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揚?”即便是溫常興都愣住了,他低頭沉思片刻,望了眼依舊緊閉的房門,將楊寧招過來:“徐景揚過來的事情千千萬萬不要讓靜姝知道,知道了可就有大麻煩了。”
楊寧大約猜得到徐景揚是為何而來,只是她不明白徐景揚怎么會知道溫靜姝懷孕的事情。講道理,徐顯也是聰明人,不可能將此事告知他父親的,這不是單純給他父親添堵嗎?
沒錯,除了給自己的父親添堵,沒有其他任何意義。楊寧感覺徐顯應該是分得清其中利害的才對?而知曉此事的梅婷婷也是懂得分寸的事情,絕對不會嚼了舌根。那到底是誰將溫靜姝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徐顯父母?
楊寧自然明白其中關節,重重地點點頭:“我會看著小姐的”
溫常興嗯了一聲,用拐杖敲了下地板,嘆了一口氣,往著外面走去。他甚至不打算讓徐景揚進來。
徐景揚在大門外焦急地等了稍許,直到大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徐景揚見了,立時低頭致意:“老爺子,怎么是你出來了?”
“明遠他還在國外,家里現在是我主事,那就只能我出來跟你說說話了。”溫常興揮揮手,讓站在門口的幾個仆人先進去,他要跟徐景揚單獨說話。
等門外人走干凈了,徐景揚微笑道:“老爺子,你是打算我們在這里說話?就不進去了?”
客人拜訪,卻將其拒之門外,這是一個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即便面對的是比自己大一輩的溫常興,徐景揚都是適當表現出來了自己的不快。
“現在家里有些不方便,就在這邊說話吧。景揚,有什么事,你就在這里跟我說吧。”溫常興淡淡道,看起來不冷不熱的。
“嗯。”徐景揚倒是沒再多糾結什么,以溫老爺子的身份地位,還犯不著欺騙他一個小輩,說是有不方便,那應該確實是有不方便,不進去也罷。反正現在溫家主事的在眼前,他今天也就是來找找可以話事的人,至于在哪里談,他也不算很在意。
“老爺子,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靜姝那丫頭是不是懷孕了?”徐景揚根本不拐彎抹角的,直切主題,倒是令得溫常興有些猝不及防。
溫常興即便有所準備,可依舊是聽得眼皮狂跳,但是嘴上還是硬挺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事關靜姝的清白,我勸你謹言慎行。”
徐景揚目光微凝:“老爺子,我現在這么跟你說話是不懂禮數,但是如果不是足夠的懷疑,你覺得我會大老遠地從滇云過來長豐?”
說實話,以徐景揚現在的狀態,甚至都應該別坐飛機的,但是他還是來了,可見他的決心有多大。今天,即便是面對溫常興,但是他還是要問個子丑寅卯來。
溫常興從一開始的震驚中緩過來,渾濁的雙眼中閃爍了冰冷的光芒:“景揚,你要明白靜姝是我溫家的女兒。她可沒有進你們徐家門,你憑什么管她的事?憑什么立場管她的事?”
溫常興一步上前,以不動如山的威嚴頂在徐景揚面前,他必須要保證溫靜姝懷孕的事情里,徐景揚不能摻和進來。
雖然孩子是在溫靜姝腹中,可是再怎么說,這個孩子也有徐顯的血脈,徐景揚這么一鬧,溫靜姝心軟,被說動了強行分娩怎么辦?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徐景揚不要參與這件事里。
徐景揚毫不退縮,他拿出一份孕檢B超的單子,展示在溫常興面前:“這是什么?懷孕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吧。為什么我一點兒都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問題,還是孩子有問題?”
若是在懷孕前兩個月沒有告訴他,徐景揚還是可以理解的,很多地方都有前三個月不說的習慣的。可是這個孕檢單子上顯示,溫靜姝都已經快懷孕半年了,怎么可能還有隱瞞的必要?
徐景揚比較擔心的是,是不是孩子在孕檢的時候發現什么問題了。不過,他拿著這個孕檢單子去找過別的醫生看。醫生的說法是,光從這個單子上來看,似乎并沒有什么大問題。不過,孕檢情況需要很多指標,醫生說法只對這個孕檢單子負責。
溫靜姝盯著那個孕檢單子,心頭狂跳。因為這個單子上的受檢人就是溫靜姝,而且看上面的日期,不就是之前溫靜姝回來后做檢查的那天?
