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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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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獄滿員。

  雖然商豐濤殺人案背后可能牽涉神秘組織,但他的瘋狂和墮落,毫無疑問是萬莉雅、張力和萬建川直接造成的。

  通過檢索記憶,三人生時所為,夜明一目了然。各自坑害過的對象,可不僅商豐濤一個。

  尤其是利用職務之便給高利貸做掮客的張力,間接逼死過一家三口,那是眼都不帶眨的冷血。

  總之,沒有一個無辜的,都別去占用輪回位了,留著‘喂’紙妹吧。

  鄭鴻終于認清自己真的死了這一事實,吵嚷著要夜明放他出去。

  這當然不可能,活著的時候就是個干啥啥不行、混世第一名的選手,這下子成鬼了,天知道會破罐子破摔到什么程度。

  夜明本想直接超度完事,早去地府早投胎嘛。但是,沈沉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請他幫助找鄭鴻亡魂的目的,本來就是想給其父鄭東成一個道別的機會。

  在這里就不得不八卦一下,華國頂級商業巨頭的私生活了。

  沈父沈月昇與鄭父鄭東成,二人乃從小一塊玩到大的好兄弟。大學畢業后,二人留在臨州市打拼天下,白手起家建立了東昇時代這個商業帝國。

  財務自由后,人生最高理想就是考古的沈月昇,索性將集團交給鄭東成打理,自己則成立了一支專業考古隊,四處找尋古跡珍寶。倒不是為錢,純粹就是愛好。

  正是這個愛好,最終令他永遠地消失在阿孜雪山。

  鄭鴻的母親生他時難產死了,沈父失蹤后兩年,沈母改嫁鄭東成。一開始純粹就是聯姻,因為只有這兩人結合,東昇時代這個商業帝國才能穩固。

  一般來說,都是叛逆大少爺跟后媽處不好。但事實恰恰相反,從小缺乏母愛的鄭鴻在溫柔和善的沈母這兒彌補了童年缺失。

  反倒是沈沉影,因為父親失蹤之時母親剛巧在長途飛行導致沒接到電話,讓她太早經歷人生中最無助彷徨的一天。這個心結她久久無法釋懷,從而多年都不與母親和繼父親近。

  也是這個原因,連八卦記者都從來沒拍到過這位東昇時代的女太子。反而因為鄭鴻一案,莫名其妙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鄭東成是個標準的嚴父,很喜歡學習好的沈沉影,對智商低到讓他想去測DNA的親兒子鄭鴻,卻是橫豎看不順眼。

  因此,鄭氏父子關系相當糟糕。

  其實,鄭鴻也努力過,但奈何實力不允許。沈沉影則是干啥啥都行、文武第一名,鄭鴻十五六歲的時候徹底淪為妹控。

  小影習武,他跟著練,結果耍個雙截棍能把自己抽得鼻青臉腫。小影學槍,他也跟風,但是十發九脫靶。小影玩賽車,他也跟著玩,然后把自己玩死了。

  在接到商豐濤電話的前幾天,鄭鴻剛剛跟鄭東成大吵一架,老子一氣之下停了他的大額卡。

  他之所以應約去風速俱樂部,目和就是想便宜買下那輛限量販‘紅雷鬼’,送給小影當新年禮物。誰能想到,倒霉催的就那么被弄死了。

  這換以前,鄭大公子也不屑撿那么十幾二十萬的便宜。說起來,一切都是命。

  把靈魂弄沒了,夜明在行。但要讓其顯形,目前還沒學會這一技能。在沒想到好主意之前,暫且就先鎖在魂獄里吧。

  反正,只要夜明不主動在意識中進入魂獄,他就聽不到這貨逼逼。

  “臥槽,我沒眼花吧,這么多零?”

  憑本事賺的錢,沒理由不要。況且,夜明可是最喜歡保持單純雇傭關系的。

  十萬塊酬劃了一半給黃一峰,反正他要買弓箭或別的什么,都是讓胖子找靠譜的老瘦搞,省得到時候再轉來轉去了。

  “不對,你小子昨天是不是搞顏色產業去了?哪個富婆啊,介紹介紹唄。”黃一峰兩條青蟲似的眉毛,抖成了波浪線。

  “滾。”夜明一腳把胖子踢開,一邊往壓力鍋里下大料,一邊吩咐道:“去把烤箱打開,180度預熱。再去冰箱里拿兩顆檸檬切片,厚薄3至5毫米。”

  “苛刻了啊,還3毫米,我要不要給你拿個尺子量。”黃一峰吐著槽挽起袖子,為夜大廚打起下手。

  之前的民宿經營主裝修的開放式廚房不僅很美觀,設備更是相當齊全。

  煎炒烹炸烤燉涮,足足搞了兩個多小時,豐盛的大飯,準備妥當。

  瓏山村老規矩,大飯早早吃,吃完了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聊天看春晚。當然,三五家鄰居湊一塊兒打打牌搓個麻將什么的,那就更喜慶了。

