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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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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林。

  一片雪松林。

  一片繁茂的雪松林。

  白晝張大了嘴巴,冷風灌進都沒有察覺。

  仿如冰風裂谷般的地勢,突兀的就立起一片雪松林。

  挺拔的松樹枝椏上連綿一層起伏的雪被,綠意從中頑強的鉆出,像是一塊潔白的錦緞上奢侈的鋪滿了碧翠的寶石,那是比翡翠還要奪目的生機的綠枝。

  不止是綠松林,前方更遠還有不同種類的樹木。

  紅雪松的針葉像火一樣在雪上靜靜的燃燒著,陽光為它披上了一條金紗,仿佛一位酒紅發色,皮膚白皙的絕妙女郎,正慵懶的躺在那里,美麗的臉蛋勾勒一絲輕笑,無聲中便勾出人的魂魄。

  被自然眷顧的這一方凈土。

  潔凈的空氣中看不見飛舞的塵埃。

  世界,仿佛一瞬間在白晝眼中活了過來。

  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好像下一刻就會跳出胸膛。

  渾身不自覺的顫動,嘴巴張合,近乎呆滯將手抬起,想要握住遠處,世間碩果僅存的名畫。

  “......”

  ......

  車體的整體情況,楊岳已經簡單的檢查了一遍。

  最嚴重的動力爐幾乎報廢以外,其他的地方看起來像癩蛤蟆身上的疙瘩,但其實都沒有什么大礙。

  楊岳在心中感謝了一遍又一遍溫綸,感謝他將車體造得如此扎實。

  時間到了,正好幾人都陸續返回。

  “情況如何?”

  楊岳問道。

  夏季言搖搖頭:“我沒發現。”

  “我們也一樣。”

  朱赤與嚴霜松也搖頭道。

  “就看白晝的了。他現在還沒有回,應該是有發現了吧。”

  溫泉拍了拍身上的落雪,一屁股坐到一個堆起的小雪包上,從鼻息中發出一聲舒服的聲音。

  “這雪路太難走了吧!累死我了,感覺腿在抽筋。”

  “楊岳,車能修好嗎?我一分鐘也不想走路了。”

  楊岳搖搖頭:“動力爐為了逃出暴風,過載太久,現在還不敢開啟。”

  溫泉悲鳴一聲:“那我們豈不是真的要步行最后一段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楊岳招呼著幾人,將車廂上的行李裝備搬下車,為接下來的行程做好準備。

  返回車上,牧芷蕾正在整理她的標本,包括剛剛采集的雪水。

  “你這些就放在車上吧,只需要戴上采集器就行了。”

  牧梓蕾‘嗯’了一聲,靜靜將每一個標本小心放好,視若珍寶,根本沒注意楊岳。

  楊岳尷尬一笑,撓了撓頭,轉身走下車,嘴里嘀咕道:“白晝這小子,怎么還沒回,讓全部人等他一個。”

  旁邊的衛醫生靜靜將自己的醫療急救器械全部整理好。

  一路到現在都沒有用上,那最好接下來也不要用上了。

  一點火星濺出,在半空中就熄滅,染上了細小的霜花。

  白晝呼呼一大口將剛加熱好的肉干湯一飲而盡,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一塊腌制肉干,加上水和調料燉煮,就是這冰雪荒原最美味的食物。

  “你是說,你看到了一片森林?”牧梓蕾追問道.

  白晝瞥了一眼楊岳,暗笑一聲:“過去就能看到了,我說也說不清。”

  “嗯。”語調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她的眼神亮了許多。

  “好了,好了!現在可不是閑聊的時候,吃飽喝足好上路了。運氣好,明天或后天,就完成任務,可以返回了。”夏季言插話道。

  “先去目的地,再說吧,還不知道任務到底怎么完成。”

  ......

