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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 三生石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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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麗的問題,問得茍書寒只好笑著回答:“一套都沒有。”

  張麗覺得這老板肯定在開玩笑,她下意識說了一句:“不可能嘛。”

  說完她馬上后悔了,怎么自己做銷售這么久了,還老講錯話。

  惹得客戶不開心了要走,怎么辦?

  可茍書寒不知道他內心想法,如實回答:“這套房是我們兩個家族買的第一套房,不過深圳很快也要買了。”

  張麗驚訝,沒想到這個夠老板對自己大舅子如此好,但她不動聲色:“那你更要按揭了,月供又不多,你們掙錢厲害,深圳房價以后肯定會漲,現在早點在深圳供一套,劃算。”

  茍書寒說:“這套還是一次性吧,到時深圳的再說嘛,到時候也一次性。”

  張麗經歷過房價漲跌,深有體會,但她也不敢再多說。

  也許大城市的房價還真可能跌下來呢?

  手續辦得很快,朱華全程的關注點都在電腦上面。

  他太開心了,想不到妹夫哥對自己這么好。

  買了一套帶電腦的房子給自己!

  有電腦呀!

  太好耍了!

  三人辦完認購,然后往村里趕,到家已天黑。

  朱爸爸、茍媽媽沒有吃飯,等三人到家重新熱了菜。

  一家人圍坐在方桌前,聊著房子的事情,茍媽媽說:“就定了?也不讓爸爸先去看看。”

  茍書寒毫不留情的說:“我看是你想看咯,又拿爸爸來說。”

  朱爸爸笑著說:“沒得事沒得事,你們喜歡就好。”

  朱華含著飯,一直說:“以后有電腦可以玩了,謝謝妹夫哥。”

  大家也不跟他解釋買的其實是毛坯房,這以后電腦還得靠自己買,萬一解釋不好,惹得他又不開心。

  茍媽媽:“我當然也想看了,關鍵還是你們爸爸看,你什么時間改下亂做主的毛病?”

  茍書寒:“好啦,計劃就是明天帶你們一起去看撒——吃飯吃飯。”

  飯沒吃完,茍書寒電話響了起來。

  彼時村里信號不是很穩定,接電話都得跑到屋外。

  雖然不再是通話基本靠吼的年代,但也差別不到哪里去。

  只是吼的時候對著電話吼而已。

  所謂“三喂一艸”就是形容信號不好的。

  “喂!喂!喂!艸!又沒信號……”

  看著電話響,還是個陌生號碼。

  茍書寒放下筷子,對朱蘇說:“我出去接下電話。”

  朱蘇回答:“去吧,快點回來,吃飽點。”

  朱華:“晚上吃那么飽搞啥子喲,晚上又不要用力氣!”

  朱蘇被自己不懂事的哥哥說的臉頰緋紅。

  茍書寒快步走到屋外,按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

  “你好。”

  “茍書寒。”

  電話里傳來一道女聲,茍書寒一下沒聽出來是誰。

  “誰呀?”

  “我張小萌。”

  張小萌是誰?

  茍書寒大學同學,南京人。

  班上三大班花之一。

  她對茍書寒的評語是,上輩子是個屎殼郎,專搬運狗屎,踩了一輩子狗屎,這輩子才會有林小娟對他的青睞。

  茍書寒當時對這個評語的回評是:“上輩子為你踩狗屎那個人這輩子會不會改行賣醋,不然配不上你這么酸呀。”

  張小萌不理會他的回評,每次見面說不了幾句,就說笑他是屎殼郎。

  茍書寒想起跟林小娟分手之后,自己對大學同學疏遠了很多,有聯系的,也主要是局限于深圳那幾個。

  自己跟張小萌自畢業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才畢業時還偶爾群里或者私下聊幾句,后來就成了斷聯狀態。

  她怎么想到給自己打電話呢?

  難不成林小娟在南京就住在她那里?

  或者,去她那里玩了,提到自己了?

  “哎呀,三班花呀,幾年沒聽到你聲音了,有何指示?”

  “方便說話嗎?”

