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卻搖頭:“記得前塵往事,對我來說,更像是一種警醒,告誡我不要再重蹈覆轍。”
——而不是為了破鏡重圓。
“你不再選擇黎盛夏,不是因為你發現你已經不愛她,相反的,你愛的依然是她,之所以選擇我,只是想扭轉那世的錯誤結果。”
上輩子,唐黎和韓繼風結婚多年,哪怕他們沒發生過實質性關系,但同床共枕睡了三四年,她多少了解韓繼風的為人。
他的性格里有偏執,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會想方設法地改正。
倘若,前世他發現黎盛夏做過什么讓自己不可原諒的事,如今可以重來,韓繼風勢必要去避免,不會再允許自己陷入困局之中。
至于唐黎,是他修正錯誤中的一部分。
現在韓繼風做的,就像在排列一副多米諾骨牌,如果排列得當,輕輕碰倒第一枚骨牌,其余的骨牌就會產生連鎖反應,依次倒下,作為其中一張骨牌,因為唐黎的不配合,這副多米諾骨牌倒了一半就卡在那里。
如果覺得對不起她,可以用其它方式補償,或者,這世離她遠遠的,不再打擾她的生活。
然而,韓繼風準備做的,是和她再結婚。
前世黎盛夏算計她和韓繼風的婚姻,最后得償所愿,卻也讓韓繼風在婚內出軌,后來她遭遇的不幸,無不是他們兩人直接或間接造成的,當韓繼風發現他為黎盛夏做的一切不值當,她就成為他減輕愧疚和挽回錯誤的承載體。
“婚姻像是一只碗,破了就不會再恢復原狀,即便重新粘合,裂痕也不會被抹去,再想使用,時刻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會割傷自己。”
唐黎緩緩道:“摔碎的碗我會直接丟進垃圾桶,而不是藏著用膠水粘好,破了就是破了,再修復也是不堪一擊,與其彼此傷害,不如及時放手,這個道理我以前沒看透,其實一點就通。”
韓繼風突然換了個話題:“我可以讓黎文彥做不成議員。”
“……”唐黎直直地望向他。
“還有天頤集團。”
韓繼風落在她臉上的眼神,幽深中夾雜幾分情愫:“你不喜歡歐陽倩,最遲兩年,我會讓天頤在紐約退市。”
唐黎聽了,忍不住笑。
如果韓繼風前世和黎盛夏結了婚,那他肯定知道黎家不少事,以韓繼風如今的心機城府,想把黎文彥驅逐出議會不難,至于天頤集團,在s國,不管是私營還是國有企業,無不受國家機關的管制,要動手腳不是沒機會。
“那么黎盛夏呢?”唐黎問。
她彎起唇角:“如果我要黎盛夏一條命,你肯給嗎?”
韓繼風沒立即就接話。
“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唐黎點了點頭:“你們好歹真心愛過,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我會送她出國,讓她再也不回來。”
這個答案,換來唐黎的莞爾:“這樣看來,還是要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
說完,她轉身欲走。
下一刻,手臂卻被攥住。
韓繼風捏著唐黎纖瘦的手臂,低頭看她,目光愈發幽遠:“只要你愿意,這一世,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