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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誰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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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整間客棧都被一陣尖銳的嗓音吼了起來。

  “啊!淫賊!”

  等紹崇顯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滾落在地,捂著臉上的巴掌印起身,才發現自己昨晚竟就睡了過去?

  而昨晚闖進來的那個女人,此刻正披頭散發,狀如女鬼,唯有一雙眼睛亮的驚人,一手緊緊攥著衣襟,一邊滿屋子找什么東西。

  紹崇顯渾身冒著寒氣,看著這個敢對自己施暴的野女人,血壓蹭蹭飆升,剛要開口,女子又是一巴掌甩過來“狗賊!你怎么進來的?我衣服呢?!”

  “你半夜闖進本王的房間,還惡人先告狀?!”

  女子許是氣昏了頭,并未聽出他的自稱有何不妥,聞言雙眼一瞪,指著自己的鼻尖怒道“你他么有病吧?我闖你的房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里是本姑娘的天字二號房,我一早就住進來了!”

  “天字二號房?”

  紹崇顯頓了頓,那間房就在他隔壁,但住的是玦鷹,當下更加認定她在胡編,冷笑道“你最好還是老實交代,到底是受誰指使,否則的話……”

  女子卻一臉狂躁,根本不聽他講話,摸起一只茶杯擲在他頭上“說吧,是本姑娘送你一程,還是自行了斷?”

  門外,玦鷹兩股戰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個時候推門進去。

  是他狹隘了,本以為滿天下敢跟王爺叫板的女子,也就蘇小酒一個,沒想到啊沒想到,隨手在路邊撿到個更猛的。

  蘇小酒尚且不過罵幾句過癮,這女人開口就讓他家王爺自行了斷,只怕是看不到等會兒的日出了。

  握了握手中劍柄,玦鷹眼中閃過掙扎,對不起了綠拂,這女子敢得罪王爺,就算是她老鄉照樣性命難保。

  只是不知她在隔壁睡的好好的,怎么會摸進王爺的房間?

  難不成……心中閃過一絲驚駭,難不成這女子本就是旁人派來的奸細,故意使計混進客棧準備刺殺王爺的?!

  脊背一涼,他顧不得考慮其他,咣當一下將房門撞開,結果卻看到了羞恥的一幕。

  他家王爺形容狼狽,衣衫半開,正被女子赤腳踏在雪白的胸膛上,居高臨下罵的狗血淋頭,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轉過頭來,惱羞成怒道“滾出去!”

  被野女人占了便宜已經十分憋屈,又被屬下看到自己被踩在地上的窩囊場景,紹崇顯心中惱火可想而知,奈何女子長的比一般女子高挑強健,似乎又會些功夫,別說他宿醉一場,便是好好的估計也不是對手。

  “你給本王好好看看,這房間牌號是多少?!”

  女子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你們字都跟鬼畫符一樣,姑奶奶怎會認得?!”

  雖不認識字,但房間的擺設她卻看的分明,一樣的桌椅床榻,一樣的蘇繡帷幔,一樣的姜黃色錦被,一樣的……等一下,想到這里她愣了愣,床上的被子啥時候變成鴉青色了?

她昨晚入住的時候,明明記得被子是她最討厭的生姜顏色,還吐槽店家沒有品味來著  還有床榻的位置,應該是進門后往左走,這會兒卻神奇的去了門右側,乍看起來一樣的房間,所有擺設卻都在相反的位置,而且,整個房子看起來似乎大了一圈?

  心里咯噔一下,毀了毀了,難道真是她走錯房間了??

  女子一手掐腰,一手搗蒜般敲著額頭,閉上眼使勁回憶昨晚的場景。

  昨晚一到客棧她就覺得頭疼,琢磨著自己可能因為淋雨發燒了,半夜想沖個溫水澡降溫,結果腦子暈暈乎乎,起來尿個尿又回去躺下了。

  然后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到床變成了一個超級大冰塊,貼在上面涼涼的舒服極了,只是這冰塊似乎是用酒做的,然后就聞著酒香徹底睡了過去。

  驚悚的看一眼被自己踹到地上的男人,還有空氣中淡淡的酒味霧草,該不是她睡著了夢游,跑到別人房間了?!

