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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沒事,就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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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沒事,就溜達  陳諾其實挺期待那個叫上天的懲罰的家伙的。

  哦對了,差點都忘記了,那個家伙叫彭彭。

  這個市鎮已經歸在了恩克的控制之下,或者說是統治之下。

  恩克擁有三百人的武裝,還接受了雇傭軍的基本訓練。

  狐假虎威之下,恩克成為了他的那個死去的前任姐夫市長的接班人。

  然后這個家伙開始處理難民問題了。

  操作辦法和之前的計劃一樣,籌集糧食,一個部落一個村落的遣返。

  同時他還把征兵的點放在了難民營的邊上:愿意參軍的,可以把分配到的遣返口糧送給別人,同時進入軍營后,包吃包住,還分發衣服和裝備。

  恩克的兩項工作同時進行。

  讓恩克意外的是,兩項工作進行的居然都不太順利。

  難民中愿意接受征兆當兵的不多――這些不同部落的青壯更愿意回歸家鄉去照顧家人。

  而也有一些野心家來找恩克談判。

  比如某一些小部落中的人,這些雖然失去了武裝的部落,內部的權力架構依然很原始,很多時候,一個部落的酋長或者是什么祭祀之類的家伙,掌握了部族的話語權,尤其是在失去武力后,反而成為了難民中的領袖。

  有人甚至異想天開或者說野心勃勃的找到恩克,尋求某種合作。

  你不是需要人當兵么?

  我這里提供幾十名甚至上百名青壯加入你的軍隊。

  但是……以后這個市鎮的統治,我也要分潤一部分利益。

  恩克當然不傻。

  他拒絕了這種合作。

  自己的軍隊只有幾百人的規模,如果其中出現了一個幾十上百人抱團的獨立團伙。

  那么可想而知后果會如何。

  他可不想為他人做嫁衣。

  然后難民遣返就開始變得困難。

  在一些人有心的散布和煽動下,遣返工作的難度開始提升。

  這些家伙眼看想和恩克合作不成,就提出了另外一種要求。

  提高報價,要求給與更多的遣返糧食。

  不然我們就不走!

  而底層的難民就最可憐。

  他們一方面在難民營里忍受著饑餓,糧食短缺,一方面卻因為愚昧而無腦聽從部族和村落的頭人,長老們的命令。

  等待著長老們貪婪的要求得到接受,所以不得不繼續在難民營里忍受著。

  恩克面臨的困境,顯然他的那點小聰明就不足以解決了。

  這個家伙聰明是有一點聰明的,但是畢竟礙于條件和見識,這樣的問題他顯然也束手無策。

  恩克其實想過武裝解決。

  不走?那我用槍逼你們走?

  但是他真的沒那個膽子。

  手下就幾百人的武裝,他不敢讓人把槍口對準難民營。

  如果一旦造成開槍,流血事件……

  說穿了,他不敢弄什么屠殺行為。

  恩克求見了陳諾兩次,把自己的困境告訴陳諾,試圖從陳諾這里尋求到什么幫助。

  陳諾認真的聽完后,就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參與。

  不過陳諾出于善意提醒了恩克。

  如果難民不肯走的話,反而可以利用這個事情,用來當作外部壓力去要挾市鎮里。

  難民不肯走,你又需要更多的士兵。

  那么……

  恩克立刻心領神會,第二天,征兵點就從鎮子外的難民營,搬到了鎮子內的一個人流最大的路口。

  難民越來越多,不肯遣返。

  鎮子里的人就越會害怕,缺乏安全感。

  就越需要更多的軍隊保護。

  恩克用三天時間,又招募到了鎮子里的一百多青壯。然后丟盡了軍營里去訓練。

  到此,恩克的軍隊已經夠用了――再多的話,他也養不起了。

  恩克目前的手下軍力一共是五百人,剛好是一個營級的軍事單位。

  雇傭軍那邊采購的武裝也只夠這么人了――而且都是這次軍事行動戰亂后繳獲的輕武器,重武器是買不到的,雇傭軍也不會賣。

  其實在陳諾看來,恩克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個名義――畢竟他這個市長是自封的。

  要想坐穩這個位置,還要看首都城市總統府那邊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總統死掉后,恩克需要得到新上臺的政府的任命才算是名正言順,不然的話后續還會有麻煩。

  不過這一點,恩克反而比陳諾看的明白了。

  “先生,您不懂我們這里的情況。這一屆政府已經完蛋了,總統死掉后,總統府那邊現在就是群狼廝殺。

  那些蠢貨會互相撕咬,直到把僅有的一點實力都消耗掉,最后所有人元氣大傷。

  然后,會在一群受傷的群狼里,有一只受傷不那么嚴重,勉強還有一點戰斗力的站出來,其他的群狼因為受傷太重,而不得不屈服。

  最后把局面穩定下來。

  但這反而是他們末日的開始!

