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阿迪,躺在那一張破舊的木床上,渾身的腫脹已經讓他的整個身體都麻木了,而潰爛則是讓整個身體都發出一股腐臭的味道,
被抬到這個地方已經兩天了,期間,倒是有神官來治療了幾數次,但效果不是很明顯,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嘴唇腫脹,送來的食物根本難以下咽,哪有自己妻子照顧的仔細周到,
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死在這里,和這一群腫脹的家伙一同在這里腐爛,沒有人會在意自己,
自己的妻子還懷著孩子,自己如果在這里死去,那以后自己的孩子與妻子該如何生活啊,
不行,自己不能在這里待著了,自己要出去,自己要去找妻子,自己要活著!
獵人阿迪掙扎的要從那簡陋的木床爬起來,但疾病的折磨,早已經將他那強壯的身體侵蝕著異常的虛弱,哪怕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但就連起床這樣簡單的動作,都辦不到!
獵人阿迪想要放聲的嘶吼,來發泄自己內心的抑郁憤恨,但那腫脹的嘴唇只能讓他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野獸,拼命掙扎的發出吼叫聲,
嘶吼的發泄了幾聲,徹底的將獵人阿迪那僅存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了,此刻的他除了能轉動的眼睛證明他還活著,其他的軀體是真的不受指揮了,哦,還有那略微混沌的腦子,
看著那不在掙扎嘶吼的獵人阿迪,一個看著全身嚴重腫脹,腰間長滿如同葡萄串一般膿包的病友,用一種充斥著特殊韻律的語調開口說道,
“祈禱‘慈悲’的神明吧,只有慈悲的萬物原動力之神,才能夠幫助我們解決苦難,讓我們變得更加強大,不懼怕任何疾病的侵擾,無論你是丑陋還是弱小,年邁還是善惡,都將感受到慈父長輩般的包容與接納,”
這個渾身腫脹長滿膿包的病友,越是講述,眼神中的神情越發的狂熱,并且不可思議的翻動著那腫脹的身軀,從那病床上翻下到地面上,
或許是因為全身腫脹的原因,這個病友看著異常的高大,他環視著那一個個癱在簡易破舊床上的病友,然后用那狂熱且詭異的話語繼續說道,
“萬物皆腐,眾生不滅,讓我們一同來感受慈父一般的愛吧……!”
被這疾病折磨的發瘋絕望的病人們,看著那在地面上來回踱步,吟唱著一些神秘詭異話語,絲毫看不出一絲受疾病困擾的病友,立刻眼睛泛著渴望且瘋狂的精光,
自由的行動,不在懼怕疾病的侵擾,不正是現在最夢寐以求的事情嗎,難道這就是所謂信仰那慈悲神明的結果嗎?
在這個奇幻的世界,由于神明橫行,信仰是很普遍且常見的,而且混亂且繁雜,
尤其是這些普通的居民,更是沒有固定的且堅定的信仰,在這病友那詭異的吟唱中,很快的就有病人立刻開始跟隨著祈禱著那虛無縹緲的神明,…
獵人阿迪,也曾試著信仰過諸多的神明,試圖得到神明回應,但無一例外,沒有一位神明眷顧他,所以他只能成為一名普通獵人,而且,他也不再信仰神明,
但現在,他卻是異常堅定且狂熱的祈禱著,比任何時候都虔誠,疾病的折磨,對妻女的思念,對活著的渴望,讓阿迪特別的渴望著能得到這位所謂慈父般的神明眷顧,
“慈悲萬能的神,我阿迪愿意侍奉我的一切,希望能讓我不在受到這些疾病的困擾,讓我回到我的家庭中,看看我那妻子與那即將誕生的子嗣……!”
很快的,獵人阿迪就感覺到一股神奇的力量,在那干涸的軀殼中升起,就如同那干旱到裂縫的土地,突然迎來了雨露滋潤一般,
隱約間,一道異常慈祥如同已故長輩的聲音,隱約的在腦海中浮現,“疾病將不再困擾你,反而轉變成為你強大的力量,孩子,你已經得到了新生!”