目光快速尋摸一圈,靠,昨晚放在桌上的鞭子也不見了  “嘶,怎么突然頭很疼,我可能是感冒了,先去看看大夫哈,告辭!”

  身后紹崇顯眸光一凜“站住!”

  呵,發現錯了就想跑,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女子不但沒停,腳步反而加快,呸!誰站誰傻子!

  結果一開門,就見玦鷹臉比鍋底還黑,守在門口一動不動,咣當一下又把門關上,擦,跑不掉了!

  紹崇顯從地上起身,目光卻緊緊把她鎖定,方才只顧著吵架沒注意,這會兒他驀地反應過來,女子的口音,竟似來自大淵。

  而且……感冒?

  若他沒記錯,這個詞是對傷寒的別稱,他之前只在蘇小酒嘴里聽過!

  “你是誰?來南夏做什么?”

  “關你屁事!”

  女子緊貼房門,戒備的看著他,心里卻在盤算,門外有他的人守著,硬闖的話有點困難,這男的似乎沒有功夫,要不就挾持他做人質?

  但她不能只穿褻衣出去,偷偷瞄一眼他搭在床頭的衣服,結果眼神立刻就被紹崇顯捉住,先她一步將衣服穿在了身上。

  “不說是吧?沒關系,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紹崇顯慢條斯理的系著腰帶,朝門外喊道“玦鷹!進來!”

  “你要干嘛?!”

  “呵!”

  紹崇顯大手一揮“綁起來!嚴刑拷問!”

  玦鷹被他臉色紅彤彤五指山嚇個半死,開始在心里為女子默哀。

  “你敢!”女子扭頭,這才認出玦鷹,不由驚訝“怎么是你?!”

  再看紹崇顯,恍然道“這弱雞就是你主子?”

  剛才只顧著惱怒,并未看清玦鷹長相,這會面對面站著,她自然認出他就是昨晚帶自己回客棧的人。

  聽到她口中稱謂,玦鷹額上登時滾下冷汗,紹崇顯已經危險的看過來“你們認識?”

  “不認識!”

  “當然認識!”

  女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玦鷹“昨晚不是你帶我來的嗎?現在怎么翻臉不認人了?”

  要了命了。

  玦鷹絕望的掙扎“我帶你去的是隔壁那間,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怎么知道?”女子摸摸鼻子,“我昨晚發燒了,半夜起來小個便,醒來就在這里了。”

  紹崇顯聽出話不對“所以你知道是自己走錯了?”

  女子立刻反駁道“哪有?!我也是剛發現!再說了走錯就走錯,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會吃虧,有什么大不了的?”

  紹崇顯氣的兩手發麻,走錯就走錯?那剛才動粗的是誰?他臉跟胸口還疼著呢!

  何況兩人形象天壤之別,他身姿皎皎如天上月,她卻邋里邋遢如渠中黑泥,到底誰吃虧心里沒點數?

  憤憤走到椅子上坐下,他看向玦鷹“你最好給本王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則就滾出去自戕謝罪!”

  “主子,小人真不知是怎么回事,”玦鷹急得都要結巴了,“小人昨日明明將這位姑娘安置在了隔壁,實在不知她怎么會睡在您的房里。”

  他說完轉頭看著女子“你再仔細想想,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女子也想搞清楚真相,她一個大活人,總不能是被鬼抬進來的吧?但不滿他審問犯人的口氣,于是沒好氣道“都說了就尿個尿,別的啥也沒干,愛信不信!”

  玦鷹環視房間,又退出去看看隔壁,忽然進來徑直走向凈房。

  紹崇顯住的這間是整座客棧最豪華的套房,夜里出恭不需出門,凈房就在床榻一側的一處暗門里。

  不多時,他便一臉古怪的走了出來“主子,小人好像已經知道怎么回事了。”

  “知道就知道,什么好像?!”

