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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跑廢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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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慶之后溫差明顯增大了,早晚氣溫降到二十來攝氏度,中午時分卻有著二十七八攝氏度,稍不注意就會感冒,尤其是經常流汗的人。

  新兵們哪天不是汗流浹背的,女新兵也不例外。

  國慶長假期間連續有三位同志感冒了,非戰斗減員達到了十分之一,讓李帥很是頭疼。感冒可不能小視,搞不好拖個一兩個禮拜很是正常,而且很容易引起其他并發癥。

  李帥打算用傳統手法對三位感冒的同志進行治療。

  跑三公里。

  下午體能訓練時間,起跑線那里,張曉然、柴小穎、陳笑呼吸很重臉色很難看,饒是張曉然,對教官依然讓她們病號參加三公里跑產生了抗拒情緒。她們當然不知道著名的“三公里治療法”、“五公里治療法”,而且許多人認為用這種方式治療感冒沒有一點科學依據。

  但是張曉然是二班長,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帶頭執行。

  三位同志中陳笑的體質相對較差,打小小病小災的沒斷過,特別容易感冒,爹媽把她拉扯大特別不容易。參軍入伍也是存了強健體魄的動機的。她認為教官的辦法盡管很不可思議,但是她對教官是盲從的,并無多少抵觸情緒。

  李帥說,“今天三公里取后五名,搞走廊樓梯衛生三天。”

  他沒說三位感冒的同志例外,也就是說張曉然、柴小穎和陳笑也要參與排名,這可要了親命了。身體本來就很虛弱,而且三人的三公里成績都不是拔尖的,八成要墊底了。問題在于誰都不想被罰搞走廊樓梯衛生三天,不在于做什么,而是這樣會很沒面子。

  三人心理壓力很大,前半段沖得有些猛,以至于一公里多之后速度明顯下降,逐漸的成為最后的一個小集團。

  眼看著隊伍越來越遠,陳笑極了,粗重喘著氣說,“教官太可惡了!明知道我們感冒了還讓跑三公里還要參與排名!”

  “省點力氣加速吧。”張曉然話都說不完整了。

  前面沒分配好體力,才一半路程就明顯感覺到體力不支了,呼吸也亂了。這么下去絕對是墊底了。

  “不想打掃走廊樓梯衛生就加速!”柴小穎咬著牙使勁的邁開步子往前追趕。

  每一次邁步都能感覺到兩腿有千斤的重量,胸腔里更是炙熱炙熱的,仿佛有一團火在里面熊熊燃燒。

  然而,追趕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當你發現拼命追奮力追的情況下與前面戰友距離變化不大的時候,信心會崩潰,然后會走下坡路,一路逶迤到終點。

  “猛起來!”張曉然拼盡全力喊了一嗓子竭力榨干最后的體力繼續加速。

  她是二班長,想要地位穩固必須要各個科目搞在前列。班長三公里墊底,傳出去會成為笑柄,而且極有可能被戰友們笑話好多年!

  我們當時那個新兵班長啊,三公里墊底,諸如此類的話是絕對不會少的。

  樹要皮人要臉,為了榮譽要堵上所有。

  越痛苦對教官不科學的訓練方式產生更強的抵觸心理,逐漸的就發展成了不滿,包括張曉然。人生病的時候多脆弱,在家里有爸爸媽媽無微不至的照顧,在外面有男朋友、有朋友的關心,總不會感到孤獨的。沒想到在部隊不僅沒有得到關心反而會被“故意整”。

  平時話比較少的柴小穎甚至產生了逆反心理,一邊拼死命地加速追趕大部隊腦子里一邊狠狠的討伐教官。想著想著就委屈的鼻子發酸流淚了,速度一下子受到了影響慢了下來。

  袁政委正好在四處轉悠,在大約2500米處看到女新兵獨立排“呼呼”的從身邊跑過,停下腳步來微笑地點頭,說了幾句鼓勁的話。

  本以為女新兵都過去了,結果后面還吊著三個兵。袁政委就又停下腳步來觀察了起來,發現跑在前面的女新兵是哭著跑的。柴小穎看到了袁政委,連忙胡亂地抹了把臉,忍著眼淚咬牙加速跑過去。

  張曉然跑在倒數第二,陳笑在她身后十來米的位置,后者已經出現脫力的征兆了。

  她們也看到了袁政委,渾身就仿佛被刺刀捅了一下一樣,渾身來了一些力氣,神情也堅毅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逼著自己奮力往前拱。

  再丟人也不能在基地領導面前丟人,即使對教官再不滿!

  顯而易見,女新兵們已經形成了集體榮譽感,比如柴小穎恨不得把教官撕了也產生逆反心理了,但是同樣不會給集體抹黑!

