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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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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這時候我才意識到不好,三人對視一眼,小何把槍遞給我,沉聲道:“我過去看看,三分鐘不回來,你和領帶就下去吧,原路返回,應該可以出去。”

  我搖搖頭,把槍推回去,學著大頭的口氣說道:“革命不分貴賤,同志共同進退,看看朗朗乾坤,哪里來的妖魔鬼怪。”

  小何無奈道:“二爺,自打上了這棵樹,就處處透露著詭異,上面的景兒你也瞧見了,我過去先探探路,咱總不能一鍋端啊。”

  “就是因為上面瞧著就不干凈,才要一起有個策應。”

  說完不給他再講的機會,我把手電塞他手里,翻出酒精,讓他少墨跡,麻溜削根火把出來。

  準備就緒,小何吸了吸一下鼻子,將肩膀上的繃帶緊了緊就要上去,一旁沉默的領帶同時站了出來,撓撓頭說:“我打頭吧。”

  小何愣了一下,而后笑著給了他一腳,說毛都沒長齊就逞英雄,滾邊拉去。

  我拍拍領帶的肩膀,安慰道:“多看,以后有的機會。”

  我們三個順著大頭的路上去,其實直線距離并沒有多遠,盤旋著爬了兩圈也就幾分鐘。

  我倒提著短刀,準備隨時應付突如其來的危險,我們頭頂已經開始出現一具具十日,不知哪里來的風,這些尸體隨之晃蕩,眼下這幅場景別提多恐怖了,如同行走在幽冥地府中,盡是死尸。

  這些尸體似乎都經過處理,沒有腐爛,只是肉身缺乏水分,已經收縮干癟,所以臉上的表情多是張大嘴巴的猙獰樣子。

  小何走在前面小聲問道:“哪來的這些尸首,真邪了門了。”

  我警惕的看著四周,其實剛剛近距離看到這些尸體,我就有了猜測,回道:“古老的服飾,再加上這么大規模,我認為很有可能就是最早供奉這棵妖樹的先人們。”

  我心里直打鼓,如果真這樣是那就糟糕了,這些先民好好的怎么會集體吊死在樹上?

  獻祭自己?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離奇詭譎舉動,與這棵妖樹脫不開關系。

  它就像捕蠅草,靠著葉片里面所分泌出來的蜜汁吸引所有昆蟲在它的葉子上停留,而后毫不留情的收網,將那些“食客”化為自己的養料。

  忽然領帶抓住我的肩膀,指了指一旁,我將手電照過去,發現一個服飾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尸體掛在樹上。

  我讓小何稍微等一下,然后向左移動兩步,從視線中露出那個人的面容,待手電光對焦上去,我大吃一驚,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火候隊伍中的老槍。

  他低著腦袋,臉色蒼白無血絲,耷拉著肩膀,似乎已經沒了呼吸。

  我還沒來得及驚訝他怎么會在這里,只是這一瞥,就讓我發現了一處異樣:那些尸體并非是吊在樹上,而是被一種從脊背偏上部位長出來的須子掛在了樹上……

  不對!

  我盯著那處古怪,稍微移動手電,看清后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就一身白毛汗,我的天,那些須子也不是掛在樹枝上,根本就是從樹枝上長出來的,那些個尸體,就如同一枚枚人生果,好似生長在樹上。

  這是怎么回事,那些古代先人們到底經歷了什么,為什么會淪落為妖樹的“果實”?

  等我回過神來,忽然感覺旁邊光線暗了下去,下意識的去看一旁,發現不知何時,小何已經帶著火把深入霧中,甚至已經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火光透過濃霧。

  我吃了一驚,一拍旁邊的領帶,他也將將回過神來,看見霧中火光他也一臉驚愕。

  我們趕緊追上去,似乎到了這片區域,周圍的尸體也多了起來,還有很多一看就是“新鮮”的尸體,從服飾上來,應該是二十多年前來青山的那幫曹家人。

  我肯定那個“多杰”在這件事上騙了我,妖樹上一定發生了什么,并非如他故事中那樣,只上來了幾個人,周圍已經不下十幾具死狀恐怖的尸體,如同傀儡般“懸掛”在樹上。

  領帶突然拉住我,腳下是交錯的枝干,我一個差點沒站穩從空隙中掉下去,就回頭問道:“怎么?”

  他神色嚴肅的看向我,“老板,我聽不見聲音了?”

  我還一臉懵,他又認真的重復了一遍:“我聾了。”

  我一頭霧水,不敢相信的問:“別開玩笑。”隨即意識到,他是領帶不是大頭,根本不會在這個時刻開這種玩笑。

  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指著自己的嘴,緩慢開闔道:“下個月薪水給你扣了,你不回答就當同意了。”

  “扣錢不行。”領帶略提高嗓音,又鄭重其事的回道:“老板,我聽不見了,但是我會讀唇。”

  我皺著眉:“什么時候的事?”

  他道:“從下面開始,開始還能聽見,只是感覺不是很順暢,就像耳朵里塞了棉花一樣,起先我以為是太疲勞了,后來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們離得近了才聽得到,就在剛剛一點也聽不見了。”

  “我以為就我自己。”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隨即恍然大悟,心里回想起剛剛的幾幅畫面,大頭沒聽到我的交代,小何也沒理解我的手勢,原來他們的耳朵也開始出現問題,只是他們都還沒意識到。

  “別急,這種突然失聰肯定和這棵樹有關,不會是永久的,你做得很好。”我安慰道。

  我擔心他著急會出亂子,常人遇見這種事,都是很難接受的,情急之下的舉動會很危險。

  卻沒想到他要比我想象中的鎮靜,一臉倔強道:“我不怕。”

  我拍拍他肩膀,同時腦子急速運轉起來,他們為什么會失聰,不應該啊,我們一路一同過來,如果要說接觸了什么,那也該是同時失聰才對,為什么只針對他們三人。

  又是什么可以悄無聲息的使人失聰。

  我回想一路的種種,實在沒有頭緒,如果非要說,就只能說這種失聰原因是慢性的,無感知的……

  我看著眼前,突然心血來潮,一拍腦殼說道:“我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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