獵人阿迪那原本因為疾病的折磨,空洞無神的眼睛中,此刻間升起了一股異樣的不可思議,逐漸被狂熱代替。
并且隨著他那嘗試著握拳彈腿的動作,越發的瘋狂起來,因為此刻的阿迪,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中充滿力量,無比強大的力量,甚至感覺自己一錘之力,足以錘翻一頭健壯的黑牛。
而與此同時,其他那躺在床上,腫脹長滿痤瘡膿包的病友,也紛紛驚喜的從床上跳了下來,全然不顧那擠破留著濃水的膿包,
“我聽到了‘慈父’的回應了,我將不再懼怕疾病了,”
“我得到了‘慈父’的眷顧賜福了,我的全身都充滿力量,”
“我要永遠的侍奉“慈父”,傳播他那偉大的神跡力量,”
一群眼神中充斥著狂熱,因為腫脹而變得異常壯碩高大的病人,紛紛朝著外面走去,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與最親近的人,分享他們的喜悅。
而獵人阿迪同樣混跡與這群病友中,他已經迫切的想要見到他的妻子,有了這‘慈父’賜予的一身巨大的力氣,就能獵取更多的獵物,讓妻子與待生的子嗣,過上美好的生活。
“你們……,你們怎么都跑出來了!”
守候在修道院外的制服士兵,立刻就看到了那一個個的因為腫脹而變形的病人,從那規定的隔離區跑了出來,急忙握緊手中的武器謹慎而大聲的詢問著,眼神中閃過一絲絲的嫌棄,同時不留神色的后退一步,
畢竟,那腫脹長滿葡萄一般膿包的樣子,怎么看著都不像正常的樣子,戍守在這里的士兵,可是多少知道一些內幕,
“我們已經徹底治愈了,我們要回家,我們要見我們的家人,”
看著那拿著武器,用那厭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士兵,這群腫脹的病人,大聲的嚷嚷著,一股莫名的狂躁在心中燃燒著,…
“你們先等一下,你們現在的狀態,還需要經過神官大人的診斷,才能離開這里,”
看著那靠近的渾身散發著惡臭的腫脹病人,士兵舉起手中的武器,在一次的后退一步,拉開了一些距離,然后大聲的說道,
或許還是感受到這些士兵那厭惡的神情,也或者是突然間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還可能是,疾病感染了那迂腐的大腦,
那個腫脹高大,腰間長滿葡萄狀膿包的病人,突然毫無征兆的就張開手臂抱向了一個士兵,
同時嘴里大喊的,“讓你們鄙視我們,讓你們禁錮囚禁我們,你們所有人都在厭惡我們,現在你們也感受一下我們的痛苦吧!只有感受過痛苦后,才能和我們一起投入‘慈父’的懷抱!”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士兵顯得有點猝不及防,嘴里大喊著不要過來,同時不由的將手中的武器,朝著前方一刺,試圖威脅這個瘋狂的病人,
鋒利的矛頭直接刺破了那腫脹的皮膚,黃色混合著紅色的液體流出,但那病人確實毫不在意,
只見那病人眼神中充斥著瘋狂,嘴里念叨著‘加入我們,一同感受慈父般的溫暖懷抱’之類的話語,結實的給士兵來了一個強而有力的擁抱,全然不顧那被撞擊擠破的膿包,
四散的黃色的膿液,直接噴濺了士兵一臉,包括那正在大喊的張著嘴巴里面……!
也許是這個病人的過激反應,立刻刺激到兩邊對峙的士兵與病人,平常懦弱膽小的病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然后大叫的沖向了士兵,
士兵則是立刻舉著武器做出防御狀態,畢竟誰也不想被這些惡心的家伙來個熱情的擁抱,
一場暴亂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