讓我們從入門開始,想要學會一門技藝可不容易哦”老人大笑間站了起來,靈活走動的步伐,好似先前遲暮老人的形象只是虛假的幻象一樣。

  “當然”

  老人并未告知自己他的名字,羅德也沒有追問,只是來到了這家店鋪后方的老舊工坊內。

  懸掛在人偶架上的軀干,頭顱,四肢,都十分精美,可以看得出材料都是最普通不過的木頭,工具也只是普通雕刻匠的器具。

  但唯一不普通的是老人滿懷的熱情與發自內心的愛意,純粹,沒有絲毫雜質。

  人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歷練,時光流逝,洗凈鉛華,同時也帶走了那份自襁褓中所誕生的純真。

  老人找回了這份難得的純真,他傾注著自己的感情,每一次刻畫,都源自內心最根本的情感——————。

  刻刀——輕輕劃下。

  咔~~

  精致的人偶手臂上,出現了微不可查的一絲裂痕,羅德停下了動作,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這是常有的事情,不要介意”老人如此安慰著,初學的新人會以微笑,但卻沒將手中小巧精致的人偶手臂扔進垃圾箱中。

  羅德反而舉起了帶有瑕疵的人偶手臂,安裝到了光潔的小巧人偶的軀干上,補齊了她最后的缺陷。

  咚!咣!

  就在他滿懷期待,準備將人偶從架子上拿下,細細觀看的剎那間,連接著人偶與架子的掛架忽然間分離,連帶著初學者的第一份作品一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羅德渾身都僵住了,老人站在一旁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初學者彎下腰,將破碎的人偶一塊一塊的撿起,扔進了垃圾箱中。

  無論如何傾注感情,意外總是會發生,對嗎?

  羅德臉上的表情重新恢復了原樣,他重新拿起了一塊早早準備好的木料,重新拿起了雕刻的工具。

  老人仍舊未說話,他離開了工坊,輕輕的關上了大門。

  一個年輕,強壯的英武騎士出現在了眼前,他有些猶猶豫豫的開口詢問:“沒事吧?我剛才聽到了不小的動靜”

  亞隆不免有些擔心,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大主教對一件事情如此傾注心力,都已經悶在工坊里快有四天的時間了。

  “沒關系,這是常有的事情”老人說著,手中握著拐杖慢悠悠的朝店鋪走去。

  “就算是一塊木頭,一個石頭,如果生來就有缺陷,也是會生氣的,就像是我們的孩子一樣,生為人父,生為人母,既然將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就有義務讓孩子開心,不是嗎?榮耀的騎士”

  “·······”亞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老人這幅神神叨叨的話語,只能回過頭,看向了工坊的大門。

  咔~~嗒~~咔~~~嗒~~

  突如其來的聲響吸引了騎士的注意力,一個小巧的人偶正如初生的孩子一樣,學習著如何行走,一張一閉的精致小嘴好像是在學習如何說話,如何擺出似人的表情一樣。

  美麗的外貌,完美無瑕的身軀,得體的衣著打扮,很難將這個小小的人造物當作是虛假的人偶,看久了,甚至會產生,這個孩子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這樣毫無根據的錯覺。

  亞隆趕忙甩了甩腦袋,將這個荒唐的念頭拋之腦后,一個沒有任何魔力波動的“死物”怎么可能活過來,開什么玩笑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老人挺神秘的,從外表上看起來完全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暮遲老者一樣,但直覺卻給予了他完全相反的答案。

  但——無論亞隆如何探查,就算隱秘中用上了精神魔法,依舊未能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這才是讓騎士最毛骨悚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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