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黃金？”
潘璋眼前一亮自喃了句，看那一小袋馬蹄金，少說也有三四十塊，也就是好幾十萬錢，是他好幾年的俸祿。
此時的潘璋還只是剛出道，若后世混到比較高的地位或許這點錢不放在眼里，可此時看著這些錢，他隱隱意動。
諸葛亮溫和一笑，揮手道：“區區薄禮，不足掛齒。至于歸降一事，將軍自己斟酌，亮不妨直言相告。”
“今日將軍若愿降，那一切皆有，只需統兵去安撫牛渚江東甲士即可。若將軍遲疑，那日后再歸降我主，恐怕……”
“這……”潘璋遲疑，諸葛亮雖然沒點破，可他心中卻是清楚，此番只要他投降前去援助安撫，那就可以高官厚祿。
諸葛亮儒雅，靜靜看著。
良久，諸葛亮輕笑，抱拳道：“既然將軍難以決斷，亮就先且告辭。”
說完，諸葛亮不做猶豫，轉頭就要離開。
“先生留步，”潘璋急了，這諸葛亮明顯就是在逼他，不過江東的確勢弱，他略微沉吟當即一咬牙開口道：
“先生，在下愿歸降明公，愿為明公披荊斬棘，掃除叛軍。還望先生引見，他日在下必舍身相報。”
周遭，眾部將互視一眼，神情各異，旋即齊齊抱拳高呼歸降之詞，當然，各別人心中卻是想著要把消息匯報出去。
語出，諸葛亮駐步。
嘴角勾起，旋即轉身大笑道：“好，有潘將軍相助，主公定然大悅，平定江東，指日可待。”
說到這，諸葛亮瞳孔閃過一絲玩味之色，他潘璋想混上高位，可不是安撫下牛渚守軍就行的，更何況牛渚大營會交給外人么？
“不過……，當下有一立功的機會，不知將軍愿為否？若能成，將軍在荊州地位將如日中天，若不成，亮也可保舉將軍平步青云。”
“立功？先生且直言，但凡在下能做到，絕不皺一下眉頭。”潘璋挑眉，抱拳聲音鏗鏘有力說著。
諸葛亮左右看了眼，
潘璋會意轉身，低聲喝道：“爾等先且退下，今日之事不準同任何人述說，違者，我手刃之。”
不一會，眾人離去。
諸葛亮看了眼潘璋，神情肅然：“潘將軍，不瞞你說，牛渚大營最多明日，就將落與我主之手。”
“而對牛渚最大威脅的并非將軍，而是合肥的韓當，韓當手下有兩萬精銳，頗為棘手，只要將軍可以...”
“韓當？”潘璋一愣 ，連忙惶恐說著：“先生，韓當此人勇猛異常，麾下更有兩萬精銳，吾恐怕難以與之一戰。”
“將軍誤會了，將軍麾下不過兩三千甲士，如何與之一戰？不過如今牛渚大營淪陷，其斷然不會坐以待斃。”
“我意，將軍可領殘兵奔赴合肥，就說牛渚大營為我軍所破，你率軍援救未果，特前來與韓當合兵一處。”
“想來韓當知曉這個消息，必然會率軍出征，奪回牛渚水寨。待其三軍出城，你與我軍里應外合，一舉拿下合肥。”
“如此韓當及其麾下精銳便是孤軍，孤軍無糧，不出數日將自潰。屆時，將軍便是首功，擔任一方統將綽綽有余。”
諸葛亮說完，目光看向潘璋。
“這，這...”潘璋有些猶豫。
此計實在太過兇險，若是一切順利還好，可若是被韓當發現，那他必死無疑。
“將軍，一旦江東覆滅，那我主接下來便是揮軍北上。而那合肥重鎮更是與曹操接壤，若是此計能成，合肥重鎮交由將軍鎮守，想來應該不難。”
諸葛亮又給加了兩句。
“鎮守一方么？”潘璋自喃，心跳不由都加速了許多，他承認，他心動了，鎮守一方他日必然封候拜將。
“咕嘟！”喉嚨滾動。
“豁出去了，先生認為何時動身才好？”潘璋咬牙，一臉鄭重。
“天明時分，待牛渚大營分出勝負再行出發不遲。”諸葛亮勝券在握般說著，“不過在這之前，你需將剛才那些部將控制住，免得泄露消息。”
他自問可以快別人一步，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控制的好。
“可是那些人都是吾部將，”
“人心難測，你是孫權提拔上來的，你身邊必然安插了他的眼線。”諸葛亮并未強調什么。
“罷了，待事成后，吾去賠個不是。”潘璋點頭說著。
“將軍且下去準備吧，天明時分，吾會安排一支潰卒由你統帥，奔赴合肥。”諸葛亮說了句。
