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關心的詢問從旁邊傳來。
宋柏彥已經掛掉電話。
唐黎早就發現，宋柏彥和季銘都穿著長袖衫，只是袖口稍微上擼，所以，車內才會開著冷氣，對她而言略冷的溫度，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剛剛好。
但是聽到宋柏彥溫和的聲線，唐黎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然后，宋柏彥就拿了一旁的外套給她。
唐黎接過外套穿上。
男人的西裝包裹了她整個人，讓她看上去愈發嬌小，袖管過長，幾乎看不見她的手，當衣服套在身上，唐黎聞到淡淡的煙味，還有宋柏彥身上的味道。
因為穿衣服，幾根頭發粘到了唇瓣上。
唐黎忍不住抬手去捋發絲。
西裝袖口往下滑，露出女孩纖細白皙的手指。
她撩過發絲撥到耳后。
唐黎沒扎頭發，烏黑的發滑落在脖頸間，左耳被勾出來，她的皮膚白皙細嫩，車窗外，掠過忽明忽暗的燈火，讓人能看清她側臉和耳背處細細的絨毛，是年輕才有的象征，又流露出幾分俏皮的可愛。
宋柏彥幽深的視線在女孩脖頸處停留幾秒，隨后就移開了眼。
季銘對藝術學院的路并不陌生。
當車駛過棲山食堂，唐黎主動開口：“在這里停就行。”
等到轎車熄火，剛好停在宿舍苑的大門前。
唐黎剛準備道別，宋柏彥卻降下車窗，瞧了眼苑門口報廢的保安亭，問她：“女生宿舍附近沒保安值班？”
“浦苑那里的宿舍有。”唐黎解釋：“這邊是舊宿舍，學校已經把好幾幢樓租給食堂員工做寢室，這邊晚上人也挺少的，久而久之，崗亭也就閑置了。”
宋柏彥記得昨天在健身房唐黎說剛換過宿舍：“目前只有你一個學生住在這里？”
“……還有我一個室友。”
唐黎停頓了下：“不過她是自己搬來的。”
話音未落，她的手機響了。
吳雪涵見她快9點了還沒回來，因為不放心打來電話。
“我已經在食堂外。”唐黎輕柔地嗯了一聲：“馬上就回去。”
她接完電話就沒再久留。
道了謝，唐黎推開車門下去。
走出十米外，鬼使神差地停下腳步。
這次，等她回頭，發現那輛雷克薩斯還停在原處。
一瓣黃葉從她頭頂的槐樹上飄落。
這一瞬，唐黎感覺自己仿佛聽見了枯葉落在地上的聲音。
她注意到身上的西裝，往回走了過去。
當她走近，原本升起的車窗再次緩緩落下，她沒把西裝脫下來還人，而是注視著正往外投來目光的宋柏彥問：“改天我要怎么把外套還給你？”
這句話，她用了平語。
像是無意，卻又像故意為之。
宋柏彥靜靜回望她，眼神讓唐黎的心跳略快，但她沒轉開視線，保持著鎮定，耐心等他的回復，半晌宋柏彥才開口：“等下次季銘來學校，順便交給他就是。”
是讓她感到失望的答案。
唐黎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失落。
這種失落感，直到她踏進宿舍都不曾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