不過,任憑心里翻江倒海,溫常興臉上還是不動如山:“這單子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徐景揚收回那份單子,他知道只要溫常興死撐著,自己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機會。只見徐景揚默默地將單子折好,放回口袋里。他緩緩抬頭:“老爺子,你知道我心臟的情況,說不得什么似乎就走了。這輩子我僅剩的愿望就是能看到孫兒的出生,這樣我就算哪天走了,也可以瞑目了。”
溫常興身子微顫,徐景揚心臟有問題,這事兒他是知道的。而且聽說近幾年來,情況只能堪堪維持住,難以出現好轉的情況。
之前徐景揚就參加過仁心醫院的援助計劃,所以溫常興如果想要知道徐景揚的情況,基本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徐景揚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騙他。
只不過,溫常興不曉得徐景揚心臟的問題已經是嚴重到了這個地步。徐景揚說的話,怎么都像是在交代遺愿。
溫常興此時也有些觸動,只覺得悲從中來,但是即便如此,他依舊不愿意承認:“景揚啊,你回去吧!今天,你是白跑一趟了。”
這件事事關他孫女的性命,出不得一點兒岔子。
徐景揚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沒想到即便說到這個份上,溫常興還是不松口。
“到底是怎么了?”徐景揚想不通,溫靜姝懷孕的事情為什么就要瞞著自己?這根本就沒道理啊!
“不對,不是孩子出問題了,是靜姝出問題了?”徐景揚腦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在徐顯跟溫靜姝談婚論嫁的時候,溫明遠曾經叮囑過他,讓他好好管教一下徐顯,說是溫靜姝身體有些小問題。等兩個孩子結婚了,他就會讓溫靜姝辭去所有集團事務,安心備孕。
這事兒已經太過于久遠了,要不是溫常興的表現太過于反常,他還真就想不起來。
現在又不是古代了,未婚先孕雖然也不算什么值得宣揚的事情,但實在犯不上這般遮遮掩掩,再說徐顯跟溫靜姝之間頗有情愫,順理成章地結了婚多好。
可是,溫常興死都不愿意承認溫靜姝懷孕的事情,這肯定就有問題了。
溫常興嘴角抽動幾下,沉默不言。
“溫明遠說過靜姝那丫頭身子好像有些問題,需要調養一下才能懷孕。那這次懷孕是意外吧?”如果說這次懷孕是個意外,溫靜姝的身子并沒有事先調養過,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這個孩子對溫靜姝的身子產生了某些不好的影響。要是孩子對溫靜姝的健康產生了威脅,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孩子處理了 “怪不得,怪不得!所以你才抵死不愿意承認孩子的事情?”徐景揚搖著頭,有些不可置信:“你們要打掉孩子?你們從一開始就不愿意要這個孩子出生?”
溫常興眼睛逐漸瞇了起來:“你也不要怪我們狠心,你要你的孫兒,我也要我的孫女,二選一之下,我們只能做出這個選擇。要怪,就怪你的寶貝兒子吧。靜姝本身有一些凝血功能障礙,原計劃是在備孕的時候,定期給靜姝注射凝血因子,同時再進行一些身體調理。可你那個寶貝兒子將這一切拋在腦后,現在如果靜姝強行分娩,一旦出血,那就會有生命危險。你說我該怎么辦?”
孕婦在妊娠期間本來就容易有一些生理性的凝血功能障礙的問題,這無疑就加重了溫靜姝凝血功能的問題。
如果在備孕期間,專門補充一些微量元素,并且適度注射凝血因子,是可以將溫靜姝的身體暫時調理到一個相對正常的狀態的。再以這個狀態撐過妊娠期,這樣就沒什么問題了。
可現在溫靜姝體內的凝血功能障礙已經比較嚴重了,而由于胎兒的存在,又不能使用猛藥,否則也會傷及胎兒。
所以,現在溫靜姝就陷入了一個死局,只能在自己和孩子之間選擇一個。以溫常興的視角,那他肯定選自己的孫女啊。
“那那自然是靜姝丫頭重要。等靜姝丫頭身體養好了,就商量著徐顯跟靜姝丫頭的婚事吧。”聽到這話,徐景揚也便是知道了具體緣由。他也不是蠻橫無理之人,真要到了保大保小的地步,他怎么也不可能讓溫靜姝冒著生命危險去生孩子。雖然很難過,但是只要休養好,大不了以后再生唄。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
不過,雖說這個孩子是保不住了,但是徐顯的婚事是不能再拖了。既然徐顯只要溫靜姝懷了他的孩子,那不管最后這個孩子有沒有保住,以徐顯的性子,肯定就是要娶了溫靜姝的。再說,徐顯跟溫靜姝本來就是情投意合,早點兒把婚事辦了,就算看不到孫兒出生,看到兒子結婚,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哪里知道,溫常興搖搖頭:“結婚?別想了,至少現在我一點兒也不希望靜姝嫁給這么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我溫家的寶貝是多么不堪,讓你徐家人這么糟踐?這次流產,靜姝很可能永遠都不能懷孕了。這一切是誰導致的?嗯?你倒是跟我說道說道!”