  因為這個國家還存在其他一些軍閥和地方勢力。

  而這屆政府的那些軍頭,因為內訌而流掉了太多的鮮血,最后勉強上臺的新總統,也會陷入無休止的新勢力的挑戰中。

  最后,轟然倒下,被人撕碎。

  一切就像一個輪回――我姐夫所在的這支勢力,當初就是這么上位的。

  所以,我壓根不想指望現在首都總統府里的那個心上臺的家伙――他遲早會完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我只想守在這個城市,積聚力量,發展力量。

  然后,等將來某一個新的勢力占據首都,成為新的政府。

  而我有足夠自保的勢力,不會被吞并掉就行。

  然后,我就可以成為一方地方武裝勢力。成為一個地方小軍閥。

  所以我現在不要著急向首都的總統府示好,或者表忠心。

  因為這個家伙離死不遠了,我要等待新王――真正的新王上位。”

  好吧,陳諾覺得這個家伙說的也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陳諾也懶得在這件事情參與太多。

  接下來的兩三天,陳諾一反常態,不再窩在市長府邸里。

  也不再提著桶每天去釣魚了。

  他忽然多了一個新的興趣。

  他跑去鎮子外溜達。

  因為之前的襲擊醫護人員的暴力事件后,鎮子上的那個國際醫院,停止了醫療組進入難民營的行為。

  但時間久了,難民營總是無法堅持的――這么熱的天氣,又是缺少食物和淡水的情況。

  疾病的出現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國際醫院的院長是本地市政府的――現在換成了恩克的一個手下。

  而副院長則是國際醫療組織的人。

  副院長在名義上是停止了醫院的醫療組進入難民營的行動。

  但不得不說,這些進行國際醫療援助的醫生們,都是擁有大愛的那一批人。

  你可以說他們是圣母。

  他們可能確實是的。

  在得知了難民營里因為缺乏醫療資源而不少人陷入疾病后,事情還是打動了不少援非醫生。

  雖然官方不再組織,但是一些自發的醫療援助行為則開始慢慢的進行。

  進入難民營里是不安全了。

  但是他們還是組織和籌集了幾批醫療物資,一些常見的藥物。

  然后和恩克談判后,每天通過運送淡水和糧食的車隊,送到難民營里去。

  送水和食的車隊,有恩克手下的士兵保護。

  而一些勇敢并且善良的醫生,就會借助這個機會,偶爾帶上一兩箱藥,跟隨車隊進入難民營。

  有的還趁著車隊在難民營的短短的那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在車廂里接診。

  陳諾忽然對這些人產生了興趣。

  他開始跑去鎮子外溜達,甚至加入了車隊,隨著這些人進入難民營里分發食物和水。

  進入難民營的一個印象就是臟亂差。

  而第一個更直觀的感受就是……

  陳諾走在難民營里,感受到的是四面八方的空氣里彌漫著的那種味道。

  是那種餿臭的味道。

  這里缺水,衛生條件更是缺乏。

  每天維持飲用水已經是非常吃力了。

  自然不可能有洗浴條件。

  可以這么說吧,來到這里的難民們,在這里待了多少天,就有多少天沒洗澡了。

  洗衣服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身后的道路邊,送水車和一輛運送食物的破卡車就停在路邊。

