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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還天草、作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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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月遮幕”依然籠罩在猻喉身上。

  它撲到兩個人身蛇軀的女子面前,并沒有引起這兩個妖靈女子的注意,仍是視若不見。

  陳浮生眼見如此,再才松了口氣。

  猻喉不知因何原因,落在二女面前之后,靜靜懸浮著,似乎是在觀察,似乎是在疑惑、沉思。

  陳浮生瞧了瞧猻喉的舉止,又瞧了瞧兩個人身蛇軀的妖靈女子,不禁心中一動。

  果然。

  猻喉回過頭來,傳音說道:

  “同類!”

  陳浮生與它意念溝通,已經明白了它的意思。

  猻喉覺得眼前的女子與它是同類。所以忽有觸動,便遁身出來觀察。

  陳浮生暗暗琢磨。

  猻喉是噩絕奇胎出身,但來到洪荒路之后,又再蛻變,外形舉止越來越像是人族孩子。

  只不過苐天第一眼見猻喉時,也曾說過猻喉應該是“妖靈”。

  如若猻喉當真是妖靈,那么它此刻見到月宮的人身蛇軀妖靈,對自己身世有所觸動,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猻喉來自冥獄,怎么可能和洪荒的鴻蒙玄月妖靈,扯上關系?這個外形如蛇軀的模樣,代表哪個特定的種族嗎?”

  陳浮生琢磨深思。

  但他仍覺得,難以完全斷定,猻喉究竟是什么出身。

  一父一子,正在相對思緒,各自琢磨的時侯。

  突然!

  遠端傳來金鐵交鳴般的沙沙聲,又像沙礫摩擦,令人聽了不舒服。

  兩個月宮妖靈女子,頓時止住交談,不約而同地回望。

  隨著聲音,一個極其高大、魁梧、兇蠻的人身蛇軀男子,扭曲下半軀,蜿蜒而來。

  此人的身高逾一丈多,容貌粗豪。上半身古銅色肌膚虬結、賁張,兇猛殘暴的氣勢盡顯。頭肩、胳膊、胸腹皆如同泛著青黑光芒,威儀凜凜。

  在他手中,提著一柄黃金三叉戟,神光熠熠。其下的蛇軀,金鱗密布,宛若鎧甲,既顯尊貴、又顯煞氣騰騰。

  “參見夜摩大人!”兩個妖靈女子,立刻上前見禮。

  被稱作“夜摩”的兇猛男子,冷眼掃過,鏘鏘刺耳的嗓音說道:

  “最近,鴻蒙十日躲藏天坑黑幕,引發了天地間不少詭譎動蕩。也導致吾等鎮守的月宮,難以順利遨游。”

  “主上有旨,你等‘寒潭月娥’雖然近期無事,但也不可懈怠!”

  “速回月宮,整裝待備。興許過不了幾時,天坑黑幕便會破裂,月宮便可重新遨游,履行職責!”

  夜摩說完,兩個寒潭月娥恭敬施禮:“遵主上旨意!”

  猻喉和陳浮生全程摒息凝神,不敢妄動。

  好在“朦月遮幕”的掩蓋效果顯著。

  夜摩雖是大巫實力,卻并沒有察覺猻喉和陳浮生的存在。

  兩個寒潭月娥離去。

  夜摩手執黃金三叉戟,仿佛巡邏一樣,緩緩來到銀色的深潭邊,凝視著潭岸那幾簇“還天草”。

  “嗯,已經成熟,可以采摘。”夜摩點頭自語,將手中黃金三叉戟,指向潭岸邊的“還天草”。

  陳浮生頓時大急。

  如若夜摩采走“還天草”,那豈不是白來一趟?

  但是此人實力強橫,比肩大巫,陳浮生雖然驚急交加,但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出手。

  猻喉同樣露出焦急,和陳浮生互看一眼。

  父子二人,不約而同騰起殺機,想要聯手偷襲。

  正當此時。

  突然,自遠方群山虛幻間,浮現的白玉宮殿里,傳來一個飄渺,帶著威嚴的聲音:

  “夜摩,寒潭之事暫且放下。速回月宮,外界有變。”

  夜摩抬起黃金三叉戟的手一頓,當即恭敬俯首:

  “遵主上旨意!”

