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往右，暢所欲言。
師生們吃著瓜果，喝著酒，聽著先生們最后的教誨、和同窗們的肺腑之言。
蘇然臉上的笑容放大，就覺得很好笑。
時代不一樣，這畢業班會也不一樣。
雖說是暢所欲言，但在場的學生還是很矜持，哪能真的在先生們面前暢所欲言。
但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悅的，每個人對于這次的班會都是帶著新鮮，新奇，很不一樣的體會。
書院里從未有過的先例。
隨著在坐的人發言完，就只剩下蘇然沒有發言了。坐她右手邊的宗寧叨叨完之后，其他人都看向了她。
明舒戲謔道：“華夏，到你了。”
“咳咳”蘇然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在場的人，笑道：“世界這么大，咱們能在千千萬人中相遇、認識、可見，我們是多么的有緣……能夠認識諸位，我覺得我很幸運……”
“認識先生，更是我們的幸運，”有人笑著道。
蘇然笑看了眼說話的人，又道：“雖然說是畢業了，但書院永遠歡迎你們回來看看，美術班的學生若是畫術上有什么難題，可以回來來找我……也希望你們離開書院后，都能用自己在書院所學知識，做自己想做的事……當然，以后若是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困難事，只要不違背道德，不是作奸犯科之事，你們可以來找我……”
她可沒夸海口，以她現在的能力和人脈，還真少有她不能解決的事。
慕生等人愣了下，隨后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屆的學生不管是人品和才華都不錯，作奸犯科之事，基本沒什么可能。
學生們只覺得心里暖暖的，明明比他們都小，卻做事成熟老練，有才華有能力，還有實力。
這樣的人卻沒有一點架子，還很謙虛，雖是先生，在他們面前，卻以朋友的形式與他們相交。
在場的學生中，最知曉蘇然重情重義的，當屬宗寧和楊思晏。
“多謝先生。”
班會一直到半下午的時候才結束，而慕生與梅君山等幾位先生，在午時的時候就先離開了。
結束的時候，在場的人才突然有了失落感、有不舍、有惆悵，這一分開，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聚。
人數，有可能一輩子也相聚不齊。
當然，美術班的學員，也有留在云城的，其中就有宗寧和楊思晏。
不過快年底了，兩人都決定先回家，年后再回來。
不管是決定留在云城的畢業生，還是回家鄉發展的畢業生，都在第二天坐船離開。
蘇然送一行人離開后，就回了趙府。
接下來的日子，蘇然一直待在云城，她如今在府衙學習，做了葉流云的助手，跟著處理了幾件不大不小的案子。
偶爾也參加個聚會，與朋友吃個飯。
期間也有跟進醫學院的建設，醫學院的地址，就設立在祁縣地界。
因為是跟官府合作，又有李延昭發話，加之有神醫谷的參與，名聲已經傳了出去，光是神醫谷三個字就吸引了不少的人。
現如今，醫學院的房屋建筑，已經快竣工了。
而江湖上，已經有人開始前往青州大陸，各處人跡罕見的地方出發，而這些人都是大宗師以上的強者。
趙府練武場，蘇然看著站成一排的五歲以上，十歲以下的趙氏子弟，這些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第一批吃三品六續丹的人。
“你們習武是為了什么？”蘇然問道。
她神情溫和，語氣淡然，卻莫名的讓這些孩子感覺到她的嚴肅。
這時，右手邊第一個十歲的孩子，站了出來，“回小叔叔的話，為了保護家人，守護家族，守護云城。”
蘇然似笑了下，看向小少年，“那你說，你們的對手是誰？”
趙炎歪頭想了一會，才道：“是外面的壞人，想要傷害家人、族人、云城的人，都是我們的對手。”
“這到也沒錯，”蘇然笑了下，“但我說的是你們成長期間的對手，武者之間的對手，而你們最大的對手，不是別人，是你們自己……”
他們自己？
有些孩子臉上出現茫然。
蘇然說完，掃了眼年紀較小的幾個孩子，繼續道：“現在不太明白也沒事，將話記在心里，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的。”
末了，她朝趙峰杰點了點頭，“他們接下來就交給峰杰大哥了。”
丹藥、功法已經準備好，其他的已經沒有她的事了。
“是，公子。”趙峰杰恭敬應道。
蘇然點了點頭，鼓勵了孩子們幾句，之后才帶著蕭昂離開。
行至半路，灰沉沉的天空，突然飄起了綿綿細雪，陣陣的冷不時吹過。
蘇然走在花園中，朝北側的大門放向走，蕭昂在身后打著一把油紙傘。
這個時候，一行人從右前側的道路走了出來，離著挺遠，蘇然已經看清走在前面的人是誰。
“是曦兒啊！”
離著七八米遠，趙啟新的妻子明蘭微笑著開口，打量了蘇然一眼，微笑問：“這是要出去？”
“見過大伯母，見過各位夫人，”蘇然行了一禮，禮貌的應道：“是要出門。”
雖然同住一府，但因為趙府很大，加上她不常待在趙府，無事的時候也少在府內行走。所以，與這位大伯母并不熟，除了節日，基本上也很少有見面的機會。
“華夏，我的送子觀音圖何時能畫好？”
趙百榮的聲音從明蘭的身后側傳來，讓在場的人下意識聞聲看去，被人看著，眼底的得意，一閃即逝。
蘇然微愣了下，心里有點懵的看向說話的人，趙百榮她自然是知道的，雖然只見過兩面，但她記憶好啊，介紹過一遍的人，她都會記得。
只是，她何時說過要送她畫了？
“不會還沒畫吧？”
蘇然的疑問在心里轉了一圈，看了她一眼，禮貌道：“最近太忙，未動過筆，”頓了頓，“送子觀音圖已經畫過一幅就不會再畫，二姐若是喜歡畫，老爺子那里有。”
她施了一禮，“華夏還有事，就先走了。”
因為不知道趙百榮為什么會認定，她會給她畫觀音圖，所以蘇然沒有直接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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