潘璋皺眉，并未多言。
今后，他就是張繡戰船上的人了，最起碼這投降之前得表現好一些。
交待完這些，諸葛亮拜別。
出城，趙云皺眉：“將軍，這個潘璋可信呼？”
諸葛亮第一時間沒有答話，過了片刻，其訴說道：“其若詐降，那我們也將拿下牛渚，大不了讓張遼他們多費點時日。”
說完，縱馬而去，沒與夜幕。
破曉前夕，牛渚水寨。
夜幕卻被無數的廝殺聲，慘叫聲，哀嚎聲所籠罩。火把如同一盞盞明燈在黑夜中搖曳，照亮著水寨內煉獄般場景。
鮮血橫流，殘肢斷臂橫飛。
戰場已經不光光蔓延在陸地上，甚至已經蔓延到了戰船上。
只見那一艘艘戰船，多數被染成了血紅色，無數的內臟散落各處，空氣中刺鼻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高順掃視一眼，見敵軍反抗依舊頑強，不由皺眉。
這是他首次指揮作戰，若是未能拿下牛渚，或者付出慘重的代價才能攻下，那其豈不是丟盡了荊州將卒的臉面？
略微沉思，其松開眉宇，傳來牛金，沉聲道：“牛金，汝速速抽調千余甲士迂回至我軍后方，聽我命令，廝殺喊叫沖來。”
“記住，多舉火把，做出兩三千人的模樣。”
“將軍，如今我軍略占上風，若是抽調出兵馬，恐怕我軍將...”牛金皺眉，很是不解道。
“無妨，依令行事便可。”
高順擺手，根本不容置疑。
片刻，
呂范砍殺一人，渾身浴血，胸膛快速起伏，他張目望了眼，心中更加著急，在這么下去整個水寨都將失守。
“潘璋呢？怎么還沒來？”
“將軍，求援的快騎派出良久，按理說潘將軍應該到了才對。”一側副將痛聲喊著，神色焦慮。
“哼，這個潘璋，他莫不是想見死不救？”呂范怒喝說著，畢竟按照快騎的速度，最多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就算他整軍過來，也該到了才是。
不過他剛說完，只見遠處天邊火把搖曳，沖殺吶喊聲連綿。
“將，將軍快看，是援軍，定是潘將軍領軍來援了。”那副將瞬間松了口氣，終于來了。
前后夾擊之下，荊州兵必然潰敗。
不光光是那副將，整個水寨內，所有甲士皆是松了口氣，甚至有種死里求生的表情。
“兄弟們，潘將軍來援，隨我沖出去，與潘將軍南北夾擊敵軍。”呂范高舉利劍，咆哮喝道。
還別說，這些微瞇的江東甲士再度爆發出滔天的戰意，那是勝利就在眼前的模樣。
漸漸的，那火龍臨近。
只不過料想的吶喊聲并未響起。
接著，不知誰喊了聲，那聲音帶著驚恐，“那，那是荊州的援軍！”
頓時，水寨內的三軍皆是愣住了，戰意如同被冷水澆滅的火把，瞬間熄滅下去。
對面這么牛逼了他媽的還來援軍？
他們的援軍呢？這尼瑪還怎么打？
戰意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丫的去的太快也像龍卷風。
對面的援軍是擊潰他們心里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時間，無數甲士開始潰敗，甚至是敗逃，更有不少人直接丟棄盔甲開始投降，這真的打不下去了。
“將軍，撤吧！”
看著兵敗如山倒情形，部將痛心疾首勸說。
“將軍，大勢已去，再不撤就來不及了。”副將也是勸說著。
本身他們就是被偷襲的，更何況他們兵甲還沒對面多，更不是精銳之士，根本無法相抗。
呂范兇狠著目光，咆哮喝道：“再敢言撤者，斬！”
“今日，吾誓與牛渚水寨共存亡，殺！！！”說完，他提著利刃沖了出去。
破曉，暖陽揮灑。
隨著陽光的直射，也是讓那鮮紅的血色漸漸變成褐紅色，那坑坑洼洼的血池也漸漸干涸，不過那血腥味依舊難以散去。
荊州甲士已經開始打掃戰場，殘肢斷臂被丟在外面的土坑內，至于散落各地的內臟等直接被丟入了長江中。
高順扶著佩劍巡視了一圈，他神色潮紅，絲毫沒有鏖戰一夜的疲敝，有的反而是興奮。
此戰終歸還算順利。
刀筆吏此時快步跑來，氣喘吁吁抱拳，“將軍，戰船已經被清點出來，除了焚毀的，尚有樓船兩艘，斗艦五十余支，艨艟，走舸等數百艘。”
