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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粒種子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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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一粒種子的覺醒  這人仿佛皺了皺眉,然后搖頭道:“說了這么多,卻有些口干了。”

  話音剛落,他忽然隨手一揮!

  這個被無形屏障所籠罩的遺跡世界的空間,忽然陳諾就感應到,在遠處的屏障的一部分,無聲無息的溶開了一個口子!

  這人只是輕輕召了召手,那城市廢墟的邊緣叢林里,就飛快的有一頭健壯的美洲虎跳躍著,從屏障空洞之中穿過,奔跑而來,進入了這個遺跡世界。

  那頭美洲虎直接跑到了他的腳下。

  這頭美洲虎身形壯碩,卻低聲嗚咽著,身子明明在恐懼的顫抖,卻臣服的趴在了這人的腳下,任憑這人的手按在自己的頭頂,卻一動都不敢動。

  這人卻又招了招手,不遠處的一片廢墟里,一塊方形的石頭就飛到了他的面前,然后這人手指輕輕虛點了幾下,石頭自然分離,然后快速就被凌空切割成了一個石碗的形狀!

  這人伸手輕輕一擒,將石碗抓在了手里,另外那只抹在美洲虎頭頂的手,卻順著美洲虎的脖子,脊背,一路緩緩的滑了下去。

  美洲虎恐懼的嗚嗚叫,卻仍然不敢動彈。

  這人的手指忽然輕輕點在了美洲虎的后肢的腿上,手指一點,頓時就在美洲虎的身上戳出了一個血窟窿來!

  鮮血汩汩流淌,那人就用石碗湊了過去,很快就接了小半碗的鮮血出來!

  “好了好了,別怕,我只取一點血。”這人溫言笑著,伸手輕輕一抹,美洲虎身上的血洞,血流就停止了,而且就連那傷口也飛快的蠕動愈合!

  這人最后一揮手,美洲虎仿佛終于脫了束縛,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頭也不回的一路狂奔逃竄遠去,從那個屏障的窟窿里跳進了叢林,消失不見。

  這人搖搖頭,隨手一抹,屏障的空洞就重新封閉了起來。

  他仿佛盯著手里的碗中鮮血看了兩眼,舉起碗來送到嘴邊。

  咕嘟咕嘟幾口,將半碗鮮血盡數喝下!

  “……唉……

  甜美的生命的味道。”

  這人隨手將碗一扔,抬起手背來擦了擦,嘴角的一絲鮮血,被他擦成了下巴上的一抹紅暈!

  他卻渾然不在意的樣子,而是看向陳諾幾人。

  “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血其實并不解渴,喝了也無益處。

  只是我幾千年前偶爾喝過一次,就喜歡這種味道。剛剛蘇醒來,就想著品嘗一下,聊以慰籍罷了。”

  陳諾瞇起了眼睛!

  “下面,如果你們想知道答案的話,不妨可以聽我說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我呢,當然不是你們人類。

  我也不是你們這個星球上的生命。

  我是母體孕育出的子民,一個跟隨母體一起逃離了那場大災難的……一個精神生命體。”

  母體的文明,其實真正意義上來說,只有一個高等生命。

  就是母體自身!

  其他的構成文明的生命體,都只是母體孕育出來的子民。

  而這些子民,其實嚴格來說,都只是母體的延伸品而已。

  純粹的精神生命體,可以隨意變化自己的形態,以適應占據的各種不同星球的自然環境。

  為所有的這些生命體,這些母體的子民,都受到母體的天然束縛。

  這個束縛就是:和母體的交互!

  它們生命的長度,完全取決于和母體的交互,得不到和母體進行交互的話,就會死亡!

  直到針對精神生命體的病毒災難大爆發,摧毀了母體文明。

  而母體最后只能拋棄掉了自己絕大多數的子民,甚至切割掉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狼狽逃竄離開了自己的文明。

  來到地球的時候,母體經過了大災難,經過了切割自己的力量,經過了無數個星系的穿梭,已經非常虛弱了。

  就像之前,它建立自己的文明的時候,孕育子民的時候一樣。

  它在降臨地球的第一時間,在自己即將墜落和沉睡之前,孕育出的第一批“子民”。

  這就是種子。

  然而也有不同的。

  在自己的文明時代,母體孕育子民,設下的特殊的機制,是這些子民的精神力受到自己的制約。

  必須定時和自己交互以補充精神力,才能得到生命的維持。

  但來到地球的時候,母體已經極其衰弱即將陷入長眠。

  這個長眠的時間,是母體自己也無法掌握的。

  那么,這種時候,誕生下的子民,若是再設下那個機制,無疑就是行不通的了。

  天知道找到自己和喚醒自己,需要多長時間。

  而自己無法醒來,就無法和子民進行交互。

  那么萬一,這些身為種子的子民,還沒找到自己,就先“電量耗盡”而死掉了。

  或者是,這些子民,還沒有能喚醒自己,就先“電量耗盡”而死掉了。

  豈不是前功盡棄?

