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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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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二老一少三人在這茶鋪里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直到石頭示意上面那人已走,趙微才和二老告辭。

  趙微心情頗為愉悅,那人盯梢自己的目的雖然不明確,但想來和李知恥有關系,真不知道這具身體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剛才對方的舉動其實也是在告訴自己,她也并不能確信自己的身份,這樣對自己而言,是個機會。

  至于衛、滕兩國,衛太神秘,幾乎沒什么訊息讓人分析,只能臆測。滕則太開放,開放到趙微認為李蘇二老是在跟他說笑。

  但趙微知道這不是說笑,而是那位“痰盂”的手筆,因為滕國的制度極為類似君主立憲。

  君主立憲!!

  這可是超前了將近兩千年的東西!

  比別人往前一步,那是天才,往前兩步,那就是瘋子,滕國的制度,在趙微眼里完全就是在扯犢子。

  這特么不是在跟我開玩笑?這是趙微聽見這件事時的第一反應,真的忍不住想要爆粗口。

  直到趙微打量的二老一臉莫名其妙后,才能確定,他們說的,是真的……

  如此不可思議,但是它就是存在了!

  這樣的執政制度李蘇二老也是有好一番爭論的,認為它有優亦有劣。

  當然了,更多還是憐憫加不理解。

  瞧瞧這皇帝當的……一點實權都沒有……咱們漢國可不能像他們一樣……

  在滕國,皇帝不叫皇帝,叫鉅子(即巨子),鉅子姓墨。

  國內有兩個派系,分別是尚同派和兼愛派,各自派別都有一個首腦,一個姓禽,一個姓腹,都是春秋戰國時期傳下來的古怪姓氏。

  二人相當于漢國目前的丞相,但是有一點不同,二人并非同時擔任丞相,而是每四年就更換一次。這是過家家嗎?排排坐,吃果果,你一個,我一個?

  這一點著實被李蘇二老嘲笑了很久,架空了皇帝,然后丞相還輪著來,豈非視國事如兒戲?更可笑的是,他們自己不認為可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用墨家的話說,就叫做,“兼相愛,交相利”,意思是眾生平等才能交互得利。

  虛偽之至!

  同時還大逆不道!皇權可是天授,這番行徑,逆天而行?

  這是二老的統一評價。

  這一點上,趙微反而理解了。那位“痰盂”,必然是看中了墨家學說里的兼愛非攻,才會不遺余力的要把他們解救出來,助他們立國。

  這群墨家學子的思想是最為接近現代人的。

  這樣那些非常超前的東西都是從滕國流出來的,讓趙微更好理解了。墨家機關術本就強悍,代表他們本身對這類奇技淫巧一點也不排斥,此時制作這類東西,當真事半功倍。

  不過……費這么大功夫,對他自己而言,有什么好處?為了理想?

  趙微有些不大相信。

  這個世界太瘋狂,這樣算上自己,已經有三個穿越者了。

  不!可能會有四個!

  趙微想起了商鞅,想起了他成功西逃,無人相助?趙微不信。

  不過有意思的是,算上自己的這四個穿越者,從沒同時出現過,這算什么,注定,還是巧合?

  趙微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和石頭共撐一把傘緩步的走在這長安街頭。

  雨下的不小,但是地上卻沒有太多的積水,雨點打在青磚上噼啪作響格外清脆。顯然在建城時,修了非常完善的地下水系統,果然是先進得不像話的時代啊!

  趙微個子高,石頭最近個頭躥得很猛,已經快趕上趙晴了,但是趙微比,還有一大截距離,是以趙微傘打得極低,還往石頭那偏了不少,自己由于沒披蓑衣,干脆就濕了一整條袖子。

  這天氣里,本就視線不好,趙微和石頭并肩,都完全看不出她是丫鬟了,反而以為她是誰家大小姐。

  趙微叫開府門,一旁門房面色古怪的朝趙微施禮后,突然就從門后跳出來一個人,“啊唔”的狂叫了一聲。

  叫完發現趙微一點反應也沒有,嘴巴一噘,嘟囔了一句:“哥哥真沒勁。”

  趙微覺得好笑的看了看這個調皮的趙晴,把傘收起來丟給石頭,伸出手就去使勁揉了揉趙晴的臉,將兩個小臉蛋團在了中間,直到趙晴含糊不清的說話,趙微才松開。

  “你剛才說什么?”

  “我就知道!微哥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在門后?”

  “呵……你再來一次?”

  “啊?”

  趙晴很詫異,看著趙微傘也不打,又一次走出了府門,并且還給關上了,頓時也就反應了過來,心頭當即就是一暖。

  “當當當”,門環聲不徐不疾的響起,門房再次開門,尷尬的不知道要不要再見一次禮,而趙晴則是笑盈盈的又一次跳了出來,雙手五指撐開,擺在兩個臉蛋旁邊,大叫一聲:“啊唔!”

  “啊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啊!石頭救我!!啊啊啊啊!好可怕……”

  “呵呵呵——哈哈哈——哥哥你太假啦!”

  “咦,微哥哥你袖子怎么都濕了?”

  “石頭!有你這么做丫鬟的嗎!”

  此時在長安城北的渭河河邊,一名黑衣女子渾身濕透,雙手拿著兩只判官筆,在雨中抱著雙臂,不停的來回揉搓著。

  判官筆雖然不怎么粗,但是拿著它揉搓也不甚方便,于是這名女子便將判官筆插在了身邊的泥土地上。

  “阿嚏!”

  這女子又是一個噴嚏打出,連帶著鼻涕都有些飛了出來,此時這女子卻也顧不得這個形象不雅觀了,只是不停的揉搓著,同時身體中內息急轉,想要讓自己更加暖和一些。

  此時剛剛立夏,天氣雖然暖和,但此時雨水當頭澆下,就仿佛在洗澡一般,而這一洗,就是將近三個時辰。一陣風吹過,濕透的衣衫緊緊的貼在陳九凹凸有致的之上,讓她連續打了好幾個寒顫。

  “臭王八!信號早就發了,怎么這時還不到!”

  這女子名叫陳九,是河幫的三當家,此行出來尾隨著趙微,自是有她的目的的。

  這個人太像李知恥了,那日在紅袖招時,就把陳九嚇了一跳,雖然氣質上有所變化,但是容貌一般無二!

  咫尺,知恥,就連名字也如此相似,說不是一個人都讓人難以置信。

  但是趙微此時并非尋常百姓,陳九不敢武斷行事,擔心給大哥帶來什么麻煩。

  這月余時間里,在她將張棋丟給了王林之后,便留了下來。

  奔走打聽的越久,她就越發篤定他們就是一個人!嘴上再不承認,也沒有用處!世間怎么可能有那般巧法?圍殺李守義的那場大戰過后,趙驍就憑空多出一個兒子來?

  嫡長子?欺瞞一下世人尚可,想瞞住我?哈哈——阿嚏!

  這可惡的小子,晴天不出門,偏偏挑雨天……忽然陳九心中警兆驟升,陳九望了望身后的雨幕,雨絲太過緊密,視野能見度極低。

  “到底是誰!如此鬼鬼祟祟!”

  “哈哈哈哈——不愧是俏判官!”

  未見其人,已聞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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