  玦鷹咽咽口水,將凈房的門推開,結果本該是墻板的另一側,竟還有一扇門。

  原來這個房間的設計十分奇葩,隔壁的天字二號房是作為天字一號房的套間存在,雖然也有獨立的房門,但在凈房處,卻是兩房聯通。

  簡單來說,凈房就在兩間房的中間位置,左右各有一扇門,將兩房串聯了起來。

  所以女子昨夜應是迷糊中走錯了門,誤打誤撞摸到了紹崇顯屋里。

  都怪前天辦理入住時,店家也沒特意介紹過,所以竟犯下如此烏龍。

  真相大白,女子心里想的卻是,好在昨夜如廁時這弱雞沒碰巧進去,不然自己的清白可就此毀了。

  她淡定的走回自己房間,再過來時已經穿戴整齊,手里還拎著根鞭子,大大方方對紹崇顯主仆拱手道“既是誤會一場,那這事兒就算翻篇了,我還有要事先走一步,咱們有緣江湖再見!”

  身后一聲“慢著!”玦鷹橫劍擋在她身前。

  女子不悅回頭“怎么?還要賠錢不成?”

  紹崇顯冷冷看著她“敢動我,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人,誰給你的膽量說算了?”

  身后玦鷹不小心咳出聲,是沒第二人,加上蘇小酒兩口子和太妃,統共有四個。

  女子梗著脖子道“不說了是誤會嗎?你到底是不是爺們兒,怎的如此小氣?!”

  紹崇顯坐在桌邊審視著她,半晌道“想走可以,只需回答我幾個問題,你是誰?來南夏做什么?”

  其實他更想問,她認不認識蘇小酒,可又覺得這個想法太過荒唐,天下這么大,怎么可能隨便來一個人就會認識她?

  尤其小酒出自大淵皇宮,而眼前的女子,故意這輩子都沒見過皇宮大門吧?

  被他一問,女子沉默下來,想著自己此行并沒什么可遮掩,便坦然道“我來找個朋友。”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她叫什么?”

  女子不耐煩了“你在查戶籍嗎?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她將手中包袱往身后一甩,就要出門,回頭用鞭子指著他警告道“我告訴你,我的事很急,若是被你耽誤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親手把你弄死!”

  按照紹崇顯以往的性格,他本該直接命玦鷹將人殺了拉倒,可被她那雙炯然有神的眼睛盯著,殺人的指令竟說不出口。

  “玦鷹,綁了。”

  這次玦鷹沒再猶豫,這女子,也忒狂,莫名就酒里酒氣的,讓他也看著不爽,因此不顧她劇烈掙扎,硬是用她的鞭子將人捆了起來,別說,長短還挺合適。

  “你們要干嘛?告訴你啊,本姑娘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大部隊都在后面呢,等他們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唔唔唔”

  玦鷹在她嘴上捂了塊帕子“主子,要如何處置?”

  他們還有許多正事,總不能走哪都帶個女子。

  看著她被五花大綁,紹崇顯卻并沒想好要怎么處理,今天是紹影和蘇小酒約定離開的日子,他昨晚不辭而別,是否該派個人去支應一聲?

  但刻意送信又顯得他自作多情,再加上這起子麻煩事,不免更加心煩意亂,扭頭又走回床榻,將外衣一脫重新鉆進被窩里背對著兩人“就讓她在那待著吧,什么時候本王高興了再說!”

  女子這才注意到他的自稱——本王?

  南夏的王爺,紹崇顯?

  “唔!唔唔!”

  玦鷹不妨她突然劇烈掙扎,手滑被她沖了出去,結果因為上身被捆著剎不住車,一個猛子扎在了紹崇顯身上“貴人,我錯了!”

  紹崇顯都沒來得及轉身,只覺后背仿佛被天上的掃把星砸中,五臟六腑皆被震得稀碎,痛的差點背過氣去,整個人都趴在床上僵住了。

  “貴人我錯了!昨晚都是我不好,差點毀了貴人清譽,要不這樣吧,我別的沒有,就一身力氣使不完,從今天起,就給貴人當牛做馬打零工抵債怎么樣?!”

  女子生怕他耳朵聾似的,扯著嗓門大喊,若說他剛才是疼痛難忍,現在又多了頭暈目眩。

  “你、你先給本王起開!”

  紹崇顯艱難的吐出一句,氣若游絲。

  她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塊吧?

  這一下砸過來腰沒立刻斷了,也得虧祖上庇護。

  “滾出去!!”

  玦鷹心臟險些驟停,顧不得男女大防,抓住女子腰帶就扛了起來,試圖將這善變的女人遠遠丟出去。

  都怪他安排不周才惹下如此禍事,總得做點什么贖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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