“另外，繳獲糧草四萬斛，鐵器輜重無數，至于歸降者一千三百余人。”
“我知道了，立刻傳令下去，修補營寨，搶占對面的碼頭，暫且按兵不動。”高順剛毅的面容肅然道。
“屬下這就去辦！”
隨著刀筆吏剛走，牛金快步而來，其上前兩步，附耳在高順耳邊訴說道：“伯平，諸葛將軍讓你速速領千余殘兵趕赴合肥。”
“說最好把陷陣營都帶著，他準備讓人潛入合肥，里應外合一舉拿下合肥。”
“看來潘璋已經歸降，估計諸葛將軍是準備利用潘璋混入合肥。”高順撩著瞳孔說著。
“我這就領軍過去。”
經此一役，高順對諸葛亮多有信服，一方面他本就是降將，另一方面諸葛亮所展現的布局能力讓 他欽佩。
當即，諸葛亮交待高順、潘璋二人后，便趕赴牛渚。另外他已經讓張遼、劉曄從旁協助，若此計不行再行他策。
不過他有信心，韓當必然上當，到時候合肥一丟，韓當就成了孤軍，不戰而屈人之兵，此乃兵法精要。
晌午，長江南岸。
諸葛亮沒去理會合肥戰事，
其帶著趙云，然后率領三十校刀手，緩緩向石城進發。
石城為后世馬鞍山市，距離牛渚最近，不過二十余里。
良久，臨近石城。
城頭上，那縣令眺目看著。
他早上就知道牛渚被攻陷的消息。
“來了，至尊，他們來了。”一側，縣衙統領眼尖，喊道。
語落，那身材短小，體型肥碩的縣令渾身都是一陣哆嗦，惶恐喊著：“來了多少人？”
“這...好，好像三十來人。”統領吧唧下嘴角，整個人有些不自信說著，畢竟三十人攻城是什么鬼？
“三十？”縣令愣了下。
“好像是。”統領回了句，接著試探道：“至尊，他們這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們城內少說有三五百縣兵。”
“要不沖出去把他們給滅了，如此一來主公必然有賞。”
“滅了？我滅你娘的個腿！”縣令挑腳一巴掌抽在了統領的膝蓋，呸，抽在了統領的腦門上。
“牛渚守軍四五千都被對面給滅了，就你這三五百老弱病殘也敢去滅他們？找死不成？”
說著，那三十余人臨近。
首位諸葛亮搖著羽扇，他過來就是刷政績的，旁邊白馬上趙云面容俊逸，提著一桿銀槍鋒芒內斂。
“咕嘟！”看著那白馬上的趙云，那統領生硬的咽了口唾沫，“白，白馬銀槍，常，常山趙子龍？”
他雖然不認識，可他聽過啊。
據說這逼可以以一敵二，硬剛曹魏最厲害的兩員虎將，這般猛將，自己在他面前估計走不出一合。
這他喵的打個屁！
“快，快打開城門！”縣令比他還要慌，連忙惶恐下樓，他丫的趙云他可是聽過。
諸葛亮：“？？？”
趙子龍：“？？？”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皆是詫異。
諸葛亮一臉無語，你丫的好歹等我裝上兩句你再打開城門啊？哪有這么玩的？
不等諸葛亮抱怨，城內縣令帶著一眾 衙役一路小跑出來。
望著諸葛二人，氣喘吁吁惶恐說道：“在下石城縣令王佚，見過趙將軍，還，還有這位小先生。愿歸降明公，效犬馬之勞。”
諸葛亮：“？？？”
旁邊，趙云差點沒憋住。
索性諸葛亮性格恢廓，擺手道：“我軍現已攻克牛渚，不日將兵進吳郡，王縣令識大體乃城內百姓之福。”
“他日，吾定上表主公，為王縣令美言幾句。”
說完，不等那縣令開心，諸葛亮示意旁邊趙云派人入城探查，若無危險，這個石城將是哨前站。
不多時，確認安全后入城。
縣令府內，諸葛亮落座首位，看著惶恐的王佚道：“王縣令，你周遭縣令相熟么？”
“熟，哦不，不熟不熟。”
王佚本能答道，可緊接著卻是連忙擺手。
“這樣，你找人謄寫，就說我主即將兵發吳郡，在這之前，歸降我主者，可留任，有更多功績者，可升遷。”
“謄寫過后，傳遍丹陽吳郡各地縣城。”諸葛亮說完，嘴角勾起冷笑，想來這份書信傳出去，整個江東將亂作一團。
接下來，就看主公那邊情況了。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