“你說什么?不能懷孕了,那”徐景揚無比震驚。徐顯既然知道溫靜姝懷了他的孩子,那肯定就會娶溫靜姝一人了,這跟孩子沒有任何關系。
徐顯這人本來就對孩子的事情不是很在意,要是溫靜姝不能懷孕了,那不是有很大概率他徐家就要絕后了?
“不行,絕對不行!”徐景揚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溫常興五味雜陳地望著徐景揚:“景揚,就這樣吧。或許這本來就是一段孽緣,我累了,你走吧。”
溫常興突然感覺有些興致闌珊,揮了揮手,便是有些疲憊地回了宅邸。
隨著大門關閉,徐景揚在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數歲,有些頹然地往著地上一坐,就好像靈魂都被掏空了。
龍江機場接待室。
在接了徐景揚電話之后,心有余悸的徐顯越想越覺得害怕,再給徐景揚打過去電話,可徐景揚根本就不接。溫靜姝,楊寧的電話也打不通,急得徐顯團團轉。
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后,他打了電話給母親黃瑛,確認父親已經啟程回滇云了,沒什么大礙。這下聽到父親沒什么問題,徐顯也算是放下心來。
第二天,在海航四師的通勤車的接送之下,徐顯來到了龍江機場,在進行身份確認,以及各種入隊手續之后,徐顯遇到了自己在本次海航四師的直屬領導,“庚都”航母艦載機第一中隊中隊長,軍銜海軍中校的呂平。
“你應該是我唯一一個親自下艦迎接的新兵了,我原以為是什么三頭六臂的神仙呢,看上去也沒什么特別的啊。”呂平朝著徐顯敬了一個軍禮:“呂平,以后就是你的中隊長了。”
徐顯知道一般來說航母艦載機的中隊長軍銜一般是海軍中校,可是自己上級,趕緊挺直腰板,給呂平正正經經地敬禮:“西空三師飛行員徐顯,首長好!”
“別別別,我可算不得首長,你看哪有首長過來迎接的?”呂平笑道,拍拍徐顯肩膀:“你這個身子骨不夠硬啊,到了艦上,別適應不過來。”
雖然現在的艦上生活條件已經今非昔比,但是總歸還是比較艱苦的。徐顯這小胳膊小腿的,不知道能不能吃苦。其實,現在徐顯的體型都算是增長了一些了,以前那才是真的跟豆芽似的。
“我來南艦就是吃苦的,又不是來旅游的。”徐顯聲音洪亮道,看上去信心十足。
“好啊,氣勢上是夠格了。”呂平哈哈大笑:“要是沒什么問題的話,收拾一下,準備上飛機了。”
“上飛機?不坐船嗎?戰斗機能坐幾個人?”徐顯一愣,他還以為會弄個小船什么的,把他送上航母,沒想到是乘坐飛機。
呂平哈哈大笑:“你是不是覺得艦載機都是戰斗用途的飛機?你的想法太狹隘了。咱們艦載機聯隊一共四個戰斗機中隊,一個電子預警機中隊,一個電子打擊中隊,兩個直升機中隊,另外還有一個非直轄的外派運輸機中隊。這次正好有一架運輸機要回艦上,咱們蹭一下就行。難不成,你還覺得應該特別派一艘船過來接你?這面子太大了,你現在級別還不夠啊!”
“也是也是!”徐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自己確實是有些想多了,自己一個空軍尉官還能讓人專門派船接送,實在是有些想多了。能讓直屬上司的中隊長過來接一下,已經算是給足面子了。
“不過,這次聯隊長特別囑咐我過來接你,已經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罕見事了。你到底啥情況?該不會是司令的親戚吧?”呂平笑道。
當然,這是非常明顯的玩笑話。我軍軍中紀律嚴明,那種裙帶關系根本走不通。呂平只不過有些好奇,徐顯年紀輕輕的,哪里有這么大面子,還讓他這個上級過來迎接。
呂平所說的司令是整個航母打擊群的指揮官,一般來說軍銜都要到少將了。徐顯可沾不上什么關系。
只見徐顯連連擺手:“呂隊,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就是個新人,以后還要仰仗你帶帶我呢,你老這么嚇我,不好的。”
徐顯看呂平為人幽默開朗,說起話來,也沒有太拘謹。
“帶帶你,哎呀,你們空軍那邊跟海軍這邊還是有些不一樣的。路上給你講講,至少把整個航母打擊群的大概情況給說說,不然你這兩眼一抹黑地過去,啥都不知道,還挺麻煩。”呂平說著,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我們是C18E型中隊,你在原部隊都完成了機型訓練了?”
