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何必要逼我呢？”
“唔....”
長生鎖空間中，陸行舟將逆命輪拋回空中，而后者則是落在了他的腦后空旋不止，當然這都不是實體，包括現在陸行舟的身軀，全部都是拳意所化，能有這般奇效，主要在于這個奇妙空間。
一般來說，武圣的拳意精神雖然可以離體，但只有處于沉睡狀態，才不會有變化。而一旦拳意精神活躍起來，和天地交感后，就會自然而然地逸散，而且活躍時間越久，逸散的速度就越快。
然而在這個長生鎖空間里卻沒有這種困擾。
“我的拳意精神在這里完全不會流失，怪不得前輩您會選擇待在這里。”
“廢話。”
敖澤聞言立刻揚了揚龍首：“此處絕地天通，你在這里，拳意精神無法和天地交感，自然不會有什么逸散出現。”
“原來如此。”
陸行舟點了點頭，而后笑瞇瞇地看了眼已經從小山大小縮減成了常人大小的敖澤：“前輩果然見多識廣。”
敖澤見狀頓時縮了縮身子：“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答應你會告訴你人仙奧秘的，不準再動手了啊！”
“怎么會！”
陸行舟連忙擺手：“晚輩向來都是愛好和平，以理服人的，之前只是迫不得已，還請前輩不要放在心上。”
愛好和平？
我呸！
敖澤一邊在心中怒罵，一邊暗嘆龍游淺灘遭蝦戲，想當年自己年紀輕輕就煉就陰神，像陸行舟這樣的，他吹口氣都能吹死一百個。念及此處，他又看了眼陸行舟腦后旋轉的逆命輪，旋即默默地咽了口龍涎，轉念一想，自己身為真龍，能大能小，能屈能伸，又何必跟一個人類計較呢？
“咳咳....放心吧，本真龍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那就好。”
陸行舟也是滿意地笑了笑，接著繼續躬身行禮道：“還請前輩教我上境之道。”
且不談雙方強弱對比和之前的一點小摩擦，至少陸行舟此時這副虛心求教態度還是讓敖澤很滿意的。
何況陸行舟是岳晚成的師祖，而敖澤自己能否重獲自由還得看岳晚成。所以他其實從最開始就打算和陸行舟攤牌的，只是他性格有點欠，之前還想玩弄一番陸行舟，結果反而被陸行舟玩弄了。
談到正事，敖澤也不藏私，況且一個小小的人仙也不至于讓他藏私。
“咳咳.....其實嚴格來講你已經是人仙。”
“啊？”
敖澤的答案讓陸行舟一愣，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是因為法寶么？”
“沒錯。”敖澤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創出這所謂法寶之道的家伙是個人才，居然另辟蹊徑走出了一條人仙路。嚴格來講，手持法寶的你，如果在全盛狀態的話，已經算得上一位人仙了。”
“但可惜的是，這僅限于力量。換而言之，你雖然擁有了人仙的力量，但你并沒有獲得人仙的壽命。”
“所以我才說你們這個世界的武道走了歪路。”
“歪路....那請問何為正途？”
“這個嘛。”
敖澤撓了撓臉頰，思索片刻后才繼續說道：“天下正途無非三條：道，法，術。其中道為上品，直達無上至境。法為中品，可抵長生永恒，術為下品，可以駐世不死。差不多就是這么分的。”
“我之所以說你們這個法寶是歪路，就在于它們沒有上境之路了。”
“空有力量，沒有境界。”
“最后就只能像你這樣，人一老，法寶再厲害也只是一抔黃土。”
“呃！”陸行舟嘴角微微一抽，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敖澤：“那前輩的意思是，我已經沒辦法突破到人仙了？”
“那不至于。”
敖澤搖了搖頭：“這也是你這法寶之道的好處，因為是外物，所以不影響你改弦易張，追求正途。”
“請前輩教我。”
“唔嗯。”
敖澤摸了摸下巴：“人仙之道的奧秘，說簡單也簡單，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而你想要突破，就必須以拳意精神交感天地，然后見到這頂上神明，見到了就是人仙。”
“舉頭三尺有神明.....”