  五點不到,騰小桃就拖著正在打電話的騰大叔,心急火燎地來了。

  “歐巴,峰哥。”

  一進門,扎著雙巴尾、穿了身喜氣桃粉毛衣的騰小桃,甜甜地喊了聲后,一溜小跑沖到餐桌旁,拎起一條炸酥魚就啃了起來。

  黃一峰雙眼就難以自控地挪不開了,像個傻子一樣只知道憨笑。

  騰飛掛完電話,見自己閨女一副饞貓樣,哭笑不得道:“干啥,搞的你爸餓著你似的。”

  “嗯,餓倒是沒餓著,不過,老爸,你做的菜也就我會吃。”騰小桃一邊歡快地啃著心愛的酥魚,一邊毫不留情地對自己親爹的廚藝,吐起了槽。

  “有那么難吃嗎?我覺得還成啊。”

  說著,萬年不變永遠穿一身深灰夾克外套的騰飛,一屁股坐到餐桌旁,并提起了筷子。

  看得出來,這對父女感情相當好,處得就像朋友一般。在夜明這兒,也不用刻意保持什么輩份規矩。

  “今年多了個小黃,熱鬧不少啊,哈哈。”

  黃一峰將最后一道菜鹵大腸端上桌,憨笑道:“叔叔,叫小黃就生份了,您還是叫我一峰或者小峰吧。”

  “是啊,小黃小黃,聽著好像村口的某條野狗。”夜明解下圍裙,無視黃一峰的哀怨凝視,坐到了騰飛旁邊。

  騰飛哈哈一笑,拎起一瓶自帶的六糧液,擰開蓋子:“哈哈,那行,以后就叫你小峰好了。來來來,陪叔喝一個。”

  “欸,叔,我給您倒,哪能讓您給我倒呢。”黃一峰賊有眼力勁兒地搶過未來老丈人手里的酒瓶。

  于是,一個小時后。

  來自內蒙的草原熱血少年,倒在沙發上滿面通紅地打起了呼,騰小桃則很開心地擺弄起自己的新年禮物——一臺粉紅色外殼的筆記本電腦。

  騰大叔從洗手間走出來,呵呵笑道:“嘿,小峰這孩子不錯,能把老子喝浮了。嗝…”打了個酒嗝,騰飛發現夜明人不見了,便問道:“桃桃,你哥呢?”

  騰小桃正在跟閨蜜連線視頻聊天,隨手指了指外頭。

  騰飛走到院子里,左右看了眼沒找見人,便逕自去了后院。

  “嚯,好家伙,這是整了個健身房吶。”

  瞅了眼加裝的雨篷和幾件健身器械,騰飛朝亮著燈的那間小屋走了過去。

  夜明站在一張全家福照前,照片旁邊擺著三道小菜兩碗米飯和一杯酒。

  騰飛走到夜明身邊,伸手搭在他肩上,用力地攬了一下。

  他和夜明的父親,那是過命的交情。哥倆一起上的警校,一起干了五年緝毒,又一起調回來搞刑偵。

  干他們這行的,早就做好了光榮的準備。但匪徒從來不會跟你講道理,什么禍不及妻兒,在不法之徒眼里就是個屁。

  九年前,十一歲的沈沉影去警局報案的那天,夜家遭到了瘋狂報復。

  夜明的父親、母親被三個帶著黑頭套的暴徒亂刀砍死。騰飛身懷六甲的護士妻子,正好過來給發高燒的小夜明送藥。結果,也沒能逃過一劫。

  喪心病狂的暴徒將夜父、夜母大卸八塊,還把騰飛妻子肚里已然成形的胎兒給剖了出來。

  無比血腥的場面,令臨州市公安局所有警員都出離憤怒。當時騰飛在看到這一幕時,悲憤交加,鐵打的漢子怒地噴了一口血昏死過去。

  等他醒來已是第二天,同事告訴他,犯人逮著了。

  而破案的關鍵,就是死里逃生的小夜明。

  “老夜啊,幫我照顧好媳婦…”騰飛本想說幾句輕松話緩解一下,然而話一出口眼淚就下來了。

  “你他媽的咋就沒了呢…嫂子、阿晴…都他媽怨我,都怨我!那天要是我來送藥就好了…”

  騰飛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夜明僵硬地拍了拍騰飛搭在他肩上的手。

  “對方是有備而來的,那天就算是你,頂多也就是延長搏斗的時間,并不能改變最后的結果。況且,我們都沒有回溯時間的能力。為無法改變的客觀事實而痛苦,等于自殘。”

  “嗝”騰飛打了個酒嗝,張了張嘴卻是半句話也沒說出來。對于夜明這種近乎非人的極度理智,他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不幸。

  這時,爆竹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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