“都完成了!”
“完成了就好,不然還要給你弄機型訓練,浪費時間。你這樣的有底子的就好辦,主要是適應一下航母起飛著陸的流程。”呂平一把摟過徐顯的肩膀:“沒問題了就走唄,去機場了,上機去了。這個航母打擊群的編制會因為任務的不同有所變化,咱們現在這個航母打擊群啊,有一個航母打擊群司令部,一艘航空母艦,兩艘導彈巡洋艦,一個驅逐艦中隊,下轄六艘導彈驅逐艦,兩艘攻擊核潛艇,一艘高速補給艦”
聽呂平這么一說,徐顯頗為訝異:“這么多?這是頂級配置了啊!”
徐顯沒想到這次去的航母打擊群竟然是一個頂級配置的,一般來說,像是導彈巡洋艦配一艘就可以了,攻擊核潛艇也是一樣的,一艘即可。至于高速補給艦,甚至不是航母打擊群的標準配置,即便沒有都可以。
然而,他要去的這個航母打擊群是在每個配置上都采用了頂配,著實少見。
“你這不是知道嗎?”呂平笑道:“你還知道這是頂配了,看來還是下了功課的。”
徐顯無語,他確實是菜鳥,但也是相對的,又不是一無所知的徹底小白,對于航母打擊群的編制,他還是知道些的。就因為知道些航母打擊群的編制知識,就被呂平說成了下了功課,徐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呂平在調侃自己。
“好了,好了。”呂平似乎非常喜歡逗徐顯:“一會兒到艦上,你得先去艦長室走一遭。艦長要見你的”
呂平所說的艦長,乃是航空母艦艦長,這跟之前所說的航母打擊群司令不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航空母艦艦長并非某些人直觀以為的整個航母打擊群指揮官。
航空母艦艦長只是整個航母打擊群的指揮系統的一員,一般是海軍上校擔任。對于徐顯這樣的尉官來說,上校已經算是很高的級別了。徐顯搞不懂航母艦長為啥要點名見他。而且,自家中隊長特意來迎接自己這個新兵也算是極其罕見了。南艦這般奇怪的操作,莫不是跟之前自己舍命保護南艦司令部地形數據有關?
沒辦法,徐顯只能想到這個與南海艦隊的聯系了。
二人乘坐了一架中小型的“獵狗”艦載運輸機望著南邊海域飛去。
在臨近目的地的時候,徐顯從窗口往下看去,只見飛機之下,是被巡洋艦,驅逐艦和護衛艦兩圈包圍的航空母艦。
離航空母艦最近的是高速補給艦,這類艦艇主要是為了給航母打擊群提供油料,彈藥,淡水等物資。因為這類補給艦必須能僅僅跟隨整個航母打擊群的快速行動,故而航速通常都在二十五節以上,故有“高速”之名。
然后在稍遠的一圈,其十二點鐘,三點鐘,六點鐘,九點鐘各有護衛艦艇。接在在最外圍,十二點鐘,兩點鐘,三點鐘,五點鐘,七點鐘,九點鐘,十點鐘各有另外的護衛艦艇。
這陣勢基本是將中心的航母團團圍住,算是圈了個密不透風的墻。其防衛力量可見一斑。
這還只是可見的,在水下還有各類潛艇游弋,天上有預警機,反潛直升機飛著。天上,水面,水下,幾乎就是滴水不漏。航母那可是金貴玩意,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護著?
在航母上降落,可不是看著航母,對著航母甲板上的跑道,自己想怎么落就怎么落的。徐顯可是知道在航母上降落是有一整套程序的,其中就有排隊等候階段,接近階段以及最后著陸階段。每個階段都有其固定的流程,而是大多需要靠飛行員自覺完成程序,難度可不是一星半點。
即便是在明明看到航母打擊群已經近在眼前,但是真正落地后,還是花了些時間的。
隨著近乎粗猛的落地之后,徐顯下了飛機,就被呂平急匆匆地拉著往著艦長室而去。
徐顯被呂平一路帶著,左拐右拐,走得那是一個暈頭轉向,在幾乎眼花繚亂之際,終于到了一處門前。
“報告!徐顯來了!”呂平先是朝著里面大聲報告,在得到許可之后,才是開了門,帶著徐顯進了去。
房間中,徐顯一進來就看到一個三星兩扛,肩條藏青色的軍官,這正是海軍上校的肩章!
看來,此人正是航母艦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