陸行舟抬頭望了望自己的頭頂，復又低頭看向了敖澤：“敢問前輩，如何才能見到這所謂的神明？”
“三種方法。”
敖澤豎起了自己的三根爪趾：“第一，道術法三條正途的法門，你只要找到任意一種就有希望突破。第二，你天縱奇才，在法寶之道上推陳出新，借助法寶看到神明。第三，服用人仙大丹。”
陸行舟聞言再度拱了拱手：“那前輩可否賜法？”
“不行。”敖澤下意識地一擺爪。
“嗯？”
見陸行舟雙眼一瞇，似有兇光閃過，敖澤頓時就是龍軀一震，趕緊解釋道：“不是我不想教你啊！是你我龍人殊途，你已經過了筑基境，和晚成不一樣，我真龍一族的法門對你來說沒用的。”
“不過我這里有人仙大丹的丹方，你要我也能給你。”
說完敖澤就龍爪一揮，將一片光幕撒在空中，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符，包括各種草藥，以及繁瑣的煉丹手法，甚至還有丹藥成型后的模樣，卻是一尊周身流光溢彩，看不清面容的成年男性。
不過最奇妙的還是丹藥的服用方法。
“將自身拳意烙印在人仙大丹之中，以此丹替代頭頂神明，可讓武者發揮出人仙實力，同時此丹還能作為尋找真正神明的引子，一旦功成，此丹將和頂上神明融合，使其力量憑空增添三分。”
“人仙大丹....”陸行舟仔細將丹方的內容記牢后，滿意地笑了笑：“多謝前輩了。”
“無妨無妨。”
敖澤搖了搖頭，接著又看了眼陸行舟，突然道：“不過你也不一定非要用這人仙大丹，你的上境之路說不定就近在眼前。”
陸行舟聞言一愣，卻見敖澤一臉似有深意地看著自己。
若陸行舟真就是個垂垂老矣的巔峰武圣，哪怕他再兇狠，敖澤其實都不會理睬，就算打不過也可以躲起來嘛。
而之所以和陸行舟說這么多，敖澤更多還是因為此前在陸行舟眼里看到的那面古怪圓鏡。
那面古怪鏡子可以削去自己的不滅陰神，而能夠得到它的陸行舟，不是有大背景，就是有大機緣。既然如此，用一些對自己而言沒什么價值的東西，來和陸行舟結一個善緣，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自己也不虧。
“行了，你還有什么問題么？”
“嗯....暫時沒有了，非要說的話，就是請前輩多多關照晚成了，若是有問題，隨時可以來聯系我。”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那晚輩就告辭了。”陸行舟點了點頭，隨后重新端坐虛空，閉上雙眼，冥冥中的意識也開始收回。
敖澤見狀先是在陸行舟身邊轉了一圈。
然后比了個鬼臉。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噫----！”
睜開雙眼，陸行舟看著龍軀在虛空里直抽抽的敖澤，有些不解，但還是繼續說道：“前輩為我解惑，還給了我人仙大丹的丹方，我也不能無功受祿，不知前輩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我幫忙的么？”
“....你幫我？”
“當然。”
敖澤嘴巴微張，顯然沒想到陸行舟突然回來，居然只是為了說這種事情，片刻后才咧開嘴角：“既然如此，你就想辦法幫我弄一株還魂草回來吧，不行的話返神花，聚靈珠，黃泉水都可以。”
“我記住了。”陸行舟點了點頭，隨后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而這次，敖澤在陸行舟身旁繞了幾圈，確定他真的離開后，卻沒有再做鬼臉，而是想起了此前岳晚成對他說過的話。
“有什么樣的師祖，就有什么樣的弟子么。”
“還行。”
“看來這次善緣是結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