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去過一次動物園，在6歲那年。
——在唐茵感染艾滋病之前。
這會兒，唐黎坐在床邊，聽著宋景天在那頭自說自話。
等小家伙，唐黎才出聲問他：“你現在的身份，可以隨便出去？如果我沒記錯，你去學校都有很多人跟著。”
“不是可以喬裝打扮嗎？”宋景天說得理所當然：“你們演員出門不就得偽裝？你明天來檀宮接我，我會做好準備，不用擔心出行問題，我大哥肯定會派車送我們去動物園。”
不等唐黎接話，小家伙忽然壓低聲：“不和你聊了，有內務人員來查房，明天早上9點，檀宮南門見！”
說完，電話里傳來嘟嘟盲音。
唐黎看了眼手機，屏幕已經黯下去。
躺在床上，為防止宋景天又是自作主張打算偷跑出去玩，唐黎給宋柏彥發短信告知：“景天讓我明天陪他去動物園。”
半晌，手機震動了下。
宋柏彥在回復的短信里說：“小孩玩性重，喜歡動物是天性，有些話還是要老生常談，出門在外，安全第一。”
這是同意她帶著宋景天出去玩？
唐黎打字問：“現在和以前情況不同，我再帶他出去，你會不會不放心？”
十幾秒后，手機上出現新信息：“不放心什么？”
“……”唐黎枕著手臂，微微彎唇。
過去幾分鐘，她又收到一則短信：“既然是低調出行，明天人員清減，讓兩名保鏢跟著小家伙，有備無患。”
再回復，唐黎換了個話題：“我給你發信息，如果打擾到你工作或休息，你可以告訴我。”
檀宮二樓的主臥，陽臺。
宋柏彥坐在藤椅上，身上是洗完澡換穿的深藍睡衣，外披黑色晨褸，右手手指上夾著燃了一半的香煙，也只有在深夜，才能放下繁瑣公務，享受這般閑靜的時刻。
翌日是周六，吳雪涵和余穗也沒安排。
得知唐黎要去動物園，兩人腆著臉問介不介意一塊兒。
唐黎特意打電話詢問宋景天。
小家伙哼哼兩聲，最后還是點了頭。
也因為有余穗她們同行，唐黎和宋景天碰面的地方，改在國家廣場北側，原先財政部所在的方位。
上午9點多，唐黎率先從出租車里下來。
她的目光在廣場外圍環視一圈，沒找到宋景天，正想打電話催促，一道稚嫩的童音從唐黎身后傳來：“眼睛看哪兒呢，在你旁邊都瞧不見！”
唐黎握著手機轉過身。
一個梳羊角辮、穿水手裙的小姑娘正瞪著她。
唐黎：“……”
為搭配這身卡哇伊的衣服，宋景天還斜背了一只粉色小包。
隨后，唐黎發現不遠處的兩名保鏢。
唐黎帶著宋景天坐進出租車，后面不遠不近地跟上一輛轎車，不管是吳雪涵還是余穗，瞧見男扮女裝的宋景天，直呼可愛，想摸臉，手剛伸過去，某小熊孩就兇殘地啪啪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