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顏看著被打暈后挑斷手腳筋，由四肢被扭曲成麻花狀，然后五花大綁在床板上的人，眉頭緊皺。
“讓一讓。”
莊燮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只見他不知從哪里掏出來網口極小的一張漁網，隨手拉扯了一下，似乎在測試堅韌度，完了之后一撒，把華凌乾整個人給網住，順勢打了個結，跟打漁似的。
漁網的彈性極佳，網口又極小，即便華凌乾變身成老鼠般大小，也沒辦法瞬間脫離出去，這樣一來即便華凌乾從昏迷中醒來，也有反應的時間。
而手腳筋腱被挑斷，手腳盡廢這種比較刁鉆的傷勢，即便是群成員們變態的恢復能力，也不是一時三刻能夠痊愈的。
胡顏咬了咬嘴唇，似乎對這種看上去手段狠辣得近乎故意折磨人的方式有些不適，卻沒有開口說什么。
畢竟她也知道，華凌乾擁有著難言的怪力，又能夠隨意變換體型，對付常人的方法壓根沒辦法把他給限制住。
更何況……
胡顏看向同樣被綁在另一角落，嘴里像一條瘋狗一般發出古怪的“嗚嗚”聲，拼命想要撲到華凌乾身上撕咬的李尚華。
方才李尚華被兩人解綁后，立刻本能地縮成一團，整個人呆滯像是一座木雕，方才華凌乾那熱烈非常的深吻仿佛就像攝魂怪一般吸走了他的靈魂。
直到他的目光緩緩下移，看到被制服倒地的華凌乾，那凝固住的眼珠子才慢慢地恢復了幾分生氣，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在滿是灰塵污垢的臉上沖刷出兩道顯眼的淚痕。
“嗷！嗚嗚嗚！”
李尚華又眨了一下眼睛，似乎終于確認了華凌乾的處境，猛地想要站起身來，卻是一個踉蹌狠狠地栽倒在地上，只見他的左腳腳踝此時高高腫起，估摸是方才撞門倒地時扭到了腳。
他掙扎著挺起半個身軀，用手肘一點一點地挪動拉近和華凌乾的距離，終于挪到了對方跟前。
這次莊燮二人動作很快，兩口槍懟著，從進屋堵住人之后，就快速地上前把對方給制服了，沒有給華凌乾任何反擊的機會。
畢竟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
華凌乾直到被擊暈了過去都沒來得及變身應戰，所以相貌還是李尚華女朋友的模樣。
此時的華凌乾早已被莊燮兩人給弄暈過去了，被扭成麻花的四肢不時微微抽搐著，即便已經不省人事，額頭也因為疼痛滲出冷汗。
李尚華輕輕地抬起手，觸摸著那熟悉的面孔，一開始還輕柔地如同觸摸著情人一般，但慢慢地，觸摸的力道卻是越來越大，像是要在華凌乾的臉上搓掉什么臟東西一樣。
“嗚嗚嗚啊！！”
李尚華的手越搓越用力，嘴里也發出了不似人生的哀嚎，甚至連指甲也用上了，饒是華凌乾那可怕的防御，也被他抓出了幾道血痕，相應的代價則是十個手指頭都快翻了甲。
莊燮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把拉住了李尚華，把他摔到一邊。
李尚華摔了一個跟頭，卻依舊不依不饒地想要爬過來，看那架勢似乎是想要撲上去狠狠地把華凌乾給抓死咬死。
莊燮目光一轉，看向了胡顏。
在放在一般人自然一頭霧水，但是胡顏是誰，小區八卦基站是也，此時的她的異能總算找到了點存在感。
她凝神向李尚華望去。
殺……殺他……快殺了他……
殺人犯……瘋子！他！變態！
小米……殺死！剝皮……死……嗚……
胡顏皺了皺眉，李尚華似乎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此時精神已經有所錯亂。
所以直接讀取出來的信息有些斷斷續續的，胡顏費了點功夫，總算把信息連貫在一起。
李尚華“嘴里”那個叫小米的人，是他女朋友，也是華凌乾頂著那副容貌的主人。
