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都貼到跟前說了，劉平蒼自然明白，這是真的在對他說。
只不過……
劉平蒼的腦回路，實在是與一般人不一樣。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冒出來一句：“不是要錢吧？”
聽到他這一句話，小丫鬟一陣錯愕。
好在，劉平蒼說完之后，也自知失言，忙不迭補充道：“開玩笑，開玩笑。”
話雖如此，他在心里依舊嘀咕：“找我要錢我就讓他去找趙杰，不管怎么說，是趙杰請我來，這種事情總不能讓我出錢……”
心里想著，劉平蒼跟在小丫鬟的身后一路穿過人群。
許是因為樓下的脂粉氣太重，劉平蒼一直皺著眉頭，而且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不知不覺之中，就跟著小丫鬟一路走上的一樓大堂正中的舞臺上，他這才反應過來。
不止是他一臉懵逼，就連臺下的眾人，有些不明所以，一個個不僅嘀咕起來：難道說，姑娘選了兩個下聯？
畢竟，幾個上得了臺面的人都知道，今天晚上，乃是孫志行出頭的時候。
此時，孫志行正在臺下站著，臉色有些難看。
今天這個臺子，他是不能上了。
丟不起這個人！
堂堂府軍后衛指揮使的兒子，參加這種事情，竟然還沒有拔得頭籌！
而且，不僅沒有拔得頭籌不說，還被劉平蒼壓了一頭。
這可就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哼！”
重重的哼了一聲，孫志行冷聲說道：“趙大人好手段！”
趙杰也是不明所以，皺眉說道：“孫公子且等等，許是誤會了。”
“誤會，你當本公子是傻子？”
“且等等，本官去問問。”
趙杰正要去問，一個小丫鬟湊了過來，嬌聲說道：“孫公子，東家說請您稍等片刻。”
“我等個屁！”
孫志行一肚子火氣，臉色難看，一甩袖子，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臺上老鴇的聲音響起。
趙杰看到老鴇對他使眼色，心念一動，想到某種可能性，連忙拉住孫志行，勸道：“孫公子且等等，此事定然有個說法！”
孫志行一臉怒容，但是面對趙杰，還是給了他一個面子，不情不愿的站在趙杰的身旁，口中說道：“趙大人，我等你的說法！”
話音剛落，就聽臺上的老鴇嬌聲嬌氣的說道：“諸位大爺，承蒙諸位才子不棄，寫出了諸多佳句。”
“咱們姑娘看來看去，選中了一篇。”
臺下之人，一個個看著劉平蒼，目光火熱。
好家伙，沒想到，劉平蒼這小子最近運氣這么好！
臺上，劉平蒼的表情卻看不出有什么高興。
畢竟，他不是很愿意出風頭。
而且，心里撲通撲通的，總是覺得有些不妥。
“不過，咱們姑娘除了選中了一篇好的，好選了一篇不好的！”
什么？
還有不好的？
這是啥意思？
一時間，圍觀之人，不由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而臺上的劉平蒼，則是心里咯噔一聲。
明白了。
那一篇好的，肯定與他無關，至于那篇不好，一準就是說他！
也就是說，這是讓他丟人現眼來了！
想讓小爺丟人，門兒也沒有！
清醒過來，劉平蒼在人群中開始尋找趙杰的身影。
這件事情，他需要一個解釋。
片刻，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趙杰。
趙杰看著他，笑瞇瞇的對一旁的孫志行說道：“孫公子，此事的說法，你覺得如何。”
孫志行也不是傻子，聽到老鴇的話，也明白了這玩兒的是什么，心里美的都快冒泡了。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有些矜持，強忍興奮，沉聲道：“勉勉強強吧。”
明眼人都能從他的眉宇間看到他的興奮已經要抑制不住。
若是劉平蒼在他身旁，定然要回他一句：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劉公子，對不住了！咱家姑娘，唯一看不上的下聯，就是你寫的那一副。咱家姑娘還有一句話要送給公子：不過院試稟生，公子還是好好苦讀，不要自作多情！”
“劉公子，請吧。”
旁人不明白老鴇這句話的意思，可是劉平蒼卻心知肚明……
若是尋常讀書人，出了這么大的糗事，丟了這么大的人，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是劉平蒼并非尋常讀書人，也不覺有多么丟人。
反而笑道：“說的是，說的是，我這就回家讀書去了。”
他本意是不惹事，可是這么一說，倒是讓圍觀之人，忍不住都開始數落他。
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么好踩人的機會，不用可就太浪費了。
畢竟，劉平蒼這次院試案首，雖然沒有人當著他的面說什么，可是背地里，每一個人都是非常的反感。
這種情緒，稱之為嫉妒！
與此同時，聽著眾人們的數落，孫志行說不出的開心，終于不再板著臉，而是刷的一下展開紙扇，翩翩說道：“劉公子，你也無需覺得丟人，畢竟對聯一道講究天賦，非是死記硬背，就能……”
言外之意，劉平蒼能拿下院試的案首，不過就是靠著死記硬背。
這話說的，也不能算錯。
院試又非會試，考取的內容多是死記硬背的東西。
但是他這么說出來，就有些無趣了。
劉平蒼略一遲疑，想了想，還是沒有搭話。
一來，孫志行來意不明，二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早點回家背書比較好。
畢竟，要去國子監……
他是這么想的，但是事與愿違！
老鴇的聲音，再度響起：“另外，跟劉公子說一聲，剛剛小紅請公子上來，不是要跟公子要錢，倒是要給公子一點潤筆費，還請公子收下。”
說著話，老鴇變戲法一樣的手里多了幾個銅錢，往旁遞給劉平蒼。
這手段，就有些打臉了。
不過，劉平蒼也是看得開，倒是真的伸手要接。
在外人看來，劉平蒼是從老鴇的手中接過了幾個銅錢。
可是只有老鴇自己明白，事情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兒。
她的本意，是把銅錢灑在地上，借此羞辱劉平蒼。
只是當他的目光和劉平蒼對視的時候，劉平蒼目光，讓她根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