  要是換還在大學時候,張小萌定要跟茍書寒因為三班花這個排名爭論不久,她自認為自己比林小娟弱一點點,再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排第二可以,茍書寒把她排在第三,她一直是不服氣的。

  或許是畢業后心智成熟了,或許是其他原因,張小萌第一次沒有跟茍書寒糾結“第三班花”這個排名。

  茍書寒見她這么嚴肅的問方便嗎。

  于是深呼吸,然后換上一副油腔滑調的語氣:“要是不借錢就很方便,借錢的話——我這邊信號可能就不太好。”

  “還是這個德性——我跟你打電話是想聊聊你跟娟仙兒的事。”

  果真如此。

  “嗯,都過去那么久了,你不怕把我聊悲傷?”

  秋天的夜,有點涼。

  茍書寒站在屋前石板坪上,很想進屋去加件外衣。

  他看了看從窗戶上透出來的燈光,又深吸一口氣,把進屋加衣的想法壓了下去。

  “娟仙兒剛從我這里走,唉,她說上次遇見你了,你應該——知道林小娜是你女兒了吧?‘

  張小萌在電話那頭嘆氣,聲音低落。

  茍書寒半響沒說話。

  “難道你女朋友沒有告訴你?這——娟仙兒說當時見面,你跟她話都不肯說,她忍不住就把這事告訴你女朋友了,你女朋友沒有告訴你?你女朋友怎么能這樣——”

  張小萌的聲音從低落到激動再到些許憤怒。

  “小萌,我知道林小娜是我女兒——”

  “你知道?那你怎么能無動于衷!你知道林小娟這幾年怎么過的嗎?”

  張小萌憤怒了。

  茍書寒理解她的憤怒,他剛剛打算說的“可是知道了我又能做什么呢”和“小娜應該剛三歲吧”因為張小萌的憤怒打斷,沒說出來。

  茍書寒只得輕聲說到:“小萌,其實,我心情也很難過,但是現在林小娟她有家庭了,我總不能再去打擾別人。”

  張小萌:“是娟仙兒自己還是你女朋友告訴你的,她有家庭?”

  茍書寒聽見這話,心里咯噔一下,這是什么意思?

  “是林小娜告訴我的,她說她爸爸叫威廉,我想應該是個外國人吧?或者是一個跟林奮強那樣的海歸……”

  話說到這里,茍書寒停下了,還能說什么呢,就算林小娟真的嫁給了外國人,自己也無權干涉。

  就算嫁給了林奮強,自己也不應該有任何的怨言。

  祝福她,是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如今,自己就要結婚了,喜當爹本身就很難受了,如果結不成婚,那會更難過的。

  “你的英文名叫什么?”

  張小萌,突然問了這么一句話。

  神經啊!

  這個張小萌。

  我跟林小娟分手都三年了,這過程之中沒有一個人來用心關心我,現在突然冒出這么一回事。

  老天爺,你是打算在我結婚前玩一下我么?

  調戲凡人,你坐在高空看著,賊爽是吧?

  茍書寒回答:“我英文名有兩個,一個是大家開玩笑取的dog,你們不都知道嗎,還有一個是billy。”

  茍書寒不知道張小萌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張小萌:“我告訴你,林小娟一直都沒有結婚,一直單著,這三四年來,她一直覺得對不起你,她為了跟媽媽抗爭——唉,她過的日子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怎么就這么傻呢?”

  茍書寒大腦嗡嗡的。

  沒結婚?

  單著?

  “小萌,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可小娜說她爸爸又叫威廉……”

  “說清楚?billy這個英文名是威廉的昵稱,你不知道嗎?”

  茍書寒感覺大腦里許多思緒像跑出豬圈的豬仔,到處竄。

  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因為這些豬仔太蠢了。

  怪只怪自己從中學到大學英語成績一直不好,威廉的昵稱是比利嗎?

  啊?怎么我不知道?

  知識改變命運的鮮活例子嗎?

  可,可是,知道又能改變什么呢。

  我茍書寒馬上就要結婚了。

  張小萌又說出一句話:“你說你,為什么分手之后一直不聯系她?”

  茍書寒,心里有一種收緊的感覺,他只覺心緊縮,腹腔絞痛。

  原來,心情真的可以影響身體狀況。

  “我以為,曾經深愛過一個人,就不應該再去打擾她……”

  茍書寒對著電話喃喃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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