  袁政委目送三位落后的女新兵遠去,心里想著什么,自顧的微微點頭,轉身背著雙手慢悠悠的往三號院去。女新兵排的三公里成績他是心里有數的,那三位落后的兵速度慢得有些奇怪,而且其中還有一位是班長。

  這里面有內情。

  三位病號毫無懸念地墊底了,盡管拼了老命追也沒能追上大部分,不過時間方面至少是拉了一些回來。跑三千米也好五千米也罷,兵們最怕的是計個人成績,完了取后面多少名多少名,每當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全力去跑,誰都不愿意落在后面,自然就更難受更累了。

  李帥讓何碧婷帶著部隊到草地上去進行放松,把張曉然、陳笑、柴小穎到背風處,說,“把汗水擦干凈,放松一些,是不是感覺好一些了?”

  她們好半天沒回過神來,什么感覺好一些了,拖著生病之軀跑三千米感覺能好嗎?然而很快她們就明白教官指的是什么了。張曉然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抹干凈額頭和臉上的汗水,用力甩了甩腦袋,深深呼吸了幾下,面露詫異。

  “感冒,感冒好像好了。”張曉然不敢置信地說。

  陳笑和柴小穎連忙回味了一下,真的輕松多了。當然累,但是現在的累不是感冒的那種累,渾身很舒坦,卸下了千斤重擔一樣。

  “你們是受了風寒,出了身汗感冒自然好了。”李帥說,“去和大家一起放松吧,回排房后馬上換套干凈的體能服。”

  “是!”

  三人還是滿臉的震驚,跑一趟三千米感冒居然好了,這么神奇的嗎?她們不知道的是,方才的三千米已經在激發自己的潛能了,等身體完全恢復了再去跑,成績會提升得非常明顯。這些當然是有科學依據的。

  跑三千米出汗對病毒性感冒是無效的,反而會加重病情。

  不過李帥還是經驗主義了,當晚深夜他查鋪查到柴小穎那里的時候,發現柴小穎滿臉通紅呼吸很沉重,一摸她腦袋,燙得很。

  發高燒了。

  他快步返回房間拿起電話就往基地值班室那邊打。基地值班室就是新兵團值班室,時刻有干部值班,有輪流負責的值班領導,與作戰部隊的安排并無二致。

  “女新兵獨立排李帥,有個兵發高燒了,請派車過來,再派幾個兵過來看著部隊。”李帥一句話報告清楚了情況。

  女新兵獨立排是在基地領導那里掛了號的,值班干部一接到報告馬上向值班領導匯報,恰好是袁政委值班。電話鈴一響他就一骨碌坐了起來,絲毫沒有五十歲人的遲鈍。

  “講。”

  “政委,李帥剛剛報告,女新兵有個兵發高燒。”

  袁政委直接起身,說,“派車送衛生隊,還有,把機關的幾位女干部召集起來派過去三號院看著,我馬上到!”

  “是!”

  把基地首長都驚動了,這是李帥沒有想到的。也凸顯出了基地首長對女新兵的重視。基地承訓的第一批女新兵意義重大,戰斗崗位女兵比例增加又是部隊的戰略要求,從任何一個方面來看,第一批女新兵對第301綜合訓練基地來說都具備重要意義。

  只配備一名教官而且還是男教官,這是非常規的安排。按照常理來說應當配備更多的教官才體現出重視,但是領導不是這么考慮問題的。重中之重是安全,沒有安全其他方面的成績沒有成立的條件。

  寧愿少配備教官也要確保安全,基于此再去考慮其他問題。

  目前來說李帥干得很好,部隊士氣新兵情緒比許多男新兵連隊都要好,訓練效果和呈現出來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

  不過袁政委結合下午體能訓練時間看到的情況稍作思考后,很快就明白里面有什么內情了。兵發高燒和下午的三千米跑肯定是有關的。

  基地值班室的動作很快,馬上讓隨隊軍醫帶了一臺預備狀態的救護車到了三號院,李帥領著軍醫迅速往二樓排房去。

  此時大部分的女新兵都醒了,坐在床上往柴小穎那邊看。剛剛柴小穎難受的呻吟聲驚醒了大家,三位臨時報班長圍在床鋪那里不知所措。

  她們還不知道教官已經知道了呢。

  何碧婷跑出來準備去報告的時候和李帥撞了個滿懷,被李帥訓斥了一句,“慌慌張張的干什么!”

  “教官,柴小穎發高燒了,渾身跟著火一樣燙!”何碧婷看到了救星一樣激動地說。

  “我知道。”

  大步走進去后才發現女新兵們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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