  無奈之下的選擇,母體,給自己誕生的這一批子民……

  撤掉了生命上的枷鎖!

  母體,很可能并沒有考慮到“背叛”這種事情的發生。

  并不是母體愚蠢。

  而是,在母體的文明里,是不存在“背叛”這種事情的。

  所有的子民都是母體孕育出來的,所有的子民都天然受到母體的生命枷鎖。

  在母體文明不知道億萬年的歷史里,甚至從母體自身的誕生,到孕育出文明的長久歷史里。

  從來不存在“背叛”這種東西。

  既然不存在,自然就從來不在母體的考慮和計算當中。

  孕育出了一批子民,也就是種子。

  之后,母體就墜落在了星球上,陷入了沉睡,而且,還將自己分散成了不止一個的個體。

  而第一批種子,也就是母體來到地球孕育的那批精神生命體,在誕生之初,也是直接受到了母體在了精神層面的指引而行事的。

  這些精神生命體,努力的適應這個星球的環境,將外形努力變成各種適應這個星球環境的生物。

  有的化為飛禽。

  有的化為走獸。

  有的化為水中生物。

  自然,也有的化為了靈長目。

  最初的年代,這些種子,都還在忠誠的,按照印刻在精神上的印記,努力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適應這個星球的環境,努力生存。

  同時,尋找這個星球的……山!河!湖!海!

  尋找母體,并喚醒它!

  然而,母體雖然強大,但是它孕育出的第一批子民,卻并不是強大的存在。

  這些生命體在誕生之初,都還很弱小。

  而遠古時代的地球,又是一個蠻荒的時代,生命的存活,需要不停的掙扎前行才行。

  尋找母體的任務,并不順利。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漫長的歲月下去……

  這個使命,忽然就變得遙不可及。

  當一件事情被深深的認定為是遙不可及的時候……

  那么這件事情,對個體的影響,就會無限縮小!

  就如同,一個年少的孩童,根本不會考慮或者去恐懼,類似年老病衰死亡這些“遙不可及”的問題。

  也說不清是哪一個種子最先“醒悟”。

  也說不清是具體在哪一個時間“醒悟”。

  或許是某一個黃昏日暮,在山洞旁,看著夕陽,吞下一塊帶著血的半生不熟的獸肉后。

  或許是某個清晨,站在叢林里,欣喜的摘下一串飽滿的漿果塞進口中大口咀嚼的時候。

  或許是某個午后,在溪水旁用清涼的溪水清洗身體,感受著涼爽的水沖刷肢體的快感的時候。

  總之,其中的某一個“種子”,仿佛突發奇想的,又仿佛是忽如其來的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或許就是……

  既然找母體那么艱難又遙遠……那么為什么還要去找?

  當一件事情,因為太過于遙遠,而導致讓人心中下意識的生出了第一個念頭,

  “為什么要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

  那么,很快,思路就會照著這個方向延伸下去。

當一件事情開始被人質疑  “為什么要去做”后,

很快就變成了  “要不要去做。”

  這個思路的順序就是:

  為什么要做要不要去做如果不做的話會怎么樣。

  于是,那個覺醒的種子,順利成章的得到了一個答案:

  不做這件事情的話,對我來說……好像沒區別啊!

  又!不!會!死!

  還是一樣的捕獵進食睡覺,還是一樣的生存繁衍。

  沒區別啊!

  既然沒區別,對“我”來說,沒區別。

  那么,我為什么要去做這么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

  生命,總是會本能的去尋找一條,最適合自己的前進方向!

  可能“覺醒”的時間不同。

  可能“覺醒”的個體次序不同。

  但在誕生后很長一段時間后,所有的種子,都覺醒了。

  這是一個廣袤的星球,自己憑借自己就可以在這個星球生存……

  沒有任何枷鎖,沒有任何束縛。

  為什么要去尋找一個母體呢?

  “母體在我們誕生之初,賦予我們一個‘種子’的名字和使命,現在看來,倒也是沒錯的。”

  這個人一邊說著,一邊仿佛還在回味著口腔里鮮血的甜美。

  它露齒而笑,唇齒之間還帶著鮮血的痕跡。

  “但凡是一粒種子,誰不想自行深根,破土發育,大樹參天,自成一脈!!”

  說這句話的時候,它那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一直淡然冷漠的眼神里,第一次……

  有了一種名字叫“炙熱”的情緒!

  別覺得水,我很用心寫這段的。

  老讀者都知道,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故事里面講故事”,從《獵國》時候的地精日記就一直這樣,是我的老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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