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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相武一隆與高梨昭之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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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開辦公室窗簾,正午的冬日暖陽穿過窗戶,照亮半邊月牙型的黑色辦公桌。

  “咚,咚”敲門聲響起。

  高梨昭之回身看去,他的秘書推開門,快步向他走來。

  “社長,有人送來一封信,約你去‘料亭’一談。”

  料亭?......高梨昭之蹙額。

料亭是高級料理店使用的名稱,其內設有多個私密性良好的單間,甚至還專門打造秘密通道。高層人士們在料亭內進行密談或會議,是日本自明智時代以來流行至今的政治傳統。直至現代今日,仍然有大量的黨派人士喜歡跑去高級料亭公款吃喝,在酒桌上開會議討論政策  “對方報名字了嗎?年紀多大?”

  “大概三十多歲,男人,他把信送給前臺的接待就走了。”

  高梨昭之拿過來信封,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拆開信封,里裝有一張名片和一封信箋。信上寫著一個比較偏遠的地址,名片是私人名片。

  “相武一隆。”高梨昭之低念,稍作思索回憶,表情一瞬愕然。

  他知道相武一隆這個名字,對方是他父親那一輩的老人。

  高梨昭之驚疑不定,踱著步子,表情凝重地思考了十幾分鐘。

  他想不通,相武一隆為什么突然約他到料亭一談。

  雖然這些年,他在商業領域收獲不俗,有所成就,稱得上年輕有為。但是人貴有自知之明,高梨昭之清楚,以自己目前的這些斤兩,想接觸到高層圈子里的人,還沒有那份資格。

  而且他只是一個安安穩穩做生意的商人,距離大資本等級還差得遠,不應該被那個層面的人重點關注。

  事若反常必有妖,高梨昭之一時間疑神疑鬼。

  別說是他,就算是他的父親得知,相武一隆料亭有約,恐怕心里也得緊張到疑三惑四。

  這不是錢多錢少社會地位的問題,而是相武一隆曾經的身份極其敏感。他曾擔任過東京特別搜查部的檢事官一職。

  特別搜查部,一個令政界人士聞之色變的“錦衣衛”組織,并且這個錦衣衛,可不聽首相和天皇的差遣,而是聽命于更上面那個太上皇。

  “他約談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高梨昭之心情沉重地來回踱步,有幾次甚至都想拿起電話,給他爹打過去問一問,你們是不是攤上了什么事。

  “相武一隆的目標應該是我。”

  高梨昭之苦笑,莫名其妙地,居然被一個身份敏感的危險人物給盯上。好在相武一隆已經退休多年,要是在任的特搜部檢事官找上他,本家得知消息,估計兩家和好都得立馬緊急叫停。

  呆在辦公室里干想也毫無頭緒,高梨昭之微微嘆了口氣,再次看一眼信上的地址,當即動身前去。

  一小時二十分鐘后。

  他開車來到一處遠離城市的偏遠幽靜地區,按照地址,尋找到一家裝潢高級古色古風的高級料理店。

  店門口站著一位男服務員,目光一直在觀察高梨昭之。

  高梨昭之知道,像這樣可供高層密談的料亭,一般都是熟人介紹熟人,不接待陌生面孔,所以在服務員攔住他之前,他先將相武一隆的名片展示出來。

  等候多時的服務員點了下頭,主動為他引路。

  穿過水聲潺潺的幽暗花草長廊,來到一處私密性良好的包廂前,高梨昭之稍作整理衣襟,進門。

  與剛才幽暗的走廊不同,包廂內光線明亮,裝潢盡顯典雅氣派,面積不小,有兩間屋子,一間是供人用餐的長桌,一間是連通獨立庭院的茶室。

  頭發花白的相武一隆就坐在茶室的蒲團上,氣場恬靜地品茗賞景。

  高梨昭之并沒有立刻上前,站在門口,先對著茶室里的人深深鞠一躬。

  “相武桑,您好。”

  這位老人不論是社會地位還是職業身份,都不是他所能怠慢的大人物,高梨昭之表現得非常謹慎。

  “高梨君請坐。”相武一隆伸手示意對方坐在茶桌的另一側。

  得到應允,高梨昭之這才邁步上前,來到茶桌一側,規矩地坐下,然后再微微俯身致意,做足禮數。

  “不愧是高梨家的青年才俊,儀表堂堂,果然不差。”

  “不敢當,您多譽了。”高梨昭之繃著精神,回應相武一隆的場面話。

  他姿態放得很低,主動問道:“相武桑,您找我有何指教。”

  沒有玩彎彎繞繞的啰嗦一套,相武一隆直點主題。

  “我聽說,昨天高梨君和北原君聊了會兒天。”

  高梨昭之頓時大感意外,來之前,他思考過非常多相武一隆約談他的理由:商業合作、工作委托、價值投資、人情交往、介紹朋友,又或者敲詐勒索、威逼利誘等等等等,好的壞的他都想過。甚至來找他提親這種怪事情,他都有設想過。

  但他唯獨萬萬想不到,相武一隆談的事情竟然是北原賢人。

  高梨昭之心里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是的,昨天下午,我找到北原賢人,與他聊了些我的女兒的事情。”

  相武一隆微微頷首,單刀直入說道:“高梨君,你對那孩子有所誤解。”

  高梨昭之已經明白了相武一隆這次約談他的用意。他內心頗為苦澀,這誰能想到,北原賢人與相武一隆還有交情。

  “那孩子父親走得早,一個人孤苦伶仃......”

  相武一隆徐徐道來,高梨昭之態度恭遜傾聽。

  相武一隆講完。

  “您說的其實我都可以理解。”高梨昭之輕嘆了口氣,說道:“但是我無法理解,他將一個女生推下樓梯。”

  相武一隆了解地點了下頭,若非他親眼看到過,北原賢人和雨宮雅柊之間的微妙關系,恐怕同樣難以想明白。這件事就連《周刊文春》都不了解內情。

  “據我調查到的消息,被他推下樓梯的那個女生,自身就不檢點,因為嫉妒心作祟,曾經傷害過他的女朋友。知道了這一點,不難想象,北原賢人后來遇見她,為什么要將她推下樓梯。當然可能有他喝了酒不清醒的緣故,當然也無法排除,是那個女生故意刺激北原君的痛處,先開口傷人的情況發生。”

  高梨昭之沉默,這件事他的確不知道。

  “往事都已成為歷史。”相武一隆語氣平緩:“人會隨著成長而改變。”

  高梨昭之不語,過了會兒,微微俯身說道:“相武桑,是我眼拙了。”

  相武一隆能看出來,高梨昭之心里仍有些不信服,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并非是要強迫高梨君,讓愛女與那孩子去接觸。”

  “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去抉擇,我們這些漸漸老去的人,就別去干涉他們。讓他們憑緣分去發展就好。”

  “二十年前,高梨君不正是如此希望的嗎。”

  說完,相武一隆不再多言,端起茶杯,自顧自地飲茶,給高梨昭之靜心思考的時間。

  他知道北原君和雨宮雅柊的事情,早在北原君參加樂隊比賽之前,他就坐在居酒屋里,親眼看見了他們倆你追我趕,打打鬧鬧。后來經過暗中調查,根據了解到的情報,看懂了更多事情。

  但是,他既不會出手撮合北原君和雨宮雅柊,也不會撮合北原君和高梨家的姑娘。

  他能做的,只是幫北原賢人,把那些拖累他的歷史污點一一抹消,再者,讓高梨家的那幫老頑固閉上嘴,少管閑事,如此即可。剩下的,就讓他們憑彼此各自的緣分,隨緣發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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