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S國的深夜，此刻的F國，夕陽剛落西山。
孟述倚著酒店套房的玄關，輕晃手中冰凌杯，杯底那點琥珀色液體，映著錘紋在筒燈下折射出粼粼波光。
飲酒之際，他的視線還鎖著落地窗前那道倩影。
自然也沒錯過對方舉止間的失魂。
許久，他才開口：“既然已經領證，留宿無可厚非。”
這番話未得到任何回應。
“二十歲的女孩如花骨朵一樣，本就討那些高身份高地位的男人歡心。”孟述自說自話，一邊踱至太妃椅坐下，“宋柏彥看上去再無欲無求，那也不是真的圣人，遇到合自己心意的，難免動凡心。”
見窗邊的人兒依舊沒反應，他拿起那瓶威士忌，“那天晚上，我觍著臉跟去檀宮，比起電視劇里，本人更漂亮。”
“皮膚好得像撥了殼的雞蛋，單看身段也是柔柔弱弱的，被宋柏彥牽進宴廳，一舉一動都透著乖巧，說實話，的確惹人憐惜。”
姜云曦沒回頭，環在胸前的雙手卻握緊了些。
聽著孟述的描述，她有片刻失神。
是因為年輕才喜歡的嗎？
如果真是如此，當年宋柏彥為什么沒喜歡二十歲的她？
在孟述告訴她宋柏彥結婚的消息后，她就去看了那部片名叫《原罪》的電視劇，甚至不用對照演員表，當她捕捉到那張在片頭一秒閃過的姣好臉龐，已經斷定這就是孟述口中的‘唐黎’。
因為太符合宋柏彥會喜歡的風格。
更準確地說，是符合所有男人挑金絲雀的標準。
這些年她一直篤定宋柏彥是不同的。
可是，現實給了她一巴掌。
在網上瀏覽到唐黎的戀愛報道，特別是看見夜游倫敦眼的照片，她無法再自欺欺人——自己藏在心底多年的人，終究也墜入了凡俗。
比起失望，更多的是不甘。
因為她才發現，宋柏彥是可以被女人打動的。
——甚至還可以輕易許出婚姻。
就像晚年昏聵的君王。
“我瞧著景天也挺喜歡她。”孟述的聲音再度傳來：“宋家老夫人說了，再過兩年就讓她來照顧景天。”
話落，姜云曦也拿過太妃椅上的挎包。
孟述看出她的意圖，伸手把人拽住，“同樣的父母雙亡、寄人籬下，宋柏彥未曾多看你一眼，也從沒用男人打量女人的眼神打量過你，但他和唐黎在一起，明顯是不一樣的。”
姜云曦冷眼回懟：“這是我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可我聽說，宋柏彥本也是把人當晚輩來照顧的。”
這話，讓姜云曦捏緊挎包。
孟述見狀起身，左手覆住她肩膀：“你不是輸給唐黎，只是敗給了歲月，沒在宋柏彥功成名就時再去到他身邊。”
姜云曦沒動，任由孟述將她擁到懷里。
男人的薄唇貼上她耳垂：“宋柏彥不愛你，我來愛你，你知道的，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不管是八年前還是現在，我從來都沒變過。”
一個吻落在女人頸處。
半晌之后，姜云曦輕幽的聲音在套房內響起：“你真的肯為我做任何事？”
孟述剛放開她，姜云曦又道——
“那就證明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