那個女孩子在外界現在大概率是處于失蹤狀態，也不知道警方什么時候能查到，不過即便查到和華凌乾相關，也已經遲了。
因為就在幾日前，這個女孩就已經命喪華凌乾之手了，死狀相當慘烈，是被華凌乾拉到李尚華面前，在頭頂割開一個口子，灌入水銀，一邊沉醉地聽著女孩的哀嚎一邊慢慢地捂住她的嘴巴。
緊接著在李尚華面前，華凌乾像是換上一套新衣服一般，斯條慢理地“穿”上了小米的皮囊 赤裸著“身子”，緩步走到已經被嚇得都成一個篩子的李尚華面前溫柔喃喃道，“華哥，現在我也有你最喜歡的‘氣息’了。”
胡顏讀取組合完情報后，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腳上不知覺地后退兩步，稍稍遠離了暈倒在地的華凌乾，才緩緩地跟莊燮說出讀取到的情報。
莊燮聽完后也是沉吟了半響。
“如果我沒有記錯，華凌乾的變形能力似乎并不需要殺人剝皮。”
“沒錯。”
胡顏模樣就曾經被華凌乾幻化偽裝過，還有此時正在自己臥室呼呼大睡黃毛陸澤杰，更是一小時剛剛被“模仿”完。
足以證明這剝皮并不是他變身的剛需，相反只是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
“那他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報復嗎？”
莊燮挑挑眉，有些不解，按他的思維確實有些理解不了對方這么做的意義。
凝視暈過去的華凌乾良久的胡顏搖了搖頭，“他只是單純想這么做，似乎還因為一點，這樣比較有……儀式感？”
看到這里，饒是這些年來見慣了資料里那些心理變態案例的胡顏，身上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畢竟看著資料時盡管知道是真實事件，但隔著方塊字，多少還會有點看故事的錯覺，現在殺人剝皮的變態就在眼前，沖擊感還是不一樣的。
待到莊燮把兩人都給限制住后，胡顏依舊愁眉不展。
“你說咱們這次會不會又做無用功啊？”
她說的自然是之前那次，華凌乾在他們倆面前“羽化飛仙”的狀況。
“不好說，不過我不知為什么有種莫名的直覺。”
“什么直覺？”
“那就是我們眼前的這個人，似乎被放棄了。”
“什么意思？被放棄了？被誰……你是說，被黃毛放棄了？”
“現在線索亂如麻，只能看什么時候……”
“滴滴滴”
突然一聲信息提示音打斷了兩人的商討。
“是我的。”
胡顏摸出了自己的手機，一看，眼里發出驚喜的光芒。
“你來了信息！”她抬頭看了莊燮一眼，“我的意思是，齒輪來信息了！他沒事！”
齒輪已經接近三天沒有回過兩人信息，雖然不說，但是都對此有所猜測是不是齒輪在半個月對星芒的調查中出了問題。
現在隔了這么久，終于回信息了。
他們早就知道，聊天群每個人的ID只有自己才能發出信息，齒輪回了信息，足以證明他還活著。
莊燮眉頭一挑，走上前去，不由分說地拿過胡顏的手機一看，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
“誒！搶我手機干嘛！我還沒看呢！齒輪說了啥？為啥連著快三天沒回信息？”
胡顏一邊抱怨一邊把腦袋湊了過來看就起來。
齒輪：“一切按計劃進行，順利。”
“啊？就這？拿過來，我來問他！”
胡顏念念叨叨地把手機拿了回來，手指快速地在九宮格上打起字來。
泥塑：“進行得怎么樣啦？星芒到底有沒有問題？為什么連著三天沒信息？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我們這邊已經得手啦！”
巴拉巴拉地三四條信息就發了出去。
然而，等了半刻鐘，齒輪都沒有在回過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