  還有一輛車身已經生銹的面包車里,兩名醫院的醫生在那兒接診。

  會有難民中一些生病的人過來尋求幫助。

  這點醫療援助是杯水車薪的。

  陳諾站在路邊看了會兒。

  然后他發現,自己在觀察車隊的情況。

  而周圍的不少難民,在觀察他。

  陳諾站在難民營里非常的扎眼醒目。

  首先他是亞洲黃種人――在一群黑人難民里,就很顯眼。

  其次他很干凈。

  他在市長府邸里每天都洗澡――偶爾每天還洗不止一次。

  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凈的。

  而這里的人……大部分難民都是光頭,頭發都刮掉了。

  而少數留著頭發的黑人,頭發也都是卷發并且粘成一片的。

  所有的人都是一個樣子:枯瘦,精神萎靡。

  但被這些人圍著觀察,陳諾卻反而心中生出一股毛毛的感覺。

  就像被一群惡狼盯著。

  陳諾心中一沉。

  他忽然意識到……這些難民的問題最好盡快解決,不然的話,恐怕要出問題的。

  這些人,饑餓太久了。

  陳諾想了想,反而邁步隨意向一片難民聚集地走了過去。

  隨著他走過來,那些窺視他的人群卻反而轟然散開,仿佛對陳諾帶著一絲畏懼。

  陳諾面色平靜,走進了這片帳篷――說帳篷都有點夸張了。

  大部分都不是那種正經的帳篷。而是這些難民們因地制宜弄出來的。

  最簡陋的,甚至就是難民們在樹林里不知道從哪兒采集來的一些樹葉,用棍子插在地上搭了架子,上面鋪設樹葉,用來遮擋風雨。

  陳諾走進這片帳篷,從口袋里隨意的掏出一些壓縮餅干和糖果之類的東西。

  開始沒人敢上前,但都用眼睛死死的盯著陳諾手里的東西。

  終于,當一個半大的黑人小子壯著膽子過來,在陳諾手里拿過一包壓縮餅干后……

  很快,一群人就蜂擁而來。

  陳諾笑著把東西掏出來,放在了面前地上,然后自己飛速的離開。

  看著一群在那兒爭先恐后的搶奪地上的東西,陳諾飛快的擠出人群。

  這個過程讓陳諾有些不舒服――擠壓過人群的時候,這些家伙身上的氣味實在太糟糕了。

  陳諾一連三四天,每天都跑去難民營里溜達。

  他就像在扮演活菩薩一樣,每天帶著一包壓縮餅干和糖果之類的東西,跟隨車隊進入難民營里。

  四處溜達,然后隨意找一個地方,把帶來的食物分發掉。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這些難民已經開始習慣陳諾的到來了。

  他出現的時候,難民看向他的目光不再是那種畏懼了,反而已經充滿了期待。

  陳諾通過四天的觀察,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他在今天,如以往一樣,隨車隊進入后,走到了難民營的深處,找了個地方,拿出帶來的食物放在地上。

  周圍那些跟隨著他的難民們一擁而上。

  陳諾擠出人群,站在外面的時候,看到了在自己的左邊十多米外,一個身影站在一個看上去稍微比較像樣的帳篷里。

  那是一個黑人老頭,身上居然有一件看起來比較完整的大褂――看起來更像是把床單披到身上了。

  陳諾已經察覺到,這個老頭其實在暗中指揮,指揮一些人,擠進人群里,搶奪自己帶去的那些食物。

  經過幾天陳諾已經發現了,難民營里,也是涇渭分明的,不同的部族占據不同的位置。

  勢力大和人數多一點的占據的位置更好一些。

  一些部族的首領會暗中博弈,通過談判來分配進入難民營的物資。

  比如,每天分發的食物和淡水,哪個部族先去領,諸如此類。

  而陳諾作為一個意外,他帶進難民營的食物雖然不多,但屬于非計劃內的。于是,連續四天下來,這種意外開始被計劃分配了。

  今天明顯跟隨自己的這些難民,是屬于某一個比較強大和人數比較多的部族。

  陳諾看到那個黑人老頭的時候,對方明顯也看到了陳諾在打量自己。

  黑人老頭似乎皺眉想退回帳篷里,陳諾卻微微一笑,幾步就跑了過去。

  在帳篷周圍,有兩個身強力壯的黑人立刻試圖阻攔,但是被陳諾輕輕一晃就閃開。

  陳諾已經一把抓住了那個老頭身上的衣服。

  “拿了我的食物,連起碼的禮貌都沒有么?至少要說一聲謝謝吧!”

  陳諾開口,說出非常流利的本地土話。

  黑人老頭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他冷著臉說了一句:“戰亂是你們這些外來者帶來的,我們為什么要說謝謝。”

  陳諾松開了拉住對方衣服的手:“我要見彭彭。”

  黑人老頭皺眉。

  陳諾笑道:“他還有一個名字,叫上天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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