  說著,蛇軀急速蜿蜒,夜摩如同一道青黑虛影,瞬間遠遁而去,消失遠方。

  此地恢復了寂靜,再無旁人。

  陳浮生立刻松了口氣。

  然后他毫不猶豫,縱身上前,五指一張。

  法力玄炁涌出,化為網狀,將岸邊成熟的六株“還天草”,全數拔起,收入掌中。

  好在采摘“還天草”并未發生異相,陳浮生飛快轉身,又遁回晁馗和哮天犬身邊。

  此刻,晁馗和哮天犬還在如夢初醒,驚詫地打量周圍環境。

  見到陳浮生回來,哮天犬正要開口。陳浮生眼神阻止,示意一切傳音交流。

  “大機緣,這旮沓就是玄月巢穴?看著不像啊”晁馗趕緊傳音問。

  “先不論是不是玄月巢穴,我已采到‘還天草’,先給哮天犬服下再說。”

  陳浮生不多費話,當即屈指一彈,一株“還天草”落入哮天犬嘴中。

  哮天犬熱淚盈眶,興奮激動地吞下,立刻臉色一變。周身上下仿佛染上一層寒霜,竟是多了許多繚繞的“霜白毫毛”。

  大量刺骨陰寒的氣息,從哮天犬身上散發。

  只是轉眼,哮天犬就仿佛被“冰凍”,神色僵硬,身軀僵硬,宛若枯骨。

  “入潭!”陳浮生不敢耽誤,手掌一拂。

  哮天犬的軀體,頓時被緩緩浸入旁側的潭水里。

  它此刻就像一大塊“冰霜”,半浮半沉,白氣森森縈繞。

  晁馗是夸夫族,天生獵家,對于生機的轉變,感應極是敏銳。當即眉頭一展,驚喜道:

  “哮天好像在煥發新生!!”

  陳浮生也已經有感。

  畢竟是他造就出的冥骸,哮天犬在發生大變,做為主人,他也清楚明白。

  “七天七夜,咱們在此靜候佳音!”

  陳浮生說著,沉吟后,又道:“晁馗,你守在哮天身邊,我和猻喉前去巡視一番,看看有無什么危險。”

  晁馗點頭應承,盤膝坐地,嚴肅地守在潭邊。

  陳浮生再次瞧了哮天犬一眼,平復心情后,帶著猻喉,小心翼翼向潭外巡視而去。

  “寒潭月娥、月宮、主上”

  陳浮生一邊緩步觀察,向前探索,一邊琢磨著夜摩所說的話。

  從話語中可以分析,此地十有,與鴻蒙玄月有重大關系。

  只是不知,這位所謂的“主上”?指的是誰?

  猻喉蹲在陳浮生的肩頭,烏黑的眼瞳眺望周圍,滿是警惕。它的眼瞼內,多了一層金光熠熠,似乎目力也有進化。

  “父!”

  “有人!”

  猻喉突然發出字音,傳入陳浮生耳中。

  陳浮生從沉思中清醒,當即蓄勢待發,止步不前。以劍刃凝視自己異色雙瞳,然后抬眼警惕地觀望前方。

  果然!

  前方山峰下,一個僻靜的角落里。嶙峋怪石堆積,就像一個天然形成的屏障。

  而在怪石堆中,出現一位荊釵布裙,外形平凡普通,看似人間鄉村婆婆的老婦人。

  老婦人似乎坐在巖石上,正在作畫。

  她膝前,身邊,全是如絲絹般的潔白畫紙。

  陳浮生和猻喉,已經距離這位老婦人數丈遠。畢竟她是突兀顯身而出,陳浮生和猻喉并未防備。

  不過,雖說“狹路相逢”,隔得近。但在朦月遮幕的掩蓋下,陳浮生并不怕曝露。

  “小子,月宮重地,不要擅闖。”

  老婦人突然開口說話,清晰傳入陳浮生耳中。

  她停下手中畫筆,抬起頭來。

  陳浮生驚訝萬分。

  萬萬想不到這位老婦人,居然無視朦月遮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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