  八人踏雪前行,留下一條長長的腳印。

  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將一切都掩埋了,仿佛塵世間只剩下碩碩寒風。

  八個人的前進速度比他一個人要快很多。

  他想起前世的企鵝走路。

  前面帶頭的企鵝把軟踏踏的冰雪踩實,這樣后面的企鵝走起來就會輕松、穩當一些,而且更節省體力。

  白晝他們現在也是這樣做的。

  “就在前面了。”白晝道。

  幾人加快步伐,走過這一段高坡路,順著光線,望得很遠。

  一顆顆高聳入云的雪紅松樹傲立在大雪地中,無畏嚴寒,堅定不移。

  在落雪的枝椏間,鮮艷的紅針葉仿佛是在燃燒般的美麗。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震撼人心。

  很難想象與相信,在路過了無盡的雪原后,會在終點看到這樣一副只存在于畫卷中的景色。

  “好,好美!”

  牧梓蕾眼神迷離,無意識的伸出手,似乎想將這一切抓在手心。

  幾人心中不約而同的升起一絲惋惜。

  ‘這樣美麗的地方,為什么會在離冰汽城如此遙遠的彼岸。’

  白晝一馬當先,沿著斜坡滑落,穩穩落在地面。

  其他人沒有他穿著厚衣服依然靈活的身姿,小心翼翼,一個接一個,慢慢爬下。

  高聳入云霄的挺立雪松林中。

  細碎的雪花飄落。

腳在在積雪上發出‘吱呀’的聲音  寒風在林間穿行,卷落枝椏雪塵,噗撒撒落了白晝一身。

  輕輕搖了搖頭,白晝沒有將雪抖落。

  累積太多的雪,只需要一絲輕輕的動靜,就會似雪崩落下,將人變成雪堆。

  靜謐的密林間,仿佛能聽見前面人的呼吸聲。

  但無人說話,似乎害怕打破這一份寧靜。

  牧梓蕾輕輕彎下腰,想將一顆雪松附近的雪扒開。

  “我來,我來,”跟在她身后的楊岳趕緊上前兩步,將背在身后的一個折疊工具打開,變成一把鐵鍬。

  挖了兩鏟,一朵悄然綻放的雪白花朵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

  “雪棘花。”牧梓蕾輕輕將花瓣摘下,放在鼻尖輕嗅,然后將花朵遞給醫生。

  “是一種很好的藥品。”

  醫生接過花,放入包中。

  “那我們再多找一點?”

  幾人停下腳步。

  到了這里,就是牧梓蕾這位生態學家的主場了。

  牧梓蕾思索一會,說道:“沒有必要,根據雪棘花的習性,這一大片區域應該都適合他生長,屬于比較常見的一種植物。”

  “那就繼續向前,今天太陽落山之前必須找到一個可以休憩的地方。”

  “還是我來帶路吧。”白晝道。

  “楊岳,你指個方向。”

  楊岳想了想,指著前方。

  白晝看了眼屏幕,正中紅心。

  越往前走,雪松愈發密集,仿佛前面的土地更事宜它們的生長。

  而高聳的雪松反過來,也阻擋了風雪的肆虐,形成了某種防寒效應。

  溫度居然比起進來時提升了兩度。

  “前面的環境應該更好。有更多種類的植物生存下來。”

  “可是,為什么呢?”

  他們沿路的時候,也路過一些曾經的森林,但無一例外成為了堅冰中的枯木。

  運回冰汽城的伐木工廠也要先融化才能切割。

  而這里的樹,雖說是最耐寒的雪松,可也張得太茂盛了,簡直像有某個東西在給它們提供源源不斷的生命力。

  白晝活動了筋骨,特別是冷得快失去知覺的腳趾頭,道:“到了目的地,就一切都清楚了吧。”

  “我看過消息,保存種子是需要溫度的,在極寒條件下,生命力在頑強的種子也會死去。”

  “所以在樹林的某個地方,應該有一個源源不斷提供熱源的地方。”

  “有什么東西可以連續不斷供能七十年啊,蒸汽能量塔也要燒煤才行啊?永動機嗎?”

  “那可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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